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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虚镇煞七兽煞》

道士下山当网管,我怎么回不去了

玄虚宗镇煞殿,锢七煞,皆上古瑞兽稚子,性温良,蕴祥瑞,为修士强炼为煞,存本源之形,蓄千载怨毒,其状如下:

1. 雪狐幼煞

东洲雪脉有灵狐,通体皓白,凝霜若雪,能引月华聚灵,性驯顺如絮。被炼为煞后,尾尖染墨煞,眸涌赤芒,利爪带冰晶戾气,呜咽之声,如碎玉相击,藏族群被屠之恸。

2. 麒麟幼煞

麒麟,上古四灵之仁兽,麋身马足,牛尾黄毛,角端裹柔肉,不践生草,不噬生灵。炼煞之后,周身覆焦黑煞气,温润之角化尖刺,四肢锁痕深嵌,嘶吼之际,犹存仁善之息,与戾气相冲,殊为刺目。

3. 驺虞幼煞

驺虞,虎躯猊首,白毛黑纹,尾长逾身,性仁厚,不踏生刍,不食活物。被炼为煞,黑纹染墨,长尾缠怨丝,驯良之眸唯余暴戾,奔则阴风裹哀嚎,然潜识之中,犹避足下嫩草。

4. 灵鹿幼煞

南境竹海出灵鹿,鹿角生灵叶,蹄踏处幽兰自生,性怯懦温顺。炼煞后,角枯如炭,灵叶化焦屑,骨立形销,煞气缠身,奔则蹄声如鼓,嘶吼间,尽是竹海故园之思、幽禁囚笼之怖。

5. 甪端幼煞

甪端,狮身龙背,独角鱼鳞,通四夷之语,晓八方之事,不履非义之地,不伴昏庸之主。炼煞后,独角断折,鳞脱处黑气渗溢,炯炯双目蒙血雾,煞气翻涌之隙,时发“不公”之音,存辨是非之灵性。

6. 䑏疏幼煞

䑏疏,状如白马,独角有错,天生辟火御灾,性沉稳温和。炼煞后,白毛焦黑斑驳,独角为符文锁链洞穿,周身火煞扭曲,奔则曳黑火之尾,然终不灼无辜草木,本源避火之力,与煞气相噬相搏。

7. 白兔幼煞

北冥冰原有玉兔,通体雪白,自带柔光,啖冰露,能安躁灵,性纯良。炼煞后,白毛染血痕,长耳垂,缠怨丝,赤眸含惊恐戾气,跃不复轻盈,步震冰碴簌簌,呜咽如稚子啜泣,闻者心碎。

此七煞,本皆上古祥瑞,缘玄虚宗先祖贪戾,屠戮炼煞,囚于镇煞殿千年。其怨非天成,乃囚虐之苦,积之悲鸣也。

雪狐:

东洲雪脉的雪,落了千年。

千年前的雪脉,是片不染尘俗的琉璃世界。漫山遍野的雪绒花,开得如云似雾,而雪狐一族,便是这雪绒花海里的精灵。它们通体皓白,毛发比雪更柔,比月华更净,族中幼崽尤其讨喜,蜷在雪地里时,像颗圆滚滚的雪球,只露出一双琉璃般的眼,映着漫天星河。

小狐是族中最受宠的崽,它最爱追着月华跑。每当夜幕降临,月华洒在雪脉上,它便甩着蓬松的尾巴,踩着雪绒花,从山巅跑到谷底。月华像一层薄纱,裹着它的身子,族中长老总说:“这崽儿,是被月华亲过的,将来定能引灵聚气,护佑雪脉。”

那时的小狐,不懂什么叫“护佑”,只知道族里的长辈会用温热的舌头舔它的额头,会把最甜的冰露留给它,会在雪夜里围成一圈,给它讲雪脉之外的故事。长老说,外面的世界有山有水,有会飞的修士,他们穿着玄色的衣,握着发光的剑,却也说,修士大多心善,不会扰了雪脉的安宁。

小狐信了。

直到那一日,玄虚宗的修士踏破了雪脉的宁静。

为首的修士,穿着紫金道袍,腰间佩着九龙玉佩,他看着雪狐一族,眼中闪过贪婪的光。“雪狐能引月华聚灵,炼为幼煞,定能成我玄虚宗镇殿之宝!”

