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门被推开，江澄阳和江挽月一前一后进来。江挽月目光在姜黎身上停留了半秒，随即低头走向第一排。江澄阳欲言又止地往这边看，姜黎冲他点了点头——昨天那场闹剧后，谁心里都不痛快。
秦凡踩着上课铃从后门溜进来，英语老师已经开始领读。前排响起稀稀拉拉的跟读声，后排却像被按了静音键。窗外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成了最好的催眠曲——几个男生已经支着脑袋开始打盹，课本底下压着的是昨晚没写完的数学作业。
英语老师是个圆脸的中年女人，讲课走到第四排就折返，仿佛后排是块禁地。夏藤强撑着眼皮，可教室里闷热的空气和后排昏昏欲睡的氛围像张网，慢慢把她也拖了进去。
再睁眼时大课间的铃声正响。夏藤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她居然在学校睡了整整两节课。转头看见姜黎还趴在桌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显然累坏了。
接水时她忍不住又瞥向最后一排。那个黑色卫衣的身影依然保持着趴睡的姿势，书包都没挪过地方。只是...他为什么非要挨着阿黎这么近睡？
夏藤端着水杯回来时，脚步猛地顿住——她的座位又成了水帘洞。课本全泡在雨水里，墨水在笔记上晕开一片。
“谁干的？”她声音很轻，手指掐得水杯发白。
后座男生歪着嘴笑：“你猜啊？”
姜黎揉着眼睛站起来，看到这场景瞬间清醒。她扫了眼男生，又看向教室前排：“看来上次开窗的也是同一位？”
赵意晗正对着小镜子补口红，跟班拽她袖子时还故意大声问：“干嘛呀？没看我忙着呢？”
男生不耐烦地喊：“赵意晗你自己过来解决行不行”
姜黎冷笑一声，把夏藤湿透的课本一本本拎起来晾在窗台。水珠顺着书页往下滴，在死寂的教室里像秒针走动般清晰
赵意晗慢悠悠地合上化妆镜，带着两个跟班晃过来。她压根没正眼看夏藤，反而先冲着后座男生挑眉：“下次叫姐姐，懂？”
男生夸张地干呕一声，赵意晗笑着捶了他一拳。整个互动熟稔又自然，仿佛教室里其他人都不存在。
姜黎冷眼看着这一幕——夏藤的课本还在滴水，而周围人要么憋着笑看戏，要么事不关己地低头。她们就像误入别人领地的外来者，连愤怒都成了供人取乐的表演。
夏藤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可在这群人眼里，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插曲罢了
姜黎捏了捏夏藤发凉的手指：“没事。”
突然“哐”一声响，后排的祁正踹了脚前桌的椅子。他脸上还带着睡痕，眼神却冷得吓人：“吵什么？”
男生赶紧撇清关系：“是她们在闹...”
姜黎没注意身后的动静，盯着赵意晗又问了一遍：“窗户是你开的？”
赵意晗歪着头把玩发尾：“是啊，有问题？”
“为什么专挑这扇？”
“哎呀——”她拖长声调，“凑巧呗，谁知道你朋友东西放这儿啊？”说话时眼睛瞟向窗外，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夏藤把湿透的课本“啪”地拍在赵意晗胸前：“现在看清楚了吗？”
赵意晗表情一僵，随即抓起课本猛地甩出窗外。浸水的书页在空中散开，像只折翼的鸟坠向雨幕。
“还有吗？我帮你一起扔啊？”赵意晗撑着窗台逼近，声音尖得刺耳。夏藤攥着衣角的手指发白——她从没被人这样当众羞辱过。
“哑巴了？刚才不是挺能耐——”赵意晗话音未落，姜黎突然扬手。
清脆的巴掌声让整个教室一静。
“发什么疯？”姜黎把夏藤护到身后，“开窗泼水的是你，扔书的也是你”她冷冷扫过那两个跟班，“你们仨不愧是好姐妹啊？”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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