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浩冉再没去过阿坝,却总会在每个雪季到来时,对着成都的落雪发呆。女儿念雪渐渐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会缠着他讲年轻时的故事,他总是避而不谈,只说些合肥的童年趣事,唯独对阿坝,对那个名字,绝口不提。
妻子偶尔会察觉他的异样,却从不多问,只是默默递上一杯热茶。她或许早就知道些什么,只是用温柔的沉默,守护着这个家的安稳。纵浩冉看着妻子的眉眼,心里满是愧疚,却也清楚,有些事注定只能烂在心底,成为永恒的秘密。
宁诺妤依旧在阿坝的小学教书,一晃又是十年。她成了学校里的老教师,头发添了几缕银丝,眼角有了浅浅的皱纹,却依旧温柔地对待每一个孩子。她带着孩子们在青稞田里认识农作物,在雪山下教他们唱藏语歌谣,把半生的时光,都倾注在了这片她深爱的土地上。
她的抽屉里,还留着那个装奶糖的铁盒子,只是再也没有打开过。平安符被她收进了木箱,和那些泛黄的青春小说放在一起,成了岁月的标本。偶尔有学生问她:“宁老师,你为什么不结婚呀?”她会笑着摸摸孩子的头:“因为我有你们就够啦。”
其实她心里清楚,不是不想,是再也遇不到那样的心动了。纵浩冉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过滔天巨浪,却最终沉底,只留下一圈圈再也无法平复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