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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生日宴的请柬

青柠味的救赎SSS

十一月中旬,一场寒流悄然而至。

清晨起床时,温清发现窗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他哈了一口气,在玻璃上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然后看着它在暖气的作用下慢慢融化。

腺体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只留下两个浅浅的粉色齿痕,像某种隐秘的烙印。苏蔓说恢复得很好,信息素也稳定下来了,但建议暂时不要再进行临时标记,给腺体一些休养时间。

温清摸了摸后颈,那里已经不再疼痛,但指尖触到时,还是会带来一阵细微的酥麻。像某种无声的提醒,提醒他那个失控的夜晚,提醒洛渊滚烫的呼吸,压抑的声音,和那个不该有的触感。

他甩甩头,把那些画面赶出脑海,走进厨房准备早餐。

燕麦粥煮到一半时,门铃响了。温清擦了擦手去开门,门外站着林助理,手里拿着一个烫金的信封。

“温先生,早上好。”林助理递上信封,“这是洛老先生生日宴的请柬,洛总让我转交给您。”

温清愣住了,接过那个沉甸甸的信封。信封是深蓝色的,上面用银色的花体字印着“洛华先生六十寿辰暨洛氏集团成立三十周年庆典”,右下角有一行小字——“诚邀洛渊先生及配偶温清先生莅临”。

配偶。温清盯着那两个字,指尖微微发抖。

“生日宴在下周六晚上,在洛家老宅。”林助理继续说,“洛总说,如果您不想去,可以不去。”

温清抬起头:“洛、洛先生呢?他去吗?”

林助理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洛总……还没决定。”

温清明白了。他把请柬握在手里,烫金的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我、我知道了。”他小声说,“谢谢您。”

“不客气。”林助理微微颔首,“那我先走了。”

门关上了。温清站在玄关,盯着手里的请柬看了很久。深蓝色的信封,银色的字,奢华而冰冷,像某种无声的宣告。

洛渊的父亲,洛华。

那个在洛渊两岁时,就把情人和私生子带回家,逼走洛渊母亲的男人。

那个让洛渊在国外漂泊多年,最后独自回国创业的男人。

那个……洛渊从未提起,却从未真正放下的男人。

温清攥紧了请柬,转身走回厨房。燕麦粥已经煮好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他关掉火,盛了两碗,放在餐桌上。

七点十分,洛渊下楼了。他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头发微湿,看起来刚洗完澡。

“早。”他在餐桌旁坐下,拿起勺子。

“早、早上好。”温清在他对面坐下,小口喝着粥。

餐厅里很安静,只有勺子碰到碗沿的轻微声响。温清偷眼看洛渊,男人垂着眼,慢条斯理地喝着粥,表情很平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但温清知道,那张请柬,现在就躺在他的口袋里。

“洛先生。”温清鼓起勇气,小声开口。

洛渊抬眼看他。

“林、林助理送来了请柬。”温清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深蓝色的信封,放在桌上,“下周六,您父亲的生日宴。”

洛渊的动作顿了顿。他看着那张请柬,眼神很冷,像结了冰的湖面。

许久,他放下勺子,拿起请柬,拆开。里面是一张同样烫金的卡片,措辞优雅,语气热络,像极了上流社会那些虚伪的应酬。

洛渊盯着那张卡片看了几秒,然后把它扔回桌上。

“你想去吗?”他问,声音很平静。

温清愣住了。他没想到洛渊会这样问。

“我、我……”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不想去,可以不去。”洛渊继续说,“那种场合,没什么意思。”

温清低下头,盯着碗里的燕麦粥。米粒洁白,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视线。

他知道洛渊说的是实话。那种场合,确实没什么意思。虚伪的寒暄,刻意的奉承,无处不在的算计。

但他也知道,那张请柬,不仅仅是一张请柬。

它是洛渊和父亲之间那道裂痕的具象化。是过去那些伤痕的提醒。是洛渊从未真正放下的、沉甸甸的过去。

“您……想去吗?”温清小声问。

洛渊沉默了。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晨光透过薄霜,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不想。”他说,声音很轻,但很清晰,“但有些事,躲不掉。”

温清明白了。洛渊不想去,但他必须去。因为他是洛渊,是洛家的长子,是洛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至少在名义上。

“那……我去。”温清抬起头,看着洛渊,“我陪您去。”

洛渊转过头,看向他。那双总是很沉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温清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惊讶,像是审视,又像是……别的什么。

