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嘉祺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上,激起她一阵战栗。
岑矜“为什么?”
岑矜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她仰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他线条冷硬的下颌。
岑矜“我根本不认识你!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不懂,完全不懂。
她的人生轨迹简单到一目了然,自从一个月前回国之后,学校,琴房,练舞室,家。
她从不与人结怨,生活在一个被父亲和哥哥保护得很好的真空世界里。
马嘉祺“无冤无仇?”
马嘉祺冷冷嗤笑一声。
他松开她,转而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
马嘉祺“岑矜。”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她的名字,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滔天恨意。
马嘉祺“问问你的好父亲,岑鸿山。”
他的拇指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用力按压,留下一个红印。
马嘉祺“问问他,十五年前的西城港口,马天雄一家是怎么死的。”
马天雄?
这个名字对岑矜来说,完全是陌生的。
她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岑矜“我不懂……我爸爸他……”
马嘉祺“你不必懂。”
马嘉祺打断她。
马嘉祺“你只需要记住,从今天起,你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你父亲欠我的。”
他松开手,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后退了一步。
马嘉祺“好好待着,别想着耍花样。”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再看她一眼。
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房门立刻落了锁。
岑矜顺着冰凉的玻璃缓缓滑落,瘫坐在地毯上。
父亲欠他的?
十五年前……港口血案?
不可能!
她的父亲岑鸿山,是兰坡市最受人尊敬的儒商,是每年都会捐出巨款的慈善家。
他温文尔雅,待人和善,连对家里的佣人说话都客客气气。
他怎么会和黑帮的仇杀扯上关系?
这一定是这个恶魔编造出来的谎言!
是为了折磨她,为了给他自己的暴行找一个借口!
对,一定是这样!
她要逃出去!她一定要逃出去,回到爸爸和哥哥身边!
可是……怎么逃?
这里是铜墙铁壁,而她,只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
刚刚燃起的生存欲望再次消散。
她就那么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敲响了。
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佣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走进来,上面摆着热气腾腾的粥,还有几样精美的小菜。
万年龙套“小姐,请用早餐。”
女佣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
岑矜像是没听见,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女佣将托盘放在桌上,又轻声劝了一句:
万年龙套“小姐,您多少吃一点吧。”
岑矜依旧没有反应。
女佣也不敢再多说,安静地退了出去。
食物的香气在房间里飘散,却只让岑矜觉得恶心。
她选择了最无声,也是最决绝的反抗方式。
不吃,不喝。
如果注定要死,她宁愿自己选择方式。
……
渊龙堂的地下议事厅。
马嘉祺坐在主位的沙发上,阿森站在他身后。
长桌两旁,坐着几个堂口的负责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马嘉祺“西城的货运码头,夜枭会最近动作不小。”
马嘉祺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烟,火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明灭。
万年龙套“萧澈那个疯子,是想跟我们抢食?”
一个堂主愤愤不平。
马嘉祺弹了弹烟灰,淡淡说道。
马嘉祺“不止,我看他是想砸了所有人的饭碗。”
万年龙套“马爷,您的意思是?”
马嘉祺“他搭上了南城那边的线,想把军火生意做大。码头,只是他的一个跳板。”
众人闻言,脸色都变了。
在兰坡市,军火是禁忌,谁碰谁死。
萧澈这是在玩火。
此时一个手下匆匆走进来,在阿森耳边低语了几句。
阿森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微微躬身,对马嘉祺说:
阿森“马爷,岑小姐……她不肯吃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