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藤指尖绕着发尾:“新号码,旧的不敢用。”
姜黎在旁补了句:“我嘛...意念回复了。”
“怂不怂啊?”丁遥嗤笑一声,“就这点破事把你吓成这样?”
夏藤突然攥紧了梳子:“...这点破事?”
电话那头传来丁遥满不在乎的轻哼。夏藤望着镜子里自己绷紧的嘴角——两年过去,丁遥还是那个目空一切的丁遥,仿佛天塌下来都能当被子盖。
丁遥: “不然呢?躲得连人影都找不着。”
夏藤指甲掐进掌心:“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王导那部戏换穆含廷了。”丁遥冷笑,“这女人通稿发得飞起,字字句句都在踩你。”
镜子里夏藤的睫毛颤了颤。她记得试镜那天,穆含廷就站在她旁边,香水味浓得呛人。明明角色更适合自己,可在这个圈子里,合适从来不是最重要的。
“真他妈讽刺。”姜黎突然把毛巾摔在椅子上,“该遭报应的逍遥快活,背黑锅的倒要躲到乡下。”
电话那头传来丁遥开酒瓶的声音。夏藤盯着地板上的一道裂缝——那晚出事的人本该是穆含廷,最后却是她被钉在耻辱柱上。资本的游戏里,真相是最不值钱的筹码
“行了不说这些破事。”丁遥突然转开话题,“你那老家具体在哪儿?离海市多远?我抽空过去看看你。”
夏藤走到阳台,夜风拂过她微湿的发梢。她报完地址,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丁遥的惊呼:“这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地图上连个星巴克都没有!”
“...你够了。”夏藤忍不住笑出声。
“你们就住这种地方?”丁遥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堕落了啊。”
“我觉得挺好。”夏藤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影。
丁遥叹了口气:“行吧,至少够隐蔽...学校呢?该不会是在田间地头支个黑板上课吧?”
“有教学楼,正规学校。”夏藤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
“同学怎么样?”
夏藤呼吸一滞,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还...还行。”
丁遥最后说道:“等忙完这阵,我和许潮生带芩野一起去看你们。”
姜黎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嘴角扬起:“行啊,正好让芩野见识下乡下夜景。”
夏藤按下挂断键,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她想起芩野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上次见还是去年电影节,他穿着西装给姜黎递外套的模样,惹得媒体追问了好久
周末清晨,夏藤和姜黎收拾好购物清单准备出门。楼下静悄悄的,夏藤撑开伞走到院子里,发现沈蘩正忙着给花草盖塑料膜。雨珠在透明薄膜上滚成晶莹的小球。
“要出去?这大雨天的。”沈蘩抬头看了眼夏藤的装扮——黑色短裙配马丁靴,两条白得晃眼的腿露在外头,“穿这点不冷啊?”
姜黎从后面跟出来,身上是件复古格纹衬衫配短吊带,破洞牛仔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沈蘩皱眉:“黎丫头也是,一个个穿得跟过夏天似的。”
夏藤蹲下来帮姥姥扯塑料膜:“天气预报说雨等会停。”她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雨丝细密如针,远处的山峦笼罩在雾气中,像幅水墨画
沈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最近怎么不见你们和斜对门江家那俩孩子玩了?闹别扭了?”
夏藤手上动作顿了顿:“...还没熟到那份上。”
“年轻人嘛,多处处就熟了。”沈蘩笑着拍开她帮忙的手,把两人往院门口赶,“去吧去吧,雨天地滑看着点路。晚上姥姥给你们炖排骨。”
夏藤被推着往外走,回头看了眼在雨幕中忙碌的姥姥。塑料膜下的花草沾着水珠,在灰蒙蒙的天色里显得格外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