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实验室外的走廊上，姜叙白被一群朋友围着，笑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姜哥牛逼啊！真把那个高岭之花拿下了？”染着黄发的男生撞了撞姜叙白的肩膀，挤眉弄眼。
姜叙白靠在墙上，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还行吧，也就那样。”
“听说冬予可难追了，你是怎么搞定的？”另一个朋友问。
姜叙白想起那些日子——他连续一个月早起，只为了在冬予上课的教学楼前“偶遇”；他熬夜恶补自己一窍不通的量子物理，只为了能和冬予多说几句话；他跑遍整个城市，只为找到冬予随口提过喜欢的那家老式糕点。
但这些他不会说。
在朋友面前，他永远是那个游刃有余的姜少。
“没什么难的。”姜叙白轻描淡写，“追人嘛，不就是那些套路。”
“那你俩到什么程度了？”黄发男嘿嘿笑，“亲了没？”
姜叙白脑子里闪过冬予被他吻时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有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难得浮现的迷蒙水光。
他的心跳快了一拍，但说出口的话却是：“亲了，软软香香的，还挺带劲。”
“哇哦——”朋友们起哄。
“那下一步呢？同居了没？”
“早住一起了。”姜叙白说，心里其实有点小得意。冬予搬进来的那天，他高兴得整晚没睡，像个第一次收到礼物的小孩。
“可以啊姜哥！那你这是认真了？”
就是这个问题，让姜叙白犹豫了一秒。
认真吗？他当然认真。他这辈子从没对任何人这么上心过。
冬予像是他灰白世界里突然闯入的一抹亮色，让他第一次知道心跳加速是什么感觉，第一次体会到了“思念”这种矫情情绪的真实存在。
但承认认真，在这些朋友面前，好像就输了什么。
“认真什么啊。”姜叙白听见自己说，“就是玩玩而已，哪能当真。”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因为走廊转角处，冬予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两本书，大概是刚提前结束了实验室的工作。
冬予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毛衣，衬得肤色更加白皙。走廊窗外的秋阳落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软的金边。他站在那里，安静得像一幅画。
但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里，此刻没有任何情绪。
时间仿佛凝固了。
姜叙白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但冬予已经转身离开了。他的背影挺直，步伐平稳，甚至没有一丝慌乱。
可姜叙白知道，冬予肯定听见了。
每一个字。
“卧槽...”黄发男也看到了冬予，声音小了。
姜叙白想追上去，脚却像钉在地上。
朋友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说：“姜哥，要不你去看看？”
姜叙白的骄傲在这一刻冲昏了头脑。他硬生生压下追出去的冲动，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看什么看，走吧，吃饭去。”
但整顿饭，姜食不知味。
————————
冬予离开得很干脆。
回到他和姜叙白同居的公寓——其实他早就打算搬出来了，只是今天这件事让计划提前了。
他的东西不多，两箱书，一箱衣服，一些实验器材。半个小时就收拾完了。
临走前，冬予站在客厅环视了一圈。
这里曾经充满过温暖——姜叙白笨拙地学做早餐，把厨房弄得一团糟；他们一起在沙发上看电影，姜叙白总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头靠在他肩上；深夜他做实验回来，总会发现客厅留着一盏小灯，桌上有时会有姜叙白留的便签：“记得吃饭。”
啊……都是假的吗？
冬予垂下眼睛，拿出手机，给姜叙白发了最后一条消息：“结束了。”
然后他拉黑了姜叙白所有的联系方式。
出租车载着他驶向学校提供的公寓。
窗外的梧桐叶正黄，一片片落下。
冬予想起姜叙白第一次正式追他那天的场景——也是这样的秋天，姜叙白站在满地金黄里，手里抱着一大束向日葵，说：“冬予，我是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给我个机会吧。”
那时的姜叙白眼神炽热真诚，让冬予冰封多年的心，松动了一角。
他以为这次会不一样。
果然，还是天真了。
学校提供的公寓比之前的房子小很多，但很安静，适合工作和学习。冬予把书整理好，换上白大褂，直接去了实验室。
系统77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宿主，您还好吗？”
“很好。”冬予平静地说，“任务进度如何？”
“女主目前正在备考研究生，与原剧情偏离度已达到30%。但姜这条线...”
“他会按照原剧情发展吗？”
“不确定。”系统77说，“您刚才的行为已经改变了剧情走向。”
冬予了然点点头，打开实验记录本。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个月，原本的任务是阻止姜叙白对女主的伤害，但世界意识似乎给了他更大的自由——或许是因为，每一份爱都值得认真对待，包括女主对未来的期待，也包括...他自己的人生。
他投入工作，很快忘记了时间。
直到凌晨两点，实验告一段落，冬予才离开实验室。
秋夜的校园很安静，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忽然想起，以前这个时候，姜叙白总会发消息问他：“回家了吗？我去接你。”
他摇摇头，把那些思绪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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