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那天,合肥下了第一场雪,纵浩冉裹着厚厚的校服外套,课间躲在走廊里点开“深夜调频”频道,想看看有没有熟悉的声音,却意外看到了一条熟悉的留言,是宁诺妤的账号,头像还是那只抱着竹子的熊猫:“合肥今天下雪了吗?阿坝的雪好大,早读的时候看到操场全白了,想起你说喜欢踩雪的声音。”
纵浩冉的心猛地一跳,指尖都在抖,立刻回复:“下了,很大,我刚踩过操场,咯吱咯吱的。你最近还好吗?数学有没有进步?”
消息发出去后,他紧张地盯着屏幕,一节课的时间都在走神,老师点他回答问题都没听见。一分钟、两分钟……半小时后,宁诺妤的回复跳了出来:“还好,数学找老师补了课,进步了一点。就是……有点想你。”
那一刻,纵浩冉所有的骄傲和固执都烟消云散,他趁着午休时间跑到教学楼外的电话亭,拨通了宁诺妤的电话(号码是他早就记在课本里的),那边沉默了几秒,接了起来,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点鼻音。
“诺妤,对不起。”纵浩冉的声音带着哽咽,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忽略你的感受,不该说你无理取闹,高三再忙,也不能把你丢在一边。你能不能原谅我?”
电话那头传来宁诺妤的抽泣声:“纵浩冉,我也有错,我不该拉黑你,不该逼你,我知道你压力大……我就是太想你了,看到别人情侣一起上下课,我就羡慕。”
两人隔着电话,把积攒了几个月的委屈和思念都说了出来。纵浩冉说他每天都会用小号看她的朋友圈,看她分享的藏文笔记和学校的雪景;宁诺妤说她还留着那个装奶糖的铁盒子,每次考试前都会吃一颗,觉得能带来好运。
和解后的他们,更加珍惜彼此。他们依旧忙着高三的学习,却学会了更高效地沟通:纵浩冉会在课间十分钟抽空给宁诺妤发消息,告诉她自己的学习进度,分享一道刚解出来的数学难题;宁诺妤会在睡前给纵浩冉发一段自己录的藏文诗歌,让他放松心情,还会把自己的错题笔记拍给他参考。他们约定,一起考上成都的大学,纵浩冉想报电子科大,宁诺妤想考四川师范,两所学校离得不远,这样就不用再隔着一千多公里的距离,不用再对着屏幕说想念。
2026年的高考,纵浩冉如愿考上了电子科技大学,宁诺妤也顺利考上了四川师范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纵浩冉第一时间买了去阿坝的车票,背着书包,手里捧着一束格桑花(他特意查了阿坝的特色花),站在了宁诺妤家门口。当宁诺妤穿着校服外套跑出来,扑进他怀里时,纵浩冉闻到了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纵浩冉,我们终于不用异地了。”宁诺妤的声音埋在他的胸口,带着哭腔。
“嗯,再也不用了。”纵浩冉抱着她,收紧手臂,觉得所有的等待和坚持,都值得了。
后来的日子里,他们会一起去成都的街头吃火锅,纵浩冉还是会被辣得喝水,宁诺妤依旧笑个不停;一起去阿坝的山顶看云海,纵浩冉终于实现了当初的愿望,身边站着他喜欢的女孩;一起在图书馆里备考,纵浩冉写编程题,宁诺妤看教育学笔记,累了就抬头对视一笑。
偶尔在周末的晚上,他们会重新点开“深夜调频”频道,听着里面新的声音,想起2025年5月31日的那个雨夜,想起隔着屏幕的心动,想起高三的争吵和和解。纵浩冉总会捏捏宁诺妤的脸,笑着说:“原来一千多公里的距离,真的挡不住两颗想靠近的心。”
那些隔着屏幕的思念,那些吵吵闹闹的磨合,那些坚定不移的奔赴,最终都变成了身边的岁岁年年。皖川遥望的星火,终究相拥在了一起,成了彼此青春里,最温暖、最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