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褂与警徽

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顾妄跟着护士穿过走廊，皮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病房里，毒贩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手腕被手铐铐在床栏上

他看见顾妄进来，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却因为伤口牵扯，疼得龇牙咧嘴

顾妄拉开椅子坐下，拿出笔录本，目光锐利如刀

顾妄姓名，年龄，贩毒团伙的……

话没说完，病房门被推开，苏卿宁端着换药盘走进来

她看都没看顾妄，径直走到床边，抬手掀开病人的纱布

指尖触到伤口时，男人疼得闷哼一声，挣扎着想要躲开

苏卿宁别动

苏卿宁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苏卿宁伤口裂开的话，你这条胳膊就废了

毒贩悻悻地安分下来，眼神却依旧不善

顾妄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苏卿宁的侧脸上

七年不见，她瘦了些，下颌线愈发清晰，白大褂穿在身上，衬得她气质清冷又疏离

他想起高中时，她也是这样，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里忙前忙后，阳光落在她发顶，像镀了一层金边

那时候，她总爱拉着他的手，说以后要穿一辈子白大褂，救死扶伤

那时候，他也说，要穿一辈子警服，护一方平安

只是那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白褂与警徽，隔着的是生与死的距离

顾妄苏医生

顾妄开口，声音打破了病房里的寂静

顾妄病人现在的状态，能配合笔录吗？

苏卿宁换药的手没停，头也不抬

苏卿宁刚脱离危险期，最多十分钟

苏卿宁超过时间，出了任何问题，我不负责

顾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低头开始记录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苏卿宁换药的细微声响交织在一起，莫名的压抑

十分钟很快到了

苏卿宁收拾好换药盘，冷冷地瞥了顾妄一眼

苏卿宁时间到了

顾妄合上笔录本，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却听见苏卿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卿宁顾警官，下次来做笔录，记得先处理好自己的伤口

顾妄脚步一顿，低头看向自己小臂上渗出血迹的纱布

他转过身，看见苏卿宁已经走到窗边，背对着他，阳光落在她的白大褂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

顾妄谢谢苏医生提醒

他低声说

苏卿宁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顾妄走出病房，走廊里人来人往

他抬手摸了摸小臂的伤口，那里隐隐作痛，却远不及心口的疼

他知道，七年的隔阂，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的

而他更知道，缉毒这条路，他走得义无反顾

只是这一次，他想试着，把她也重新拉回自己的生命里

走廊尽头，阳光正好

顾妄握紧了手里的笔录本，眼底闪过一丝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