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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生,我活。你若有失,我又退往江南,做什么?

穿书后迎前朝太子为皇夫第二部

天光未破,军营里却已提前苏醒。不是往常操练的号角,而是一种更沉重、更紧绷的窸窣声——铁甲摩擦、马蹄轻踏、兵器归鞘又被反复检查的金属低鸣,汇成一股压抑的暗流,在黎明前最深的寒意里涌动。远处,京城的轮廓在鱼肚白的天际线下,像一道巨大而沉默的伤口,森然横陈。

中军大帐的灯火燃了一夜,此刻终于熄灭。袁易修从帐中走出,玄甲上凝着一层薄薄的霜色,更添肃杀。他眉峰间锁着彻夜筹谋的疲惫,但眼底那簇火焰却燃烧得比任何时候都烈,那是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才有的专注与决绝。亲卫沉默地牵来战马,他却没有立刻上马,脚步顿了顿,方向一转,朝着营地另一侧那顶悬挂着小小金凤旌旗的营帐走去。

帐外的守卫无声行礼。袁易修挥手让他们退远些,自己立在帐门前,竟罕见地迟疑了片刻。帐内没有点灯,一片沉寂,只有她清浅均匀的呼吸声隐约可闻。他掀开厚重的毡帘,一股混合着药草清苦与女子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将他周身带来的寒气与铁锈味稍稍冲淡。

帐内光线昏暗,韩桐瑄合衣卧在简易的行军榻上,身上盖着厚重的裘氅。连日奔波与那日咳疾,到底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即使睡着,眉间也似笼着一缕散不开的轻愁,唇色淡得近乎透明。晨光微曦从帐帘缝隙漏入一线,恰好落在她搭在裘氅外的手上——那手纤细白皙,指节处却因常年习练弓箭而带着薄茧,此刻安静地蜷着,脆弱与坚韧奇异地并存。

袁易修就这样站在榻边,凝视了她良久。胸中翻腾着攻城在即的炽热,更翻涌着无边无际的怜惜与担忧。他几乎能想象箭矢如蝗、滚石擂木轰然而下的攻城景象,能闻到鲜血与焦土混合的残酷气味。他怎么能……怎么能让她再靠近那样的地狱?

他终究还是伸出手,极轻地碰了碰她的肩。“桐瑄。”声音嘶哑,带着一夜未眠的干涩。

韩桐瑄睫羽颤了颤,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睛。那眸子里没有丝毫刚醒的懵懂,清明得像浸在寒潭里的星子,直直望进他眼底。“时辰到了?”她问,声音平静,仿佛只是在询问一个寻常的清晨。

袁易修喉结滚动了一下,在她试图坐起时,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的臂膀。裘氅滑落,露出她里面那身便于行动的窄袖骑装,银亮的软甲护心镜在昏暗中反射着微光。

“嗯。”他应了一声,扶着她坐稳,却并未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掌心隔着衣料传来她的体温,还有那分明的、属于女子的单薄骨骼感。他深吸一口气,那些在腹中辗转了半夜的话语,终于艰涩地吐露:“桐瑄,此去京城……凶险异常。城墙高厚,守军虽士气低迷,困兽犹斗,必是殊死一搏。刀剑无眼,流矢横飞……”

他顿了顿,目光牢牢锁住她,不容她有半分闪避,字字沉缓,如同最后的告诫与恳求:“若……若我不能得胜归来,你万万不可意气用事。我留有后手,江南根基尚在,心腹将领知道如何行事。你……你立刻随他们退守江南,凭长江天险,足以自保,徐图后计。”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几乎要捏疼她,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迫与痛楚,“此次攻城,我一人前去便是。你……不必再以身犯险。”

帐内一片寂静,只有远处渐渐清晰的兵马调动声隐隐传来。韩桐瑄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将他眉宇间的每一分凝重、眼底的每一缕焦灼,都看得清清楚楚。

良久,她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淡,却奇异地驱散了些许帐内凝重的空气。她抬起另一只未被握住的手,轻轻覆上他紧握着自己臂膀的手背。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吴王,”她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了袁易修心底更深的涟漪,“你说这些……是觉得,到了如今,你我之间,还能分得出‘你’或‘我’吗?”

