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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孤独摇滚2

宇智波带土:穿越世界的神威

后天,夜晚。

根据门票上模糊的地址和简单的城市地形观察,带土找到了那间名为“STARRY”的地下Livehouse。入口低调,通往地下的楼梯弥漫着与祭典不同的、更集中的音乐气息和隐隐的汗味。

他依然是那身装束,漩涡面具在昏暗的楼梯灯光下更显诡异。检票的店员——伊地知星歌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眉头紧皱,审视的目光在他那身晓袍和面具上扫了好几遍,尤其是注意到他手中的门票确实是STARRY的预售票后,表情更加困惑和不爽。

“喂,你……”星歌开口,语气不善,带着Livehouse老板特有的警惕和直率,“这打扮是怎么回事?来看演出的还是来搞行为艺术的?里面空间小,别惹麻烦。”

面具下,带土的表情毫无变化。阿飞的声线却轻快地响起:“哎呀呀,老板桑真是严格呢!在下只是普通的音乐爱好者哦!绝对,绝对不会惹麻烦的!请放心吧!” 语气诚恳得近乎浮夸。

星歌嘴角抽动了一下,显然没被说服,但票是真的,对方也没做出格举动,她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挥挥手:“进去吧,别挡在门口。还有,面具……算了,随你便。”

“非常感谢!” 带土用阿飞的语调道谢,轻飘飘地“滑”进了场内。

STARRY内部比想象中更狭小拥挤。昏暗的灯光,弥漫的烟味(并非烟草,更像是某种气氛烟雾),嘈杂的谈话声,以及舞台上正在调试乐器的几个身影。

他的写轮眼瞬间锁定了目标。粉发的后藤一里,换下了运动服,穿着一套略显局促但看得出努力搭配过的打歌服,正抱着吉他,像只受惊的仓鼠一样缩在舞台角落,眼神游移,几乎不敢看台下。金发的鼓手伊地知虹夏元气满满地检查着鼓组,时不时给队友打气。贝斯手山田凉表情冷淡地拨弄琴弦,主唱兼吉他手喜多郁代则有些紧张地反复确认歌词本。

这就是“结束乐队”。与祭典那晚仓促的街头表演不同,此刻她们身上笼罩着更正式、也更沉重的“演出”压力。

带土找了个最角落、阴影最浓重的位置,背靠墙壁,将自己几乎融入黑暗中。这个角度可以清晰观察到整个舞台和部分观众反应,却不易被他人注意。

演出很快开始。开场曲是翻唱。能听出她们的演奏技巧比街头时稳定一些,但整体氛围……僵硬。台下观众稀稀拉拉,大部分心不在焉,交谈、玩手机、甚至有人提前离场。这种冷淡的反馈像无形的冰水,泼洒在舞台上。

喜多郁代的笑容有些勉强,歌声少了穿透力;山田凉的贝斯线平稳却缺乏起伏;虹夏的鼓点努力支撑着节奏,但眼神里也透出一丝焦急;而后藤一里,几乎完全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吉他声变得小心翼翼,仿佛怕弹错一个音就会引来灾难。

一首歌结束,掌声零落。观众继续流失,剩下的也兴致缺缺。舞台上的空气几乎要凝固了。虹夏咬了下嘴唇,看向队友们,尤其是几乎要把头埋进吉他里的后藤一里。

就在乐队陷入最低谷,下一首歌前奏即将响起,连虹夏都似乎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瞬间——

一段突兀、却强劲无比的电吉他独奏,猛地撕裂了沉闷的空气!

是后藤一里。她似乎闭着眼,刘海剧烈晃动,手指在琴弦上疯狂舞动,不再是之前的小心翼翼,而是倾注了全部压抑情绪般的爆发!音符疾驰、盘旋、冲撞,带着粗糙的毛边和不加修饰的力量感,像一道撕裂乌云的闪电,又像困兽挣脱枷锁的咆哮。那不是完美的技术展示,而是纯粹情感和生命力的喷射。

这突如其来的独奏,让台上的其他三人愣住了,连台下的零星观众也停下了交谈,诧异地看着舞台角落那个突然“燃烧”起来的粉发身影。

独奏只持续了短短十几秒,却像一针强心剂,狠狠扎进了停滞的乐队脉搏中。

虹夏的眼睛骤然亮了,仿佛被点燃。她几乎毫不犹豫,鼓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沉重而有力的鼓点猛地切入,精准地接上了吉他独奏的尾巴,并将其节奏稳稳托住、推进!