话音落,剑光起。

雪绒花的海,瞬间被血色染红。

小狐躲在长老的身后,看着族中长辈一个个倒下。它们的皓毛被鲜血浸透,原本温顺的眼眸,变得通红。长老用最后的力气,将它藏进雪绒花最深的地方,嘶哑着说:“跑……别回头……”

可小狐没能跑掉。

紫金道袍的修士,轻易便找到了它。他的手,像冰一样冷,攥着它的后颈,将它提离地面。小狐挣扎着,咬他的手,却只换来一阵冷笑。“祥瑞?不过是我宗的炉鼎罢了。”

那一日,雪脉的雪,下得格外大,却洗不掉满地的血。

小狐被带回了玄虚宗,关进了阴冷的镇煞殿。

铁链穿透了它的琵琶骨,符文灼烧着它的神魂。修士们用煞气灌它的身子,用咒语磨它的灵识。它的皓毛,渐渐被玄煞浸染,尾尖先变成了墨色,那墨色一点点蔓延,像一道洗不掉的咒。它的琉璃眼,也被戾气染成了赤红,再也映不出月华的模样。

它成了雪狐幼煞。

千年的时光,在镇煞殿的黑暗里,像一碗凉透的冰露。

它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雪绒花的味道,只记得族人喋血的模样,记得雪脉的雪,冷得刺骨。它的利爪,变得锋利如刀,却只能徒劳地抓着冰冷的石壁,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利爪划破石壁,也划破它的掌心,血珠落在地上,瞬间被煞气吞噬。

“利爪空挥向何人?”

它常常在三更夜里,对着窗缝漏进来的一缕月华呜咽。那呜咽声,破碎得像摔碎的玉,在空旷的镇煞殿里回荡,却传不出这方寸之地。锁链缠在身上,勒得它骨头生疼,每动一下,都像是要扯断它的魂。

它想起千年前,自己追着月华跑的模样。那时的月华,多暖啊,暖得像长老的舌头。可如今的月华,隔着窗缝看过来,竟比镇煞殿的铁链还要冷。

它常常想,若当初没有追着月华跑,若当初没有在雪绒花海里露出雪白的身子,是不是,族人就不会死,它也不会被囚在这暗无天日的殿宇里,做一只人人喊打的煞?

千年的怨,千年的恨,千年的悔。

都化作了一句泣血的叹:

“早知祥瑞成灾祸,悔向人间露白身。”

三更的月华,又落了下来,漏进镇煞殿的窗缝,落在它墨色的尾尖上。它蜷成一团,像千年前那样,却再也暖不起来了。

雪脉的雪,还在落吗?

它不知道。

它只知道,自己的魂,被这铁链,锁了千年,还要再锁多久?

麒麟:

上古有泽,名唤青芜。泽畔生满软草,春时抽芽,嫩得能掐出水来,溪边游鱼摆尾,溅起的水花沾着暖阳,亮得晃眼。麒麟一族便栖于这青芜泽中,麋身马足,牛尾黄毛,角端裹着一层软肉,温润得像初春的柳芽。

小麒麟是族中最晚降生的崽,性子最是绵软。它生来便带着仁兽的天性,踩草时会小心翼翼抬起蹄子,生怕碾坏了刚冒头的嫩芽;见着溪里的游鱼,只远远瞧着,从不去惊扰。春日里,它最爱顶着软角,迎着风在泽畔奔跑,风里裹着草香与花香,吹得它黄毛蓬松,角端的软肉蹭过花枝,惊起一串粉蝶。

族中长老常摸着它的角,叹道:“此子仁心最纯,将来定能庇佑一方生灵。”

那时的小麒麟,听不懂什么叫庇佑,只知道青芜泽的风暖,草软,鱼群悠游,族中长辈的皮毛,比暖阳还要暖。它以为,这样的日子,会过一辈子。

直到那队玄衣修士踏破青芜泽的宁静。

为首的修士,面容清癯,眼神却亮得吓人,像藏着两把淬了光的刀。他望着泽中嬉戏的麒麟,抚掌大笑:“麒麟乃上古仁兽,其魂最易炼煞!若能擒得幼崽,炼成镇殿之宝,我玄虚宗,定能称霸四极!”

