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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文野双黑:烬夜沉巷

第三章

雨滴在病房玻璃上蜿蜒出细密的痕迹,像一张不断破碎又重组的网。

太宰治靠在床头,指腹摩挲着罐头冰凉的金属表面。

蟹肉——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这个喜好,平行世界的记忆是他最深的秘密,是连“书”都未曾记录的私人领地。

中也是何时知道的?

问题在脑海中回响,答案却像沉入深海的石块,带着令人心悸的重量往下坠。

然后,毫无预兆地,记忆的碎片涌了上来。

---

三年前,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

“中也,你最近很奇怪。”

太宰治从文件堆中抬头,目光落在站在办公室中央的中原中也身上。

那时中也十九岁,刚成为干部不久,钴蓝色的眼睛里还燃烧着某种太宰无法理解的情绪——愤怒,但又不止是愤怒。

“你是指我私下调查Mimic残党的事?”中原中也的声音很硬,像砸在铁板上的石头,“还是指我擅自调动B组去清理贫民窟的武器走私线?”

太宰治支着下巴,绷带下的右眼微微眯起,中也最近确实反常,行事比以往更激进,也更……孤注一掷。

像是在追赶什么看不见的倒计时。

“都是。”太宰治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我告诉过你,Mimic的事已经了结,至于贫民窟那条线,我自有安排。”

“自有安排?”中原中也向前迈了一步,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闷响,“你的安排就是放任那些武器流入横滨,再让底层成员去送死清场吗?”

太宰治的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

“中也,你的职责是执行命令,不是质疑。”

“如果命令是错的呢?”

空气凝固了。

太宰治缓缓站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中原中也面前,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能闻见彼此身上熟悉的气味——中也身上淡淡的硝烟和皮革味,他自己身上消毒水和绷带的气息。

“错的?”太宰治轻笑了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中也,在这个位置上,没有对错,只有利弊,我选择的最优解,你只需要服从。”

中原中也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瞬,钴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太宰治,里面翻滚的情绪太复杂,太宰治读不懂,也不想去读。

“最优解?”中原中也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种太宰从未听过的疲惫,“太宰,你是不是……”

话没说完。

太宰治抬手,食指轻轻抵在中也的唇上,阻止了后半句话。

“够了,中也。”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扫过心口,“你很麻烦。”

四个字。

轻飘飘的四个字。

中原中也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太宰治清晰地看见那双钴蓝色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熄灭了——不是愤怒被压制,不是情绪被收敛,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像燃尽的篝火,最后一点火星在风中飘散,只剩冰冷的灰烬。

中也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抱歉,首领。”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那种死水般的平静,“是我逾越了。”

他转身离开,黑色风衣的下摆划出一道决绝的弧度。

太宰治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中也嘴唇的温度。

他心里莫名一空,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但那感觉转瞬即逝,很快被更重要的思绪淹没——Mimic的后续处理、与政府的斡旋、组织的扩张计划……

中也的“麻烦”,被他归类为需要管控的变量,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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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半前。

暴雨夜,港口黑手党总部地下训练场。

中原中也在打沙袋,没有用异能,纯粹靠肉体的力量,一拳接一拳,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训练场里回荡,像某种压抑的心跳。

太宰治站在阴影里,已经看了十分钟。

中也的状态不对劲。

不是训练,是发泄,每一拳都用尽全力,指节已经血肉模糊,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挥拳的动作。

太宰治记得那天——中也的小队在执行任务时遭遇埋伏,损失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叫佐藤的年轻人,中也亲自带进组织的,才十九岁。

报告送到太宰治桌上时,他只扫了一眼伤亡数字,便签了字,必要的牺牲,组织的齿轮需要润滑,仅此而已。

但他没想到中也会这样。

“够了。”太宰治从阴影里走出来,声音在空旷的训练场里显得格外清晰。

中原中也的动作顿住了,他背对着太宰治,肩膀起伏,呼吸粗重,汗水混着血水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地面积起一小片暗红色的水渍。

“你在浪费体力。”太宰治走到他身后,语气平淡得像在点评天气,“明天还有任务。”

中原中也缓缓转过身。

太宰治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是太宰治第一次在中也眼中看到那种眼神——空洞的,死寂的,像一口枯井,深不见底,什么都映不出来。

“任务?”中原中也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声音嘶哑,“什么任务?送下一个人去死吗?”

太宰治皱起眉。

“中也,你知道规矩。”

“规矩……”中原中也笑了,那笑声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是啊,规矩。首领的规矩。”

他抬起血肉模糊的右手,在眼前看了看,然后又放下。

“太宰,”他突然叫了名字,不是“首领”,是“太宰”,“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任务里,你会怎么处理我的档案?”

太宰治的心猛地一跳。

“别说蠢话。”

“会像处理佐藤他们一样吗?”中原中也继续问,语气平静得可怕,“签个字,归档,然后忘掉?”