“嘿!” 虹夏喊了一声,不是对观众,是对她的队友。

山田凉微微挑眉,原本平直的贝斯线瞬间加入了富有弹性和驱动力的律动,与鼓声紧密咬合。

喜多郁代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紧张被一种豁出去的决心取代,她举起麦克风,歌声再次响起时,多了不顾一切的穿透力和情感。

四人之间,某种无形的屏障被打破了。音乐不再是机械的叠加,而是真正开始流动、对话、碰撞、升华!她们彼此对视,眼神交换着无声的鼓励和“跟上”的讯号。后藤一里依旧低着头,但她的吉他再也不仅仅是伴奏,而是成为了旋律汹涌的浪头,与鼓的根基、贝斯的脉动、人声的翱翔交织在一起。

台下剩余的观众,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和音乐中迸发的真诚能量所吸引,开始认真聆听,有人跟着节奏微微点头。

“不错嘛!这才像样!” 角落阴影里,带土听到不远处一个刚才还一脸不耐烦的观众低声嘀咕了一句。

“那个吉他手……刚才好像换了个人?” 另一个观众小声附和。

演出在一种越来越高涨、越来越默契的状态中走向尾声。最后一首歌结束时,台下响起了不算特别热烈、但绝对真诚的掌声。

舞台灯光下,结束乐队的四人喘着气,脸上带着汗水,以及一种混合着疲惫、兴奋和难以置信的明亮光彩。她们相互看着,突然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共享了艰难时刻并最终冲破它的、如释重负又充满成就感的笑容。

演出散场后,人群涌向出口或吧台。带土注意到乐队成员、STARRY的老板星歌、以及广井菊里等人,互相招呼着,似乎准备转移阵地庆祝。他悄无声息地移动,如同融入人群的影子,跟随他们来到了附近一家喧闹的居酒屋。

他没有进入她们所在的包厢,而是利用神威空间的便利,在居酒屋外昏暗的巷弄阴影中,自身保持虚化状态,与环境融为一体,进行“旁听”。

包厢内喧闹嘈杂。广井菊里大声喧哗劝酒,星歌不耐烦地呵斥却又纵容,虹夏开心地说着演出时的趣事,凉冷静地吐槽,喜多兴奋地回忆高光时刻,后藤一里则大多数时间缩在角落,小声附和,但脸上带着罕见的、浅浅的、真实的笑容。

带土的意识捕捉着这些毫无营养的对话、笑声、碗碟碰撞声,将其归类为“战后群体放松行为模式”。

片刻后,他的感知捕捉到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悄悄溜出了包厢后门,来到了居酒屋门口相对安静的地方。是伊地知虹夏和后藤一里。

“……一里,今天最后那一下,太棒了!” 虹夏的声音带着残留的兴奋和真诚的感激,“真的,多亏了你!大家都被你带动起来了!”

“哪、哪里……” 后藤一里的声音细若蚊蚋,但能听出开心,“是虹夏的鼓…还有大家……”

“不过啊,”虹夏的语气忽然变得认真了些,她靠在墙上,看着夜空,“我一直想组建乐队,想让大家一起变得闪耀。但是…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失败了怎么办?如果大家最后觉得没意思了,分开了怎么办?”

后藤一里安静地听着。

“但是,像今天这样…即使一开始那么糟糕,但我们一起努力,最后改变了气氛,得到了掌声…哪怕只是一点点。”虹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重量,“我就觉得,能和大家一起做这样的事,真的太好了。一里,谢谢你加入,谢谢你今天没有放弃。”

后藤一里似乎愣住了,过了好几秒,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我才要谢谢虹夏邀请我…我…我很开心…能和大家一起演奏…”

短暂的沉默。居酒屋内的喧嚣隐约传来,后巷却仿佛被隔开。

“……嗯!” 虹夏忽然又恢复了元气,拍了拍一里的肩膀,“以后也要一起加油哦!吉他英雄~让结束乐队越来越厉害!”

“好、好的!”

两人的对话结束,很快返回了居酒屋。

阴影中,带土的身影缓缓凝实。他站在那里,面具朝向两个少女刚才停留的空地,仿佛还能看到那细微的情感流动。

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没有改变世界的野心。只是少女之间,关于“一起努力”、“不放弃”、“很开心”的简单对话。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地下Livehouse演出,为了几句零星的掌声,投入如此纯粹的情感与努力。

这种“执念”……

与他所熟悉的,为了琳、为了月之眼、为了创造一个虚幻和平世界而吞噬一切、毁灭一切的执念,截然不同。

与鬼杀队为了斩杀恶鬼、守护人类而挥刀的执念,也迥然相异。

脆弱,渺小,几乎转眼就可能被现实淹没。但却在那一刻,在她们的琴弦、鼓点、歌声和话语中,迸发出如此真实、甚至有些刺眼的“光”。

为了这样微小的事物而拼尽全力……吗?

宇智波带土沉默地站着,写轮眼在面具后缓缓转动,将这段对话、这种情感样本,与之前记录的咒术师的信念、鬼杀队的使命、甚至他自己那庞大而黑暗的梦想,并列归档。

片刻之后,他转过身,晓袍的下摆无声拂过地面。

神威的漩涡悄然展开,将他吞噬。

居酒屋后巷重归寂静,只剩下远处传来的、模糊的欢闹声,仿佛刚才那冰冷而专注的凝视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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