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联赛夺冠的热度还没完全褪去，第一场雪就裹着寒风落了下来。训练室的窗户蒙着一层薄薄的雾，窗外的梧桐枝桠上积着白绒绒的雪，像撒了一把碎糖。
张桂源搓着手跺了跺冻僵的脚，眼睛却黏在陈奕恒的手背上——那人正握着笔改战术，指尖冻得泛着青白色，连握笔的力道都轻了几分。他心里一动，悄悄起身去了茶水间，等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灌满热水的保温杯。
“歇会儿吧。”张桂源把保温杯塞进陈奕恒手里，又攥住他冰凉的手指往自己兜里揣，“你手都冻成冰块了，还改什么改。”
陈奕恒被他捂着手，温热的触感从指尖漫到心口，他低头看了眼张桂源被冻得发红的鼻尖，忍不住笑：“你不是最怕冷？怎么还敢把兜腾出来给我暖手。”
“我火力旺。”张桂源梗着脖子逞强，却忍不住往陈奕恒身边凑了凑，把半边身子都贴过去蹭暖气，“再说了，我老婆的手要是冻坏了，谁给我分析战术啊。”
陈奕恒被他那句“老婆”说得耳尖发烫，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却没反驳。训练室里其他人要么缩在椅子上打哈欠，要么凑在一起讨论新出的英雄，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小动作。只有左奇函眼尖，瞥见两人交握的手，偷偷捅了捅旁边的杨博文，挤眉弄眼地比了个口型：腻歪。
杨博文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把左奇函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把他冻得冰凉的手塞进自己卫衣口袋里。
下午的训练赛改成了队内趣味赛，输的一队要负责给赢的一队买一周的早餐。张桂源和陈奕恒被分到了一组，打野加游走的组合，配合得依旧默契。张桂源的裴擒虎在野区横冲直撞，陈奕恒的明世隐牵着他的链子，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他套上护盾，或者精准预判敌人位置。
“张桂源你过分了啊！”左奇函操控着后羿被两人追得满地图跑，在语音里嗷嗷叫，“陈教练你管管你家的！”
陈奕恒勾了勾嘴角，非但没管，反而操控着明世隐一个大招给张桂源抬满了血：“管不了，他乐意。”
张桂源听得心花怒放，操作更野了，直接越塔强杀了左奇函的后羿，还顺带收了对面的防御塔。
最后自然是张桂源和陈奕恒赢了。左奇函耷拉着脑袋，一脸悲愤地看着两人勾肩搭背地走过来，控诉道：“你们俩绝对是提前串通好了！虐狗就算了，还虐我这个单身狗！”
“谁单身了？”杨博文从后面走过来，自然地揽住左奇函的腰，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左奇函瞬间红了脸，伸手捶了他一下。
张桂源看得乐不可支，转头就凑到陈奕恒耳边学样：“老婆，你看他们，也挺腻歪的。”
陈奕恒被他呵出的热气弄得耳朵痒，伸手推了推他的脑袋，却被张桂源趁机抓住手腕，十指紧扣地攥在了一起。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雪下得更大了。路灯的光晕里飘着细碎的雪花，像撒了一把星星。张桂源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一圈一圈绕在陈奕恒脖子上，又把他的手揣进自己兜里，紧紧攥着。
“雪这么大，明天训练会不会推迟啊？”陈奕恒仰头看了眼漫天飞雪，轻声问。
“最好推迟。”张桂源低头，鼻尖蹭了蹭他冻得发红的脸颊，声音软得像雪团，“这样我就能跟你窝在宿舍里，看一天的电影，吃一天的零食了。”
陈奕恒的心像被温水泡过，软得一塌糊涂。他抬头看了看张桂源，少年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盛着漫天飞雪，盛着路灯的光，还盛着他的影子。
“好啊。”陈奕恒轻轻应了一声，伸手搂住了张桂源的腰，把脸埋进他温暖的颈窝，“那明天，就窝一天。”
雪花落在两人的头发上，肩上，悄无声息。夜色温柔，晚风也带着甜意，裹着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慢慢走向灯火通明的宿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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