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之后，他们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开始了新的生活。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超市。
周末的时候，会去公园散步，或者窝在出租屋里，看一部老电影。
有时候，他们也会吵架。
为工作，为生活，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每一次吵架之后，他们都会坐下来，认真地谈。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段感情，来之不易。
他们也都知道，现实的阻力，并没有消失。
齐叶拓的父母，终究还是知道了他们又在一起的事情。
那天晚上，齐叶拓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来。”她的声音冰冷，“我有话跟你说。”
“妈。”齐叶拓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在A市，工作离不开。”
“你还敢跟我谈工作？”她冷笑，“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为了你，操了多少心？”
“你小时候身体不好，我们带你到处看病。”
“你上学的时候，我们给你报最好的学校。”
“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开始跟我们对着干？”
“你说，你对得起我们吗？”
“妈，我喜欢他，不是一时冲动。”齐叶拓说，“我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叛逆，也不是为了惹你们生气。”
“我们是认真的。”
“认真？”她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两个男人在一起，叫认真？”
“你让我和你爸，以后怎么在亲戚面前抬头？”
“你让我们，怎么跟别人说，你喜欢的是一个男人？”
“你让我们，以后抱孙子的希望，都没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齐叶拓紧紧握着手机，指节发白。
“妈，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他说，“但这就是我。”
“这就是我真实的样子。”
“我可以为了你们努力工作，可以孝顺你们，可以照顾你们。”
“但我不想再为了你们，否认我自己。”
“我不想再为了你们，放弃我喜欢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是说，”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为了那个男人，你可以不要我们？”
“不是不要你们。”齐叶拓说，“是我希望，你们可以试着理解我。”
“我希望，我可以同时拥有你们，也拥有他。”
“不可能。”她冷冷地说，“你自己选。”
电话被挂断。
房间里一片安静。
曾浩锡坐在一旁，一直看着他。
“对不起。”齐叶拓苦笑，“让你听到这些。”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曾浩锡握住他的手，“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齐叶拓垂下眼，“如果他们一直不同意，怎么办？”
“那就慢慢让他们看到，我们过得很好。”曾浩锡说，“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工作，一起攒钱，一起生活。”
“我们可以用时间，证明我们不是一时冲动。”
“也许他们现在不能接受，但总有一天，他们会看到，我们不是在毁掉自己的人生，而是在认真地过日子。”
“就算他们永远都不能接受。”他顿了顿，“那也没关系。”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不是一个人。”
齐叶拓抬头，眼眶微红。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好？”
“因为我喜欢你啊。”曾浩锡笑，“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他们没有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饭。
番茄炒蛋，青椒土豆丝，还有一锅汤。
味道不算完美，却让他们觉得，这就是“家”的味道。
“以后，”曾浩锡一边洗碗，一边说，“我们也会有一个自己的家。”
“有一张大一点的床，有一个落地窗，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有一只猫，或者一条狗。”
“周末的时候，我们可以邀请朋友来家里吃饭。”
“逢年过节，我们可以一起回去看你爸妈，或者去我家。”
“如果他们不接受，我们就多去几次。”
“如果他们还是不接受，我们就少说话，多做事。”
“总有一天，他们会发现，我们不是在胡闹。”
“我们是真的，在好好过日子。”
齐叶拓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慢慢安定下来。
“嗯。”他轻声说，“好。”
——
尾声
很多年以后。
他们真的有了一个自己的小窝。
不大，却很温馨。
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站在高中校园的门口，笑得很灿烂。
那是曾浩锡用旧手机拍的，后来洗出来，一直带在身边。
“你看。”有一次，曾浩锡指着照片，“那时候你多乖。”
“你那时候也挺乖的。”齐叶拓笑，“现在越来越皮。”
“那也是被你带坏的。”曾浩锡说。
“明明是你带坏我。”齐叶拓反驳。
他们像从前一样斗嘴，却比从前多了一份笃定。
窗外，阳光正好。
风吹进来，吹动了窗帘。
曾浩锡走过去，从背后抱住正在看书的人。
“齐叶拓。”
“嗯？”
“谢谢你。”
“又谢我什么？”齐叶拓笑。
“谢谢你，当年没有彻底把我推开。”曾浩锡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谢谢你，在那么多阻力面前，还是选择了我。”
“也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都在。”
齐叶拓放下书，握住他的手。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他说。
“谢谢你，在我最软弱的时候，没有放弃我。”
“谢谢你，在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的时候，还在原地等我。”
“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喜欢这么久。”
他们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那以后呢？”曾浩锡问。
“以后啊……”齐叶拓想了想，“以后我们还要一起过很多很多年。”
“一起慢慢变老。”
“一起看很多场日出日落。”
“一起经历很多好的坏的事情。”
“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不会放手。”
曾浩锡笑了。
“那就说好了。”
“说好了。”齐叶拓点头。
窗外，秋天的风吹过。
像很多年前，那个九月的早晨。
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只能在校园里偷偷牵手的少年。
他们已经学会了，如何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坚定地站在彼此身边。
——
他们的故事，从校园开始。
经历了分别、误解、眼泪和等待。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彼此身边。
也许，在别人眼里，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爱情故事。
但对曾浩锡和齐叶拓来说，这是他们用一整个青春，换来的——
余生。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