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裹着冷意,卷得我手里的破产通知书边角发颤。我站在银行门口,指尖攥得发白,刚要转身,视线却猛地顿住——
街对面的梧桐树下,停着辆黑色轿车。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双黑色皮鞋,接着是挺拔的身影。陆屿穿着剪裁合身的深灰大衣,碎发比三年前短了些,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依旧精致得扎眼,只是下颌线更利落,冷白的皮肤在阳光下透着点清冽的质感,连站在那儿不动,都像幅精心构图的画。
心脏骤然缩紧,我下意识想躲,脚却像钉在原地。三年了,他居然回来了。
下一秒,他侧身,伸手牵过车里的女孩。那女孩穿着米白色毛衣,扎着低马尾,脸颊圆圆的,眼睛像浸了水的葡萄,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乖巧得让人挪不开眼。她仰头跟陆屿说着什么,声音软软的,陆屿垂眸听着,指尖轻轻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刘海,动作自然又温柔——那是从前,他从未对我有过的耐心。
他们并肩往前走,刚好路过我面前。陆屿的目光扫过来,顿了顿,瞳孔微缩,显然是认出我了。他没说话,只是眼神复杂了些,从前冷冽的眼底,此刻像蒙了层雾,看不真切。
我攥着通知书的手更用力,指节泛白。无数个日夜想问的话堵在喉咙口——你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这三年你去哪了?你有没有想过我?可看着他身旁女孩依赖地挽住他的胳膊,看着他低头时,唇边那抹极淡的笑意,所有话都卡在嗓子眼,变成了酸涩的失落。
他没像从前那样,皱着眉说“苏念,你怎么又发呆”,也没像从前那样,哪怕再高冷,也会朝我走过来。他就站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目光在我脸上停了两秒,然后轻轻拍了拍身旁女孩的肩,低声说了句“走吧”,转身就继续往前走。
风卷着梧桐叶落在我脚边,我看着他们并肩离开的背影,女孩偶尔踮脚跟他说话,他会放慢脚步,侧耳倾听。那画面刺眼得让我眼眶发烫,手里的破产通知书变得无比沉重。
原来,三年时间,他不仅回来了,身边还多了个那么般配的人。而我,不仅没等到他的答案,还成了站在原地,连上前质问的勇气都没有的、狼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