话音未落,剑光便如暴雨般落下。

青芜泽的水,瞬间被染成了血色。

成年麒麟们嘶吼着,用身体护住幼崽,却抵不过修士们的符文与法器。它们的黄毛被血浸透,温润的角被斩断,哀鸣声响彻泽畔,惊飞了所有的蝶,吓走了所有的鱼。

小麒麟被母亲护在身下,它看着母亲的身体被剑光穿透,看着母亲的血滴落在自己的角上,温热的,带着腥甜。母亲最后看它的眼神,满是不舍与哀求,像是在说:“跑……活下去……”

可它没能跑掉。

那清癯修士伸出手,轻易便扼住了它的脖颈。修士的手,冷得像冰,掐得它喘不过气。它挣扎着,用角去顶,却只听见修士冷笑:“仁兽?待我炼了你,便成我宗最锋利的刃!”

青芜泽的风,骤然变冷了。

小麒麟被带回玄虚宗,扔进了阴冷潮湿的镇煞殿。

铁链穿透它的四肢,符文灼烧着它的神魂。修士们将浓稠的煞气,一点点灌进它的身体。它的黄毛,渐渐被煞气染成焦黑;它角端的软肉,在煞气的侵蚀下,一点点硬化、尖锐,变成了带着倒刺的利刃;它那双原本澄澈的眼,也被戾气染成赤红,再也映不出青芜泽的春光。

它成了麒麟幼煞。

千年时光,在镇煞殿的黑暗里流淌,像一潭死水。

它忘了青芜泽的草香,忘了母亲的体温,只记得族人的哀鸣,记得剑光穿透身体的剧痛。铁链勒在骨头上,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那疼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刻进了它的神魂里。

它的利爪,变得锋利如刀;它的尖角,能轻易刺破石壁。可它的仁心,却没被煞气彻底吞噬。每当煞气翻涌,它想嘶吼着冲出镇煞殿时,总会想起青芜泽的软草,想起那些被它小心翼翼避开的嫩芽。于是,它的利爪,只能徒劳地抓着石壁;它的尖角,只能狠狠刺进冰冷的石缝。

“锁链勒骨声声痛,煞气缠身步步嗔。”

它常常在深夜里低吟,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怨。

它不明白,自己从未伤过生灵,从未踏过生刍,为何会落得这般下场?

它望着殿宇缝隙里漏进来的微光,那微光,像极了青芜泽的暖阳。它想起族中长老的话,想起那句“庇佑一方生灵”,只觉得讽刺。

若有来生,它再也不要做什么仁兽,再也不要做什么祥瑞。

若教仁心能择主,不做凡间镇殿神。

千年的怨,千年的悔,都化作这句泣血的叹,在镇煞殿的黑暗里,久久回荡。

而青芜泽的风,再也吹不到这阴冷的殿宇里了。

驺虞:

上古之野,有林名青冥,林中生碧草如茵,繁花似锦,风过处,枝摇叶晃,簌簌作响,似在低语。驺虞一族便栖于这青冥林深处,虎躯猊首,白毛黑纹,尾长逾身,曳地时能卷落满枝花瓣。

它们是世间至仁的瑞兽,性不喜杀,不踏生刍,不食活物,只以林间落果、晨露为食。林中生灵皆爱与它们为伴,小鹿会蹭着它们的脊背撒娇,白兔会蜷在它们的尾尖打盹,连最胆小的松鼠,也敢落在它们的肩头,啃食松果。

小驺虞是族中最活泼的崽,它的白毛胜雪,黑纹如墨,像是被天地精心绘就的灵物。春日里,它最爱拖着长长的尾巴,在林间奔跑。风卷着花香,绕着它的尾尖打转,它的蹄子落在软草上,轻得像一片羽毛,从不会踩坏一株嫩芽。

族中长老常摸着它的头,笑道:“此子仁心天成,他日定能名扬四海,护佑一方安宁。”

那时的小驺虞,总爱歪着头,甩着尾巴,望着林间的流云。它不懂什么叫名扬四海,只知道青冥林的风暖,草软,伙伴们的陪伴很甜。它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像林间的溪水,悠悠长长,永不干涸。

直到那一日,玄虚宗的修士,循着瑞气,闯入了青冥林。

为首的修士,正是玄机子。他立于林间,望着那群悠游的驺虞,眼中闪过贪婪的精光,语气里满是志在必得:“驺虞乃上古仁兽,其魂纯净,炼为幼煞,必能增强我宗封印之力!”

