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机会来得比想象中快。

　　那天下午，林晚突然昏厥。别墅里一片慌乱，医疗团队紧急施救。张海被拦在卧室外，只能等。

　　混乱中，他注意到一个细节：林晚的专属护工小陈，在拿药时手抖得厉害，眼神躲闪。

　　等林晚情况稳定后，张海在花园“偶遇”了小陈。

　　“林小姐今天吓到大家了。”他主动开口。

　　小陈低着头：“是……是啊。”

　　“你照顾林小姐很久了吧？”

　　“三年了。”

　　“辛苦。”张海顿了顿，“我看你今天拿药时很紧张，是怕林小姐出事，还是……怕别的？”

　　小陈猛地抬头，脸色煞白：“张、张先生，您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张海语气平静，“只是觉得，如果有人让你在林小姐的药里做手脚，你一定很害怕。”

　　“我没有！”小陈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慌忙捂住嘴。

　　张海看着她，不说话。

　　小陈的眼泪掉下来：“张先生……我、我没办法……他们抓了我弟弟……说只要我每天把药量减少一点点，慢慢来，不会有人发现……我真的没办法……”

　　“谁？”张海问。

　　小陈摇头，哭得发抖：“我不能说……说了我弟弟就完了……”

　　张海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写下一个号码。

　　“这是我的手机号。下次他们再联系你，告诉我时间、方式。你弟弟的事，我想办法。”

　　小陈愣住：“您……您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张海看着她，“林小姐出事，我这个冲喜的新郎，第一个逃不掉干系。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小陈攥紧了纸条，用力点头。

　　三天后，小陈传来消息：对方要求今晚在别墅区外的便利店传递下一次的“指令”。

　　张海提前到了。躲在暗处，看着小陈在便利店门口徘徊。九点整，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车窗降下一半，递出来一个信封。

　　车牌号，他记住了。

　　回去后，他通过一个以前送外卖时认识的、在交警队有关系的朋友，查到了车主信息。

　　**林国梁。林晚的大伯。**

　　果然。

　　他没有立刻动作。而是等到周末，林家人聚餐时，找了个机会，“无意间”走到林国梁身边。

　　“大伯。”他低声说，“昨晚我看到您的车了，在别墅区外。那么晚还在忙？”

　　林国梁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有点公事。怎么，你看到了？”

　　“看到了。”张海点头，“还看到车上的人给了小陈一个信封。挺好奇的，大伯这么关心林小姐，还要通过护工传话？”

　　林国梁的眼神冷下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张海笑了笑，“只是觉得，如果林小姐知道大伯这么关心她的用药，一定很感动。哦对了，我拍了张照片，挺清晰的，车牌、人脸都有。您要看看吗？”

　　林国梁盯着他，许久，忽然也笑了：“小子，有点意思。开个价吧。”

　　“我要的不多。”张海说，“第一，小陈的弟弟，平安回来。第二，我需要一笔钱，五十万，现金。第三，林家最近是不是有个物流仓库要招标？我想看看标书。”

　　林国梁眯起眼：“胃口不小。”

　　“比起城东项目的利润，这点胃口，不大。”张海平静地说，“大伯，我们是合作，还是鱼死网破，您选。”

　　沉默。

　　“明天，钱和标书会送到你房间。”林国梁最终开口，“至于那个孩子，三天内回来。”

　　“合作愉快。”张海点头，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他听到林国梁在身后低声说：“小子，别耍花样。林家的事，不是你一个外人能掺和的。”

　　张海没回头。

　　他知道，第一步，走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