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羽站在废墟边缘，脚下的土路被夕阳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径直走向那处倒塌的断墙。肩上的包袱沉了一下，他顺手扶住，动作很轻。
他盘膝坐下，闭上眼睛。识海中浮现出三行文字。
第一式：引气成锋。
第二式：踏步断流。
第三式：回身斩月。
这是他在茶楼拼死护下三人后得到的东西。不是施舍，是奖励。他需要它，比谁都清楚。
他睁开眼，站起身，摆出起手式。左手虚握，右手划弧，脚下前进一步。空气中有轻微的撕裂声，但灵力散得快，剑势落空。
再来。
后撤半步，转身，右臂横扫。动作比刚才顺了些，可力还是卡在手腕处，没能完全送出去。
第三次。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节奏，脚步落地时微微弯曲膝盖，卸掉一部分僵劲。这一次，右臂挥出的瞬间，掌缘带出一道白光，细如银线，“嗤”地一声削断前方半截焦木。
木屑飞溅。
系统界面无声浮现：【剑诀初成·可伤敌】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虎口有些发麻，手臂肌肉还在震。这不是错觉，也不是运气。他真的做到了。
他活动了下手腕，重新站定。太阳已经斜到西边，光线照在断墙上，映出他一个人的轮廓。他开始重复练习，一次接一次。每一遍都比上一遍更稳，更连贯。
当他把三式连起来完整施展时，剑气能连续划破三根枯枝。灵力不再乱冲，而是顺着经脉走到了该去的地方。
他停下，喘了口气。汗水从额头滑下来，滴在衣领上。体内的灵力消耗了六成，但恢复速度比之前快。他知道，这是修炼见效的标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五个人，踩着杂草和碎石，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他们走得不快，但步伐一致，显然是有备而来。
龙飞羽缓缓站直身体，目光扫向四周。
五条人影从荒草间走出，呈扇形围拢。为首的是个壮汉，满脸横肉，手里拎着一根铁棍。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小子，这地界归我们黑虎帮管。”他说，“交出财物，饶你不死。”
其余四人也亮出兵刃。两个拿斧头，一个持短刀，还有一个扛着锈迹斑斑的铁叉。他们的修为波动在炼气四层左右，不算强，但胜在人多。
龙飞羽没说话。他的手指轻轻擦过袖口，那里藏着一块从茶楼带出来的碎瓷片。但现在不用了。
系统界面悄然弹出淡蓝色推演图：【最优路径：左三步，闪袭主攻者右侧盲区】
他不动声色，站在原地，等对方先动。
壮汉见他不答话，冷笑一声：“敬酒不吃？”
话音未落，他抡起铁棍就砸。
龙飞羽侧身一闪，动作极快。铁棍擦着他肩膀掠过，砸在身后的断墙上，碎石崩飞。
他趁势上前一步，右手疾探，抓住对方持棍的手腕，用力一拧。那人吃痛，铁棍脱手。他还没反应过来，龙飞羽左脚已踹中其膝窝。
壮汉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另外四人立刻扑上来。拿斧的从左边劈砍，持刀的绕后偷袭，两人夹击，攻势凶猛。
龙飞羽不退反进，俯身捡起掉落的铁棍，以棍为轴，顺势旋转半圈。棍尾扫中一人小腿，那人重心不稳，踉跄几步撞向同伴。两人撞在一起，攻势顿挫。
拿刀的趁机逼近，一刀刺来。龙飞羽抬棍格挡，金属相撞发出“铛”的一声。他借力后跃，拉开距离。
四人再次围上。这次他们学乖了，不再分散，而是步步紧逼，压缩他的活动空间。
龙飞羽盯着他们脚下的步法。左侧两人脚步虚浮，右侧那个拿铁叉的腿有旧伤，落地时总慢半拍。
他忽然向前冲去，目标直指拿斧的大汉。
那人一愣，本能举斧横挡。龙飞羽却在半途急停，身子一矮，从斧下钻过，反手一掌劈在其颈侧。
大汉闷哼一声，瘫软倒地。
剩下三人惊怒交加，齐齐扑来。
龙飞羽跃步后撤，手中铁棍横扫，逼退最前面的两人。最后一人从侧面突袭，铁叉直取腰腹。
他不闪不避，等铁叉离身不到半尺时，猛然侧身，左手抓住叉杆，用力一拽。那人收力不住，往前冲了几步。龙飞羽右膝顶出，正中其腹部。
那人弯下腰，龙飞羽顺势一记手刀劈在后颈，将其放倒。
战斗结束。
五人全部倒地，有的捂着肚子呻吟，有的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动不了。
龙飞羽站在中间，呼吸平稳。他甩掉手中的铁棍，走到为首的壮汉面前，一把揪住对方衣领，将他拖到墙边按住。
“谁让你们来的？”他问，声音不高，但很冷。
壮汉咬牙不语。
龙飞羽盯着他，慢慢抬起右手。掌心泛起一丝暗红气息，那是噬血诀的力量。虽然只用了极浅的一层，但足以让对方感受到压迫。
“再说一遍，”他低声说，“谁派你们来的？”
壮汉脸色变了。他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进骨头里。
“是……是猴三！”他终于开口，声音发抖，“他说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要我们拦你在城外……若能抓你回去，赏灵石五十！”
龙飞羽眼神一凝。
猴三。那个老仆。那个把他推下悬崖的人。他果然没死。
“他还说了什么？”
“没……没了！他就让我们在这儿守着，说你一定会往城外走……赌坊那边有人接应……你要找他，去城西‘天字号’就行……”
龙飞羽松开手。壮汉瘫在地上，浑身发抖。
他站在原地，看着西方沉落的太阳。那里是黎都最混乱的角落，也是黑市、赌坊、地下交易聚集的地方。猴三躲在那里，合情合理。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短刀。刀身沾了灰，刃口有一点卷。是他从其中一个喽啰身上缴获的。
他用袖子擦了擦刀面。
干净了些。
远处传来乌鸦叫声。风卷起沙尘，吹过废墟。几片枯叶在地上打转。
他把刀插进腰带，转身朝废墟外走去。脚步稳定，没有回头。
身后，五个黑虎帮众躺在地上，没人能动。他们的兵器散落在周围，铁棍歪在焦木旁，斧头插进泥土里。
龙飞羽走出二十步时，忽然停下。
他摸了摸胸口。血龙印的位置有点热，但不是裂痕发烫的那种。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皱眉，没有展开系统查看。现在不是时候。
他继续往前走。太阳快要落下，天边只剩一道红光。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荒草深处。
当他走到废墟边缘的最后一块断石时，他停了下来。
前方是通往城西的小路，两旁杂草丛生，隐约能看到远处城墙的轮廓。
他抬起手，对着夕阳演练了一遍“回身斩月”。
剑气划出，削断三根草尖。
很好。还能用。
他迈步走上小路。风迎面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就在他走出五步的时候，路边草丛突然晃了一下。
一片叶子飘起，缓缓落下。
他脚步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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