“那种场合,你不喜欢。”洛渊说。

“我知道。”温清点头,“但……我是您的配偶。协议里有写,必要场合需要配合。”

他说得很小声,但很坚定。手指在桌下绞在一起,指尖发白。

洛渊看了他很久。久到温清以为他会拒绝,久到温清以为他会说“不用勉强”。

但最后,洛渊只是点了点头。

“好。”他说,“那就一起去。”

温清松了口气,但心里那点不安,还是没有完全消散。

早餐在沉默中结束。洛渊出门前,温清叫住他。

“洛、洛先生。”

洛渊转过身。

“衣服……”温清小声说,“我需要准备礼服吗?”

“不用。”洛渊说,“埃琳娜会准备。周五下午,让林助理带你去试。”

“……好。”

门关上了。温清站在客厅里,看着手里那张烫金的请柬。深蓝色的信封,银色的字,在晨光里泛着冰冷的光泽。

他想起洛渊说“不想”时的表情。那么平静,那么冷淡,但温清听出了那平静下的暗流。

像深海,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潮汹涌。

下午,温清去学校上课。微观经济学的教授在讲台上讲解边际效用,但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早晨的画面——洛渊冰冷的眼神,他扔回桌上的请柬,还有那句“有些事,躲不掉”。

下课铃响了。温清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天空还是阴沉沉的,像随时会下一场雨。

“温清!”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温清转过身,看见班长李想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

“下周的研讨会,你要参加吗?”李想问,“教授说可以组队,两人一组。”

温清愣了一下:“什、什么研讨会?”

“就是金融案例分析啊,上周教授说的。”李想把资料递给他,“我看了名单,你还没报名。要不要跟我一组?你的微观经济学和统计学都很好,我们可以互补。”

温清接过资料,翻了翻。是关于某上市公司财务造假案的案例分析,需要做PPT展示。确实是他擅长的领域。

“我……考虑一下。”他说。

“好啊,你考虑好了告诉我。”李想笑着说,“不过要快点,周五就截止了。”

温清点点头,把资料收进书包。走出教学楼时,天空开始飘起细雨。他没带伞,只好站在屋檐下等雨停。

手机震了,是洛渊。

“下课了?”

温清回复:“嗯。在下雨,等雨停。”

“司机在门口,车牌号发你。”

“……好。”

温清看着那条信息,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洛渊总是这样,话不多,但什么都安排好了。司机,衣服,营养师,医生……所有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温柔地包裹。

也温柔地,束缚。

雨小了一些,温清快步走到校门口。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已经等在那里。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司机礼貌地点头:“温先生。”

车子驶入车流。雨刷器规律地摆动,窗外的景色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影。

温清看着那些光影,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还在的时候。每到下雨天,母亲都会撑着一把旧伞来接他放学。伞很小,母亲总是把大半边让给他,自己的肩膀却被淋湿。

那时他觉得,母亲的伞,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后来母亲走了,再也没有人来接他放学。下雨天,他就一个人躲在教室里,等雨停,或者淋着雨跑回家。

而现在,有车来接他。有司机,有暖气,有干净干燥的座位。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感觉,还是没有完全消失。

回到家,温清打开电脑,开始看李想给他的资料。案例分析很复杂,涉及大量的财务报表和数据分析。他看得入神,连洛渊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发现。

“在看什么?”

洛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温清吓了一跳,慌忙合上电脑:“没、没什么,作业。”

洛渊看了他一眼,没追问,只是说:“吃饭了。”

晚饭是简单的三菜一汤。两人对坐着,安静地吃完。温清洗碗时,洛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平板电脑看文件。

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像在诉说什么。

“那个研讨会,”温清忽然开口,声音在哗哗的水声里有些模糊,“您觉得……我应该参加吗?”

洛渊抬起头:“什么研讨会?”

“就是……金融案例分析。要组队,做PPT展示。”温清擦干手,走到客厅,“班长邀请我跟他一组。”

洛渊放下平板,看向他:“你想参加吗?”