话音落,符纸纷飞,剑光凛冽。

青冥林的宁静,被彻底撕碎。

驺虞一族虽为瑞兽,却无搏杀之力。它们只能嘶吼着,用身体护住幼崽,却抵不过修士们的法器与符文。白毛被血色浸染,黑纹变得黯淡,哀鸣声响彻山林,惊得林间生灵四散奔逃。

小驺虞被父亲护在身下,它看着父亲的身体被符纸灼烧,发出凄厉的惨叫,看着父亲的血滴落在自己的白毛上,滚烫得灼人。父亲最后用尽气力,将它推到密林深处,嘶哑着道:“跑……活下去……”

可它没能跑远。

一道剑光划破密林,玄机子的手,如铁钳般扼住了它的脖颈。小驺虞挣扎着,甩着尾巴,却怎么也挣不脱。玄机子的声音,冰冷刺骨:“瑞兽?不过是我玄虚宗的镇殿之物罢了!”

青冥林的风,骤然变得凛冽。

小驺虞被带回玄虚宗,扔进了阴冷潮湿的镇煞殿。

铁链穿透了它的四肢,符文刻满了它的脊背。浓稠的煞气,被强行灌入它的经脉,灼烧着它的神魂。它的白毛,渐渐被煞气染成墨色,黑纹变得扭曲狰狞;它的长尾,再也卷不起花瓣,只能缠满怨毒的丝缕;它那双原本澄澈温和的眼眸,被戾气浸染,变得赤红如血。

它成了驺虞幼煞。

千年时光,在镇煞殿的黑暗里缓缓流淌,没有春去秋来,没有日升月落,只有无尽的痛苦与孤寂。

它忘了青冥林的花香,忘了伙伴们的陪伴,只记得族人的哀鸣,记得剑光闪过的绝望。铁链勒在骨头上,每动一下,都传来钻心的疼痛,那疼痛,刻入骨髓,融入神魂。

它的利爪变得锋利如刀,它的嘶吼带着蚀骨的戾气。每当玄机子催动煞气,逼它显形时,它便会被戾气裹挟,在镇煞殿里疯狂奔袭。阴风卷着它的哀嚎,撞在石壁上,回荡不休。

可即便被戾气吞噬,被煞气缠身,它骨子里的仁心,却从未彻底泯灭。

奔袭时,它的蹄子会下意识地避开地上的枯草;嘶吼时,它的利爪从不会划破殿内那株从石缝里钻出的嫩草。那株嫩草,是镇煞殿里唯一的生机,也是它心底,残存的最后一丝温柔。

“奔时阴风裹哀嚎,避草犹存一念真。”

它常常在深夜里,对着那株嫩草低吟,声音嘶哑,满是悲怆。

它不明白,自己从未伤过任何生灵,从未踏过一株生刍,为何会落得这般下场?为何世人称颂的祥瑞,到头来,却成了被囚于狱底的魂?

它望着殿宇缝隙里漏进来的一缕微光,那微光,像极了青冥林的晨光。它想起族中长老的话,想起那句“名扬四海”,只觉得满心讽刺。

千年的怨,千年的恨,千年的悔,都化作一句泣血的叹:

“可恨修士贪无度,瑞兽熬成狱底魂。”

青冥林的风,再也吹不到这阴冷的镇煞殿。

那株石缝里的嫩草,成了它唯一的念想,在无尽的黑暗里,倔强地生长着。

灵鹿:

南境有竹海,绵延千万里,终年云雾缭绕,竹影婆娑。风起时,竹叶簌簌作响,如鸣环佩,林间幽兰丛生,暗香浮动。灵鹿一族便栖于这竹海深处,鹿角天生孕灵叶,每片叶尖都凝着一缕清芬,蹄子踏过之处,幽兰便会破土而出,绽出洁白的花。

小灵鹿是族中最娇憨的崽,鹿角上的灵叶嫩得能掐出水,黄毛软得像云朵。春日里,它最爱踏着晨露在竹林间奔跑,灵叶拂过竹叶,抖落满肩的雾汽;蹄子踩过的地方,一朵朵幽兰次第开放,像是缀在绿毯上的星子。母鹿总爱追着它的尾巴跑,笑着嗔怪:“慢些跑,别碰掉了角上的灵叶。”

那时的小灵鹿,最爱做的事,便是将角上的灵叶摘下,送给林间的生灵。小松鼠捧着灵叶,能多啃几颗松果;小兔子衔着灵叶,能躲过天敌的追捕;连最孤僻的竹妖,也会对着灵叶露出温柔的笑。族中长老常说:“这崽儿的灵叶,能养一方生灵,将来定是竹海的守护神。”

小灵鹿听不懂什么叫守护神,只知道竹海的风暖,兰花香,母亲的怀抱最是安稳。它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像竹海的雾,缠缠绵绵,岁岁年年。

直到那一日,玄虚宗的修士,循着灵叶的清芬,闯入了竹海。

为首的修士手持罗盘,眼中闪着贪婪的光,指着灵鹿一族,对身后的弟子道:“灵鹿角生灵叶,蕴天地灵气,炼为幼煞,能增我宗百年气运!”