太宰治沉默了。

他本该说“不会”,本该说“你是干部,不一样”,本该说些安抚的话——哪怕只是谎言。

但他没有。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中也问的不是“会不会”,而是“能不能”。

中也在试探,试探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

而太宰治的沉默,就是答案。

中原中也眼中的最后一点光,彻底熄灭了。

“我明白了。”他轻声说,然后绕过太宰治,朝训练场出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会继续执行任务,首领。”他说,“直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

门关上了。

太宰治站在原地,训练场的灯光惨白地照在他身上,在他脚边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心里那根刺,又动了一下。

但他很快说服自己:中也只是情绪化,过几天就好了,他了解中也,中也离不开港口黑手党,离不开他。

那时的太宰治不知道,有些裂缝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弥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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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港口黑手党档案室,深夜。

太宰治推开厚重的铁门时,意外地看到了中原中也。

中也站在一排档案架前,手里拿着一份泛黄的文件夹,台灯的光晕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你在找什么?”太宰治问。

中原中也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出现,只是平静地合上文件夹,放回原处。

“查点旧事。”他说,“四年前Mimic袭击的详细记录,有几个细节想确认。”

太宰治走近了几步。

“那些档案我看过,没什么特别的。”

“是吗?”中原中也转过身,钴蓝色的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深邃,“但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走到另一排档案架前,抽出一份更厚的文件夹,递给太宰治。

“这是书库的出入记录。”中原中也说,“过去五年,除了你和几位最高权限的干部,没有人进去过。但是……”

他翻开其中一页,指尖点在一行记录上。

“三年前,也就是Mimic事件后三个月,有一个人以‘特殊调查’的名义进去了三次,每次停留时间都不短。”

太宰治低头看去。

记录上的名字,让他瞳孔微微一缩。

——中原中也。

“你进去过?”太宰治抬起眼,目光锐利。

“我没有。”中原中也平静地回答,“那段时间我在海外执行长期任务,整整四个月没回过横滨,这一点,任务记录可以证明。”

太宰治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有人伪造了中也的权限,进入了书库。

书库——那里不仅存放着组织的最高机密,还有……“书”的残页。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太宰治问,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下来。

“上个月。”中原中也说,“整理旧档案时偶然看到,我本来想直接问你,但想了想,还是自己先查清楚比较好。”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太宰治。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太宰治沉默了。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能伪造干部权限、悄无声息进入书库的人,整个港口黑手党不超过三个,而最有可能的,是他自己安排在暗处的“影子”——那些连中也都不知道的眼线。

但他不能告诉中也。

因为那些眼线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监视和管控像中也这样“不可控”的因素。

“我会查。”太宰治最终说,合上了记录本,“这件事你别管了。”

中原中也看了他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好。”

他没有追问,没有质疑,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回答。

太宰治却莫名感到不安,中也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

“中也,”他下意识地开口,“你最近……”

“我很好。”中原中也打断了他,嘴角甚至扯出一个极淡的、没什么温度的弧度,“任务都按时完成,没出纰漏,首领还有别的吩咐吗?”

疏离的语气,公事公办的态度。

太宰治心里的那根刺,又深了几分。

“没有了。”他说,“早点休息。”

中原中也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

太宰治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档案室门外的黑暗走廊里。

他忽然想起,中也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了。

一直是“首领”。

一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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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港口黑手党总部天台,深夜。

太宰治上去的时候,中原中也正坐在栏杆边缘,两条腿悬空在外面,下面是六十层楼高的虚空。

夜风很大,吹乱了中也橘色的头发,也吹起了他黑色风衣的下摆。

太宰治的心脏在那一瞬间揪紧了。

“中也。”他叫了一声,声音不自觉地发紧。

中原中也回过头,看到是他,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首领。”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有事?”

太宰治走到他身边,但没有靠得太近。

“你在干什么?”

“看风景。”中原中也转回头,望向远处灯火阑珊的横滨港,“偶尔也想换个角度看看这座城市。”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太宰治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

“这里风大,下去吧。”太宰治说。

中原中也沉默了几秒。

“太宰,”他突然开口,又喊了名字,“你还记得我们十五岁时,第一次一起执行任务吗?”

太宰治愣了愣。

“记得,贫民窟的武器仓库,我们俩单枪匹马端了对方一个据点。”

“那时候你受了伤。”中原中也继续说,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左肩被流弹擦过,流了很多血。我背着你跑了三条街,才找到安全屋。”

太宰治记得。

那时的中也还比他矮半个头,背着他跑的时候气喘吁吁,却一步都没停过。

安全屋里,中也笨手笨脚地给他包扎,绷带缠得乱七八糟,但眼神专注得惊人。

“你说,那时候的我们,算什么呢?”中原中也问,声音很轻,像自言自语。

太宰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搭档?共犯?朋友?

