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点头。
季诗铉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走到光区边缘，停在姜妤辞面前三米处——一个礼貌而安全的距离。
季诗铉“姜小姐，你刚才说，你醒来时就在废土上。那么，你还记得……睡着之前的事吗？哪怕一点点片段？”
姜妤辞的身体僵住了。
灯光下，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过了好几秒，才嘶哑地说。
姜妤辞“我…不记得。”
季诗铉“真的不记得？”
季诗铉微笑着，向前迈了一小步。
季诗铉“还是不愿意记得？”
马嘉祺“诗铉，适可而止。”
季诗铉“我只是想帮助她回忆。”
季诗铉回头，笑容完美。
季诗铉“毕竟，弄清楚她的来历，对分析她的能力性质很重要，不是吗？”
她又转回头，看着姜妤辞。
季诗铉“比如……你有没有梦到过白色的房间？冰冷的仪器？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声音……叫你‘实验体’？”
姜妤辞的呼吸骤然急促。
张真源的屏幕警报轻响。
张真源“心率180，血压异常升高！”
姜妤辞“我……”
姜妤辞的瞳孔开始扩散。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束缚带勒进手腕的皮肤。头顶的灯光在她眼中扭曲成刺眼的光斑，耳边响起嗡鸣——不，不是嗡鸣，是声音，遥远而模糊的声音：
“实验体A-01，生命体征稳定……”
“基因序列融合度87%，未达到预期……”
“加大刺激强度……”
姜妤辞“不……不要……”
她无意识地呢喃，泪水夺眶而出。
马嘉祺“姜妤辞！”
马嘉祺站起来。
但季诗铉更快。她突然上前，伸手按住姜妤辞的肩膀——那只手上戴着特制的隔离手套。
季诗铉“看着我，”
季诗铉的声音压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季诗铉“看着我的眼睛，姐姐。”
姜妤辞猛地抬头。
四目相对。
季诗铉的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像镜面的反光，又像深潭的涟漪。
姜妤辞的颤抖停止了。她怔怔地看着季诗铉，眼神空洞。
季诗铉“你看到了什么？”
姜妤辞“白色……房间。很多管子……绑着我……”
姜妤辞机械地重复。
姜妤辞“疼……很疼……”
季诗铉“谁在那里？”
姜妤辞“穿白衣服的人……看不清脸……”
季诗铉“还有呢？”
姜妤辞“还有一个女孩……她站在玻璃外面……看着我……”
季诗铉的手指微微收紧。
季诗铉“那个女孩长什么样？”
姜妤辞盯着季诗铉的脸，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突然笑了——那笑容脆弱得令人心碎。
姜妤辞“她长得……”
姜妤辞轻声说。
姜妤辞“好像你。”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
季诗铉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但她迅速恢复，松开手，后退一步，转向马嘉祺。
季诗铉“抱歉，我可能……刺激到她了。”
丁程鑫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拉开季诗铉。
丁程鑫“你对她做了什么？！”
季诗铉“只是帮助回忆。”
季诗铉整理了一下制服袖口。
季诗铉“看来她确实有创伤性记忆封锁。”
张真源迅速解开姜妤辞的束缚，检查她的状态。
张真源“昏厥了。生理数据紊乱，但没有生命危险。”
马嘉祺看着瘫软在椅子上的姜妤辞，又看向季诗铉。他的眼神很沉，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马嘉祺“今天的审讯到此为止。真源，带她去医疗室。其他人，解散。”
季诗铉微微颔首，转身离开。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渐行渐远。
严浩翔走到马嘉祺身边，将终端屏幕转向他。上面是刚才审讯期间的实时监测数据——在季诗铉靠近姜妤辞、两人对视的那三十秒里，姜妤辞的能量读数出现了剧烈波动，而几乎同一时间，季诗铉身上检测到了一次极其短暂、但强度极高的能量脉冲。
两个脉冲的频率，相似度99.7%。
严浩翔“巧合吗？”
马嘉祺没有回答。他看着张真源和刘耀文将昏迷的姜妤辞抬出审讯室，看着她苍白的脸在灯光下一闪而过。
然后他转身，走向监控室。
马嘉祺“调取审讯室所有角度的录像，尤其是季监察官靠近目标的那段。慢速回放，我要看清每一个细节。”
他对值班技术员说。
窗外，星垣基地的屏障发出低沉的嗡鸣。
而屏障之外，废土的夜色深处，似乎有更多的迷雾，正在缓缓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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