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突然停住脚步，拽了下夏藤的手腕：“你先回去，我忘付钱了。”她快速指了下路，“沿着这条路直走，第三个路口右转就是姥姥家。”
没等夏藤回应，姜黎已经转身往回跑
姜黎小跑回烧烤摊，找到正在收拾的老板：“刚才我们那桌多少钱？”
老板摆摆手：“阿正带来的朋友，这顿算我的。”
“该付的还得付。”姜黎坚持道。老板拗不过，只好报了个数。
不远处还没散的祁正那桌，有人嘀咕：“那不是姜黎吗？要不要让她过来道个歉？”
祁正没搭腔，只是盯着她付钱的背影。秦凡弹了下烟灰：“得了，跟小姑娘较什么劲。”
姜黎付完钱正准备离开，余光扫到邻桌女生慌忙藏手机的动作。她走过去，微微俯身：
“能麻烦你把刚才拍的照片删掉吗？”
女生涨红了脸：“啊对不起！我就是...就是觉得你特别好看...”她声音越来越小，眼睛却还忍不住往姜黎脸上瞟。
姜黎礼貌地笑了笑：“谢谢，不过能请你删除吗？”她耐心等着对方操作，直到确认相册和回收站都清空。
转身时她把帽檐压得更低了。现在最怕的就是照片流出去——那些无孔不入的狗仔要是嗅到风声找过来，她们在昭县的清净日子就到头了
姜黎听到有人喊她名字，转头看见江澄阳站在不远处。她眼神冷淡地扫了一眼，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今晚这摊烂事之后，她实在没心情应付任何人
江澄阳小跑着追上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歉意：“刚才的事...对不住啊。”
姜黎脚步顿了顿——他是今晚唯一一个露出愧疚表情的人。
“但你们真不该招惹祁正，”江澄阳挠挠头，欲言又止，“特别是你...他好像对你...”
姜黎猛地转身：“我们招他什么了？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找茬。”夜风吹乱她的刘海，露出微微发红的眼角
江澄阳手足无措地站在路灯下：“哎你别...”他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纸巾。
姜黎别过脸快速抹了下眼睛：“没事。”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我们真没想招惹谁，就想安安静静过几天日子。”
姜黎推开沈蘩家院门时，屋檐下的老灯泡晃着昏黄的光。饭桌上摆着热腾腾的三菜一汤——清炒时蔬还冒着热气，瓷碗里的番茄蛋汤飘着葱花，旁边是两碗冒着热气的米饭。
姥姥正往桌上端最后一道菜，抬头看见她站在门口：“回来得正好，快洗手吃饭。”
天刚亮就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姜黎推开窗，冷风夹着雨丝灌进来，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被雨水打得直颤。
夏藤翻出一件基础款白T和黑色休闲裤，姜黎则挑了件浅蓝色马海毛毛衣——漏肩设计若隐若现地露出锁骨，下摆的破洞刚好卡在腰线。她随手抓了件米色风衣搭在臂弯，微喇牛仔裤的蕾丝裤脚在脚踝处晃荡。
沈蘩抱着两把伞追到门口：“下雨天穿这么少？”硬是给她们加了件外套才放行。姜黎那件卡其色工装外套往身上一披，倒是意外地搭
北方的秋雨带着刺骨的寒意，夏藤缩着脖子一路小跑。教学楼走廊上全是泥脚印，她踮着脚尖绕开水洼，把滴着水的伞挂在六班门外的挂钩上。
推门进去的瞬间，眼镜片立刻蒙上一层白雾。她摘下来用衣角擦拭，摸索着往座位走，完全没注意到教室里反常的安静。
等重新戴上眼镜，视线清晰的那一刻，夏藤猛地刹住脚步——最后一排那个昨天还空着的位置上，此刻正趴着个熟睡的身影，黑色卫衣的帽子严严实实罩着头。
姜黎已经坐在了那人旁边，看见夏藤僵在原地，无声地冲她做了个“完蛋”的口型
教室里静得能听见笔尖划纸的沙沙声。夏藤刚要落座，发现靠窗的课桌上积着水洼，冷风正从大开的窗户往里灌。她环顾四周——整间教室就她旁边这扇窗敞着。
“谁开的窗？”夏藤敲了敲前桌男生的椅背。
男生头都没抬，作业本翻得哗哗响：“不知道。”
姜黎“啪”地关上窗户：“装什么傻？”
“爱信不信。”男生耸耸肩，笔尖在作业本上划得更快了。姜黎冷笑一声，懒得再废话，掏出纸巾默默帮夏藤擦桌子。雨水顺着窗框往下滴，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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