还是……别的什么?

“中也,”他最终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中原中也笑了。

那笑声很轻,带着某种太宰治无法理解的苦涩。

“是啊,”他说,“过去了。”

他站起身,从栏杆边缘退回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下去了。”他说,“明天还有早会。”

他从太宰治身边走过时,太宰治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中也的手腕很细,皮肤温热,脉搏在指尖下平稳地跳动。

“中也,”太宰治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

太宰治抬手,捂住了脸。

指尖触到绷带下微热发涩的眼睛,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似乎想要汹涌而出。

他终于明白了。

他失去了中也。

不是暂时的,不是赌气的,是永远的。

中也不要他了。

那个十五岁时背着他跑过三条街的少年,那个会笨手笨脚给他包扎伤口的人,那个一次次试图抓住他却被推开的搭档,那个用肉身接住坠楼的他的疯子——

不要他了。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中岛敦探进头来,看到太宰治的样子,吓了一跳。

“太宰先生?您……您怎么了?”

太宰治放下手,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眼眶微微发烫。

“没什么。”他说,声音有些沙哑,“做了个噩梦。”

中岛敦迟疑地走进来,看到了地上的罐头。

“这个……”

“捡起来吧。”太宰治说,“放在桌上。”

中岛敦乖乖照做,把罐头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犹豫地看着太宰治。

“太宰先生,您……要不要吃点东西?您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

“不饿。”太宰治说,然后顿了顿,“敦。”

“嗯?”

“你知道中也……中原干部,现在怎么样了吗?”

中岛敦的脸色变了变。

“我……我不太清楚。”他小声说,“港口黑手党那边封锁了消息,不过……前几天镜花偷偷联系过红叶干部,说中原先生还在工作,伤好像……没怎么处理。”

太宰治闭上了眼睛。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比任何物理伤害都要疼。

“是吗。”他轻声说,“那就好。”

中岛敦看着太宰治,欲言又止。

最终,他只是说:“太宰先生,您好好休息。我……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门轻轻关上了。

病房里重归寂静。

太宰治睁开眼睛,看向窗外。

雨还在下。

横滨的夜,深不见底。

而他终于明白,有些失去,是再也找不回来的。

中也曾给过他无数次机会。

而他,一次都没有抓住。

---

与此同时,港口黑手党总部,首领办公室。

中原中也站在窗前,右臂打着简陋的固定,左手端着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

窗外雨幕如织,横滨的灯火在雨中模糊成一片朦胧的光海。

他身上的伤还在疼,每一处都在叫嚣,像无数细小的针扎在神经上,但他习惯了——从四年前替太宰挡下那颗子弹开始,疼痛就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只是这一次,疼得格外彻底。

不只是身体,是更深的地方,某个他以为早就麻木的位置,传来钝重的、持续的痛楚。

他想起太宰治坠楼时,那双鸢色眼睛里的平静——那不是赴死的决绝,是终于解脱的释然。

太宰早就想死了。

从他“看到”织田作之助死去的那天起,或者更早,从他们十五岁在贫民窟并肩作战的那晚起,太宰的生命里就埋下了自我毁灭的种子。

而他,曾经试图成为拉住太宰的那根线。

他闹过,愤怒过,用尽一切笨拙的方式想告诉太宰:我还在这里,你看着我,你别走。

但太宰没有看。

或者说,太宰看了,但他看到的是“麻烦”,是“变数”,是需要管控和防备的对象。

所以中也放弃了。

不是突然的,是缓慢的,像一株植物在黑暗中逐渐枯萎,根茎一点点腐烂,直到某天轻轻一碰,就碎成粉末。

他接受了自己在太宰生命里的位置——一个好用但不可信的工具,一个需要防备的变量,一个……麻烦。

所以他开始布局。

用三年的时间,接触“书”,窥探未来,寻找破局的方法。

用半生成就,换太宰一条生路,换织田作的理想,换这个世界的安稳。

然后,斩断一切。

包括自己的念想。

中原中也喝了一口凉透的咖啡,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像吞下一口冰碴。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尾崎红叶的消息:“葬礼流程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明日上午十点出殡,要准备悼词吗?”

中原中也盯着屏幕,指尖在冰冷的玻璃上停留了几秒。

然后他回复:“不用。一切从简。”

发送。

他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转身走向办公桌。

堆积如山的文件等着他处理——北区的清剿报告、抚恤金的发放明细、海外分部的季度汇报、与政府的斡旋记录……

港口黑手党这个庞大的机器,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离开而停止运转。

而他,现在是那个握着操纵杆的人。

疼痛还在持续,像背景音一样嗡嗡作响。

中原中也坐下来,拿起钢笔,翻开第一份文件。

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冷硬,钴蓝色的眼睛里没有波澜,只有一片沉到底的寂静。

像烬夜沉港后,海面上最后一点余温散尽,只剩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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