剑光起,竹海碎。

修士们的符文,像一张张黑网,罩住了奔跑的灵鹿。成年灵鹿嘶吼着,用鹿角去撞符文,却被符文上的煞气灼伤,灵叶一片片脱落,落在地上,瞬间化作焦灰。母鹿将小灵鹿藏在竹林最深处,用身体挡住剑光,声音嘶哑:“躲好,别出来……”

小灵鹿看着母亲的身体被剑光穿透,看着母亲的血染红了脚下的幽兰,看着母亲最后望过来的眼神,满是不舍与绝望。它想冲出去,却被竹枝缠住了蹄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修士们将母亲的尸体拖走,看着族人一个个倒下,灵叶的清芬,被血腥气彻底取代。

它终究没能躲过去。

一个修士拨开竹枝,抓住了它的鹿角,狞笑道:“这崽儿的灵叶最嫩,炼出来的煞,定是极品!”

小灵鹿挣扎着,用蹄子去踢,却只换来一阵剧痛。修士的手,像铁钳般扼住它的脖颈,将它拖出了竹海。

竹海的风,第一次变得冰冷刺骨。

小灵鹿被扔进了玄虚宗的镇煞殿,阴冷的风裹着煞气,扑面而来。铁链穿透了它的四肢,符文灼烧着它的神魂。修士们将浓稠的煞气,一点点灌进它的经脉,鹿角上的灵叶,一片片枯萎、焦黑,最后化作碎末,随风飘散;它的黄毛,被煞气染得黯淡无光;它的身体,被锁链勒得瘦骨嶙峋,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娇憨。

它成了灵鹿幼煞。

千年时光,在镇煞殿的黑暗里流淌,没有竹海的雾,没有幽兰的香,只有铁链碰撞的“叮当”声,一声声,敲碎它的魂。

它常常趴在冰冷的石阶上,望着殿宇缝隙里漏进来的一缕微光,那微光,像极了竹海的晨露。它想起自己踏着晨露奔跑的模样,想起鹿角上的灵叶拂过竹叶的声响,想起母亲追着它的尾巴嗔怪的样子,眼泪便会一颗颗落下,砸在石阶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可眼泪落得多了,也会变得冰冷。

它的蹄子,再也踏不出幽兰;它的鹿角,再也长不出灵叶。只有在煞气翻涌时,它才会疯狂地撞击石壁,嘶吼着,声音嘶哑得像破锣:“竹海……我的竹海……”

奔袭时,它的蹄子踩在寒阶上,硌得骨头生疼,瘦骨嶙峋的模样,连镇煞殿的煞气,都透着几分怜悯。

“蹄痕曾印幽兰迹,今踏寒阶骨嶙峋。”

它常常在深夜里低吟,声音里满是泣血的思念。

它望着四极福界的方向,望断了千万里的竹海,望穿了千年的时光,却再也回不去那个云雾缭绕的家园。锁链碰撞的声响,一声声,碎了它的寸心。

它常常想,若当初没有摘下灵叶送给林间的生灵,若当初没有在竹林间奔跑,若当初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野麇,是不是,就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千年的怨,千年的悔,都化作一句叹,在镇煞殿的黑暗里,久久回荡:

“早知入世多劫难,愿做深山一野麇。”

竹海的风,再也吹不到这阴冷的殿宇。

只有那缕残存的兰香,藏在它的神魂深处,在午夜梦回时,轻轻萦绕。

甪端:

洪荒之野,有丘名方山,山巅生碧石,山底涌灵泉,乃是甪端一族的栖身之地。甪端,狮身龙背,遍体鳞甲,额间生一角,能通四夷之语,晓八方之事,辨贤愚,识忠奸,只伴明君,不履邪径。

