顾妄冲进病房时，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毒贩的心率曲线飙到临界值，苏卿宁正跪在床边按压胸腔，白大褂下摆沾了血渍，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淌
她连头都没抬，厉声冲门口吼
苏卿宁都出去！闲杂人等别耽误抢救！
年轻警员被她的气势慑住，下意识往后缩
顾妄却站着没动，目光死死钉在心电监护仪上——那道微弱的波动，牵系着一整个贩毒网络的线索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半小时后，警报声终于平息
苏卿宁直起身时晃了一下，被身旁的护士扶住
她摘掉沾了汗的口罩，转过身，正对上顾妄的视线
苏卿宁病人暂时稳住了
她的声音沙哑，却没半点温度
苏卿宁但再受任何刺激，神仙难救
苏卿宁顾警官要是想拿线索，不如等他入土后，去太平间里问
顾妄的脸沉了下来
顾妄苏医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往前走了两步，病房里浓重的药味混着消毒水味，呛得人鼻腔发紧
顾妄我只是要一个配合调查的机会，不是要他的命
苏卿宁机会？
苏卿宁冷笑一声，抬手扯松了脖颈间的听诊器，眼底满是讥诮
苏卿宁在你们这些警察眼里，是不是所有人都分三六九等？毒贩的命就不是命？就能为了所谓的线索，任由他在鬼门关里反复横跳？
顾妄他手上沾着多少人的血，你知道吗？
顾妄的声音陡然拔高，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顾妄去年城西那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因为吸了他卖的毒，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骨头都摔碎了！她的命，谁来偿？
苏卿宁的脸色瞬间白了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身后的病床栏杆，指尖抖得厉害
她当然知道那些事，那些印在新闻版面上的黑色标题，那些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声，她何曾没见过
可她是医生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一片冰封的冷漠
苏卿宁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苏卿宁我只负责治病救人，不负责替天行道
苏卿宁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踏进这间病房半步
她说完，转身就走，白大褂的下摆擦过顾妄的手臂，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
顾妄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闷得喘不过气
他掏出手机，给队里打了个电话，声音冷得像冰
顾妄安排人守在病房门口，二十四小时盯着
顾妄另外，查一下苏卿宁的……
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查什么？查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查她是不是还在恨着自己？
他自嘲地笑了笑，将手机揣回兜里
指尖触到裤袋里一张被揉皱的照片——是七年前，他和苏卿宁在梧桐树下的合影
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眉眼弯弯，依偎在他身旁，眼里满是憧憬
可现在，他们之间，只剩下满地的冰碴子，稍一触碰，就能割得人鲜血淋漓
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顾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窗外的天，又阴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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