温清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想。这个案例……我挺感兴趣的。”

“那就参加。”洛渊说,“需要什么资料,跟林助理说。”

“……好。”

温清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洛渊会反对——毕竟下周六就是生日宴,他需要时间准备。

但洛渊没有。他只是说,那就参加。

像在说,去做你想做的事。

像在说,你不需要为了我,放弃什么。

温清走回厨房,继续洗碗。水声哗哗的,但他的心,却渐渐平静下来。

晚上,他坐在书桌前,继续研究那个案例。财务报表很复杂,数据很多,但他看得津津有味。这是他的专业,他擅长这个。

十一点,洛渊来敲门。

“该睡了。”他说,声音在门后显得有些模糊。

“马、马上。”温清保存了文档,关掉电脑。

走出书房时,洛渊还站在门口。他穿着深蓝色的睡衣,头发有些乱,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一些。

“下周六的生日宴,”洛渊忽然开口,“如果你不想去,现在还可以反悔。”

温清愣住了。他看着洛渊,看着那双沉静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

洛渊不是在问他,而是在给他选择。

一个可以反悔的选择。

一个可以逃开的选择。

温清攥紧了手指。指甲陷进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

然后,他摇了摇头。

“我、我去。”他说,声音很小,但很坚定,“我陪您去。”

洛渊看着他,看了很久。久到温清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久到温清以为他会拒绝。

但最后,洛渊只是点了点头。

“好。”他说,“那就一起去。”

然后,他转身回了房间。

温清站在原地,看着洛渊关上的房门,心里那点不安,忽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滚烫的勇气。

像某种无声的宣告。

像某种温柔的坚定。

周五下午,林助理准时来接温清去埃琳娜的工作室。

“洛总交代了,要一套正式但不张扬的礼服。”埃琳娜一边给温清量尺寸一边说,“深蓝色怎么样?衬你的肤色,也符合场合。”

温清点点头:“听您的。”

尺码很快量好了。埃琳娜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深蓝色的三件套西装,面料是柔软的羊毛混纺,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试试看。”她说。

温清换上礼服,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人很陌生——深蓝色的西装妥帖地包裹着他清瘦的身体,剪裁利落,线条流畅。衬衫是白色的丝绸,领口处有精致的暗纹。领带是银灰色的,上面有细小的波点。

“很适合你。”埃琳娜满意地点头,“洛总说得对,你穿深色很好看。”

温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轻轻拂过西装的袖口。面料很柔软,像某种温柔的拥抱。

“鞋子在这里。”埃琳娜递过来一双黑色的牛津鞋,“试试合不合脚。”

鞋子很合脚,像定制的一样。温清在镜子前走了几步,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很好。”埃琳娜拍手,“就这套了。配饰的话……领带夹和袖扣,洛总会准备。”

温清点点头,把礼服换下来。埃琳娜仔细地把衣服装进防尘袋,递给他。

“周六下午四点,我来给你做造型。”她说,“不用紧张,就当是去吃顿饭。”

“……好。”温清小声说,但心里那点紧张,还是没有完全消散。

回到家,温清把礼服挂进衣柜。深蓝色的西装在浅色的衣柜里显得很醒目,像某种无声的提醒——提醒他下周六的生日宴,提醒他即将面对的一切。

晚饭时,洛渊没回来。林助理打电话来说,洛总有个重要的跨国会议,要很晚才能结束。

温清一个人吃了晚饭,洗了碗,坐在阳台上看书。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手机震了,是洛渊。

“礼服试好了?”

温清回复:“嗯。深蓝色的,很合身。”

“嗯。鞋子呢?”

“也合脚。”

“好。周六下午埃琳娜会去家里。”

“……好。”

对话结束了。温清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它自动暗下去。

窗外的夜色深沉,城市的灯火像一片倒置的星河。小番茄在晚风里轻轻晃动,薄荷叶散发出清新的香气。

温清想起母亲还在的时候。每到重要场合,母亲也会给他准备新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总是洗得干干净净,熨得平平整整。

母亲说:“清清穿新衣服真好看。”

那时他还会笑,还会在母亲面前转圈圈。

后来母亲走了,再也没有人给他准备新衣服了。米楠只会把傅兰玉和傅兰川的旧衣服扔给他,不合身,也不干净。

而现在,有人给他准备礼服了。量身定制的,很合身,很体面。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感觉,还是没有完全消失。

周六的生日宴,像一座山,压在他心上。

而洛渊,像另一座山,更沉,更重,却也是他唯一的依靠。

温清把脸埋进掌心,肩膀微微颤抖。

不是害怕。

而是……一种陌生的、滚烫的、他无法理解的情绪。

像深冬的雪,悄无声息地落下,覆盖了一切。

也覆盖了他心里,那片荒芜了太久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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