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三下门，里面没有回应。他直接按了紧急权限，门滑开。
姜妤辞背对着门坐在床边。
马嘉祺“姜妤辞。”
马嘉祺走进去，门在他身后自动关闭，将季诗铉隔在外面。
她没有回头。
马嘉祺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他看见她的眼泪一颗颗砸在手背上，洇湿了病号服的布料。
马嘉祺“为什么哭？”
他问，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姜妤辞摇头，不肯说话。
马嘉祺伸出手，想擦她的眼泪，但手指在半空中停住了。他想起昨天那个拥抱，想起自己仓皇逃离的样子，想起所有不该有的情绪。
马嘉祺“看着我。”
姜妤辞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那一刻，马嘉祺所有的理智都在崩塌。想把她抱进怀里，想让她不要再为任何人流泪——包括为他。
但他的职责，他的身份，所有的一切都在拉扯他。
马嘉祺“季监察官和我只是工作关系，你不需要……”
姜妤辞“我没有资格，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我是收容物，是研究对象，是……不该存在的麻烦。”
她站起来，往后退，拉开距离。
姜妤辞“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话。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会再给马指挥官添麻烦了。”
她叫他马指挥官。疏远的，官方的称呼。
马嘉祺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站起来，向前一步。
马嘉祺“姜妤辞，我……”
门又被敲响了。这次是张真源，他拿着报告站在门口，看见房间里的情景，脚步顿住了。
张真源“我……我来送今天的监测数据。”
马嘉祺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日的表情。
马嘉祺“放桌上吧。”
张真源走进来，将报告放在桌上。他的目光扫过姜妤辞通红的眼睛，又扫过马嘉祺紧绷的下颌线，眼神暗了暗。
张真源“她情绪波动时，能量水平会不稳定。”
张真源说，语气是专业的，但握着报告的手指收紧。
张真源“建议减少刺激源。”
这话是看着马嘉祺说的。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某种无声的较量在弥漫。
马嘉祺“我明白了，麻烦张医生多照顾她。”
他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看姜妤辞一眼。
门关上后，张真源走到姜妤辞面前，递给她一张纸巾。
张真源“擦擦吧。”
姜妤辞接过纸巾，没有擦眼泪，只是攥在手心里。
姜妤辞“张医生，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张真源的身体僵住了。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
张真源“就像明知道不该靠近火焰，却还是忍不住想感受它的温暖。”
姜妤辞“即使会被灼伤？”
张真源“即使会被灼伤。”
姜妤辞抬起头，看着他。
姜妤辞“那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吗？”
张真源看着她含泪的眼睛，看着她嘴唇微微颤抖的样子，所有的防线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他伸出手，轻轻捧住她的脸。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动作温柔得近乎虔诚。
张真源“有。”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的拇指停留在她脸颊，然后缓缓向下，拂过她的唇角。
那一瞬间，姜妤辞以为他要吻她。
但他没有。他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松开了手。
张真源“好好休息。”
姜妤辞站在原地，脸颊上还残留着他手指的温度。
而门外，马嘉祺并没有走远。他靠在走廊拐角的阴影里，看着张真源从医疗室出来，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
他握紧拳头，指甲再次陷进掌心。
那里已经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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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监察室。
季诗铉看着监控画面里姜妤辞睡着的侧脸，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她调出今天的情绪监测数据——姜妤辞在看见她和马嘉祺接触时，情绪波动达到峰值。而在马嘉祺离开后，张真源停留的时间比平时长了一倍。
很好。
混乱正在发酵。
她打开加密通讯，输入信息：“父亲，第二阶段可以开始了。目标情感网络已初步形成，矛盾点足够多。”
几秒后，回复到来：“三天后，诱导记忆全面复苏。准备好接收容器。”
季诗铉关闭通讯，走到镜前。
镜中的女人妆容完美，眼神冰冷。她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镜面，仿佛在抚摸镜中人的脸。
季诗铉“姐姐，很快，你就会想起一切了。”
季诗铉“然后，你就会明白——”
季诗铉“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人真正爱过你。”
窗外，夜色如墨。
而在医疗室的睡梦中，姜妤辞又看见了那双镜面般的眼睛。
但这次，眼睛的主人不再哭泣。
她在笑。
笑容冰冷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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