小甪端是族中最聪慧的崽,额间独角莹白如玉,鳞甲泛着淡淡的金光。它幼时最爱蹲在山巅,听族中长老讲天下兴衰,说明君贤臣。长老说,甪端的使命,是寻得有道之主,护佑一方百姓,让四海升平,八方安定。那时的小甪端,总爱甩着龙尾,用独角蹭着长老的鳞甲,眼中满是向往。它盼着自己快快长大,去寻那明主,去辨那贤愚,不负族中使命。

成年那日,小甪端辞别族人,踏遍千山万水。它见过苛政猛于虎的昏君,转身便走,任凭金银珠宝相赠,丝毫不为所动;它遇过心怀苍生的县令,便驻足三月,以独角引灵泉,解了当地的旱灾。百姓们称颂它为“瑞兽”,焚香叩拜,它却只是摆摆龙尾,悄然离去——它要寻的,是能安天下的明君,不是一城一县的父母官。

一路行来,小甪端的名声传遍四海,人人都说,得甪端者,得天下。

这话,传到了玄虚宗宗主玄机子的耳中。

玄机子并非明君,却是野心勃勃的修士。他听闻甪端能辨贤愚,便起了歹心:若能将这瑞兽炼为煞,不仅能借其灵性增强宗门实力,更能以它的名义,招揽天下修士,篡夺四极福界的权柄。

于是,玄机子带着七大长老,布下天罗地网,在小甪端途经的一处山谷设伏。

那时,小甪端刚帮一个村落驱散了瘟疫,正卧在溪边饮水。剑光骤起时,它猛地抬头,独角闪过一道莹白的光,想要辨明来人的善恶。可玄机子早已布下迷魂阵,阵中戾气翻涌,扰了它的灵识。

“瑞兽甪端,识贤愚,辨忠奸?”玄机子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今日,便让你看看,何为强权,何为正道!”

符文如暴雨般落下,锁链似毒蛇般缠来。小甪端嘶吼着,用独角撞向玄机子,却被他手中的法杖挡开。它的鳞甲被剑光划破,鲜血染红了溪边的青石;它的独角被符文灼烧,莹白的光泽一点点黯淡。

族中长老的教诲犹在耳边,百姓的称颂还在回响,可此刻,它却被困在这迷魂阵中,动弹不得。

“你辨得贤愚,识得忠奸,又如何?”玄机子一步步走近,眼中满是贪婪,“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玄虚宗的镇殿之宝,是我手中最锋利的刃!”

小甪端被带回了玄虚宗,扔进了阴冷的镇煞殿。

铁链穿透了它的龙背,符文刻满了它的狮身。浓稠的煞气,被强行灌入它的经脉,灼烧着它的神魂。它的鳞甲一片片脱落,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肌肤;它的独角断折,半截残角嵌在石壁上;它那双能辨贤愚的眼眸,被血色与戾气蒙住,再也看不清世间的善恶。

它成了甪端幼煞。

千年时光,在镇煞殿的黑暗里流淌。

它忘了山巅的碧石,忘了溪边的灵泉,忘了百姓的称颂,只记得玄机子的嘲讽,记得符文灼烧的剧痛,记得自己被囚禁的屈辱。铁链勒在龙背上,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煞气缠身,让它的灵识时昏时醒。

清醒时,它便对着殿宇的缝隙嘶吼,声音嘶哑,字字泣血:“不公!不公!”

它不明白,自己一生辨贤愚,识忠奸,一心寻正道,为何会落得这般下场?为何强权能压倒公理,为何忠魂会被囚于狱底?

玄机子偶尔会来镇煞殿,用符文催动它的煞气,逼它显形。那时,它便会被戾气裹挟,在殿内疯狂奔袭,鳞甲的碎片散落一地,残角撞在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可即便如此,它的神魂深处,仍有一丝清明——它从未主动伤过无辜,哪怕被煞气侵蚀,也从未忘记族中“不履邪径”的教诲。

“血蒙双目嘶‘不公’,鳞脱残躯泣怨嗔。”

它常常在深夜里低吟,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殿宇里,无人回应。

它望着那缕从缝隙里漏进来的微光,那微光,像极了它幼时在山巅见过的星光。它想起长老的话,想起自己未完成的使命,只觉得满心悲凉。

千古忠魂,无人得见;镇煞殿里,恨难伸。

千年的怨,千年的恨,化作一声长叹,消散在镇煞殿的阴冷之气里。

方山的灵泉,还在流淌吗?

它不知道。

它只知道,自己的魂,被这铁链,锁了千年,还要再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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