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的长街灯火如昼，叫卖声混着糖香漫了满巷。
师青玄挤在人潮里，指尖捏着一串刚买的糖葫芦，正踮着脚看街口的舞狮，后领忽然被人拎住。熟悉的力道带着凉意，他回头就撞进一双沉沉的眼，那人一身玄衣，眉眼间还凝着化不开的冷，手里却攥着个裹满糖霜的梅花酥。
“明兄！”师青玄眼睛一亮，反手勾住他的脖子，把糖葫芦递到他嘴边，“尝尝？刚买的，甜得很！”
贺玄皱眉偏头，却没推开他，任由他把沾着糖渣的手指凑到自己唇边。他那时还顶着地师的壳子，一言一行都端着清正廉明的架子，偏生在师青玄面前，所有规矩都碎得一塌糊涂。
“舞狮有什么好看的。”贺玄低声斥道，手却不自觉地护着他，替他挡开挤过来的路人。
“好看！”师青玄嚼着山楂，口齿不清道，“你看那狮头，金晃晃的，跟你那玄铁锁链一个色儿！”
贺玄被他气笑，把梅花酥塞到他手里：“堵上你的嘴。”
师青玄咬了一大口，糖霜沾了满脸，他也不擦，拉着贺玄往灯市深处跑。花灯映着两人的影子，长长短短地叠在青石板上，像一幅没干透的水墨画。他跑到一盏走马灯前停下，指着上面的画儿笑：“你看你看，画的是水师大人巡天！我哥要是看到，肯定得吹三天！”
贺玄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灯上的水师眉目锐利，一身青蓝法袍，确实是师无渡的模样。他的目光沉了沉，指尖的温度骤然凉了几分。
师青玄没察觉他的异样，只顾着拉他猜灯谜。“一口咬掉牛尾巴，打一字！”他晃着贺玄的袖子，笑得眉眼弯弯，“明兄你快猜！猜中了我请你喝桂花酿！”
贺玄看着他亮得像盛满了星子的眼睛，喉结动了动，压下心底翻涌的恨意，低声道：“告。”
“猜对了！”师青玄欢呼一声，转身就要去买酒，却被贺玄拉住了手腕。
“别跑。”贺玄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人多。”
师青玄回头看他，见他耳尖泛红，忍不住打趣：“明兄，你怎么比我还容易脸红？”
贺玄猛地别开脸，攥着他手腕的力道却松了松，改成了十指相扣。掌心相贴的温度烫得惊人，师青玄愣了愣，嘴角的笑意却慢慢漾开，晃着两人交握的手，继续往灯火深处走。
那时的长街，满是糖香与灯影。
那时的师青玄，还不知道眼前人心中藏着怎样的血海深仇。
那时的贺玄，也忘了自己是来索命的，只想着，这花灯，能不能再亮得久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双玄啊！我的意难平QAQ！！！ 这一章写的是他们的过往，不过我前段时间说了， 我想再写一本小说， 宝宝们是想看言情耽美还是百合， 想看是古代修仙（或者是凡人古的也是阔以的）还是现代的，甜的还是虐的，结尾是he还是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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