袁易修一怔。

韩桐瑄的目光越过他,仿佛看向帐外那即将燃起烽火的天地,又仿佛穿透了更久远的时光。“从你自请去帝号,奉土归附大宋的那一天起;从我不顾非议,执意随你踏上北伐征途的那一刻起;从更早……更早我们命运被捆绑在一起的时候起,”她转回视线,望进他骤然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我的命运,早已是一体了。”

她的语气没有激昂,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置疑的笃定。“你生,我活。你若有失,我又退往江南,做什么?做一个有名无实的未亡人,在别人的怜悯或猜忌中度日如年么?”她摇了摇头,眼中掠过一丝近乎凛冽的光芒,“不。袁易修,你生,我便生。你若是……我也绝不会独活于世。”

“而且,”她话锋忽然一转,方才那近乎悲壮的语气里,注入了一丝更为实际的锐气。她轻轻抽回被他握着的手,转身从榻边拿起一物——那是一张制作精良的犀角弓,弓身线条流畅,泛着温润的光泽,弓弦紧绷。她又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白羽箭,箭镞在昏暗中闪着一点寒星。

她将箭轻轻搭在弦上,并未拉开,只是做了一个虚引的姿势。动作娴熟,姿态挺拔,那纤细的身形在执弓的瞬间,竟迸发出一种不逊于任何男儿的力量感与肃杀之气。

“有些事,有些局面,”她侧过头,看向袁易修,眼中光芒闪烁,是智谋,也是决心,“有些事,你不方便亲自出面去做。需要有人替你周旋,需要有人替你解决一些‘不方便’的麻烦。”

她的指尖抚过冰冷的箭羽。“我虽不能与你并肩上阵厮杀,但这张弓,这些话,或许能在你需要的时候,替你扫清一些障眼的尘埃,斩断一些暗处的藤蔓。”她语气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我愿意为你解决这些。所以,我必须在你身边。”

袁易修彻底僵住了。他看着她执弓而立的身影,看着她眼中那混合着深情、决绝与冷静谋划的光芒,胸腔里像是被什么滚烫的东西狠狠撞击、填满,又酸又胀,几乎让他窒息。他懂她的意思,完全懂。她不仅是他的妻子,更是最了解他处境、最懂得如何辅助他的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信号,一种平衡,一把在某些时刻可能比他手中刀剑更锋利的“软刃”。

所有劝阻的话,所有关于安危的忧虑,在她这番话语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试图再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发现任何言辞都失去了力量。她不是需要被他护在羽翼下的金丝雀,她是能与他并肩翱翔、甚至能为他搏击风雨的鹰。

帐外,催促的号角声终于低沉而清晰地响起,穿透毡帘,直抵耳膜。决战时刻,无可拖延。

袁易修深深地、深深地望进韩桐瑄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畏惧,没有退缩,只有一片澄澈的坚定,与毫不掩饰的、与他同生共死的决心。他心中那最后一丝犹豫和侥幸,终于被这目光焚烧殆尽,化作更加炽烈、更加疯狂的求胜欲望。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阻拦,而是紧紧握住了她执弓的手,连同那支冰冷的箭一起握住。他的手掌宽大灼热,完全包裹住她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骼。

“好。”他只吐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像千钧磐石砸下,再无转圜。“我们同去。”

他松开手,转身,大步走向帐外,玄色披风在身后卷起一道决绝的弧线。掀开帐帘的刹那,天光涌进,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上面再无丝毫彷徨,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凛然与志在必得的锋芒。

韩桐瑄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将白羽箭插回箭壶,握紧了手中的犀角弓。她没有立刻跟上,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感受着掌心残留的他滚烫的温度,以及那几乎要烙印进骨血里的力量。

帐外,寒风凛冽,战马嘶鸣,黑压压的军队如同即将开闸的洪流。她知道,踏出这一步,便是真正将生死、荣辱、未来的一切,都系于这背水一战。

她深吸一口带着铁锈和霜寒气味的空气,挺直脊背,拉紧裘氅,握紧弓身,终于也迈步,走向那片已然被战意点燃的、破晓的天空。

袁易修已翻身上马,立于中军旗下,正回头望来。两人的目光在肃杀凛冽的空气中再次交汇,无需言语,一切皆明。

此战,许胜,不许败。为了国仇,为了家恨,也为了……他们彼此交付的性命与未来。

上一章 第二章 你我的大仇,总算是……要得报了 穿书后迎前朝太子为皇夫第二部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四章 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袁易辰……给本王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