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审讯室

审讯室的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发出沉闷的机械锁扣声。

姜妤辞被按坐在房间中央的金属椅子上，手脚被自动束缚带固定。椅子冰冷坚硬，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房间很暗，只有头顶一束惨白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四周隐没在阴影里。

对面长桌后，坐着三个人。

马嘉祺在正中，面前摊开电子记录板。丁程鑫坐在他左侧，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火焰的微光在他指尖若隐若现。右侧是张真源，他面前的屏幕上跳动着姜妤辞的实时生理数据。

两侧墙边，站着严浩翔、宋亚轩、刘耀文和贺峻霖。季诗铉则坐在角落的观察席，双腿交叠，优雅地握着电子笔，随时准备记录。

马嘉祺“审讯开始。”

马嘉祺的声音平稳无波，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马嘉祺“记录编号S-07-0321，针对目标个体‘姜妤辞’，代号‘迷雾源头’。审讯官马嘉祺、丁程鑫，监测官张真源。”

姜妤辞抬起头，灯光刺得她眯起眼。她能看见马嘉祺轮廓分明的脸在背光中显得格外冷硬，丁程鑫眼中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

马嘉祺“姓名。”

姜妤辞“姜妤辞。”

马嘉祺“年龄。”

姜妤辞“……不知道。”

丁程鑫猛地一拍桌子。

丁程鑫“什么叫不知道？！”

姜妤辞被他的声音惊得颤了颤。

姜妤辞“我……我醒来时就在废土上，之前的事记不清了。”

丁程鑫“失忆？这么老套的借口？”

丁程鑫冷笑。

马嘉祺“程鑫。”

马嘉祺抬手制止，继续问。

马嘉祺“关于‘虚妄迷雾’，你知道多少？”

姜妤辞沉默了几秒。她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她身上，像刀子。

姜妤辞“我……能看到它们。能感觉到它们。有时候，我好像能……让它们听话。”

马嘉祺“怎么听话？”

姜妤辞“就像今天那样。”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姜妤辞“我看到那些腐蚀涎——你们是这么叫的吧？我看到它们身体里有黑色的东西在蠕动，很……恶心。然后我脑子里就有一个念头：让它们消失。”

严浩翔“念头？”

严浩翔突然出声。

严浩翔“具体是什么形态的念头？语言？图像？还是某种指令序列？”

姜妤辞看向他，努力思考。

姜妤辞“像是……一种声音。但不是用耳朵听到的。是直接出现在脑子里的……命令。”

严浩翔快速在终端上记录。

马嘉祺“你之前为什么救那些孩子？”

这个问题让姜妤辞愣了愣。

姜妤辞“因为……他们在哭。他们在害怕。”

马嘉祺“就这样？”

姜妤辞“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她反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

姜妤辞“看到有人需要帮助，就去帮忙……不对吗？”

丁程鑫嗤笑。

丁程鑫“怪物谈帮助？你知道那些迷雾害死了多少人吗？你知道——”

姜妤辞“我不知道。”

姜妤辞打断他，第一次提高了音量。

姜妤辞“我不知道迷雾害死了谁！我只知道，当我看到那些黑色的、蠕动的东西时，我觉得必须消灭它们！当我看到有人被困时，我觉得必须救他们！这有什么错？！”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颈间的抑制器红灯闪烁频率加快。

张真源立刻看向屏幕。

张真源“心率140，血压升高，肾上腺素水平上升。但……没有污染波动。”

严浩翔“情绪激动，但没有能量溢出。”

马嘉祺注视着姜妤辞。灯光下，她的眼睛湿漉漉的，有泪光，但更多的是愤怒和委屈。那种情绪太真实了，真实到不像伪装。

马嘉祺“你在废土上生活了多久？”

他换了个问题。

姜妤辞“大概……三个月？我根据日出日落数的。”

马嘉祺“一个人？”

姜妤辞“嗯。”

马嘉祺“怎么活下来的？”

姜妤辞垂下眼。

姜妤辞“一开始很难。我不知道哪些东西能吃，差点中毒。后来我发现……植物好像喜欢我。”

贺峻霖“喜欢？”

贺峻霖忍不住插嘴。

贺峻霖“植物怎么喜欢？”

姜妤辞“就是……我经过的地方，枯萎的植物会稍微活过来一点。有些变异果实，在我手里会变得……不那么毒。我试出来的。”

宋亚轩的身体微微动了动。他一直沉默地站在阴影里，但此刻他的“万物低语”能力隐约捕捉到什么——不是从姜妤辞身上，而是从审讯室角落那盆几乎枯死的观赏植物上。那盆植物，似乎正朝着姜妤辞的方向，极其缓慢地伸展了一片卷曲的叶片。

马嘉祺“你的能力除了净化和命令污染体，还有什么？”

姜妤辞“我不知道。我还在……摸索。”

丁程鑫“那你知不知道，”

丁程鑫的声音冷得像冰。

丁程鑫“为什么所有检测仪器都显示，你的能量特征和‘虚妄迷雾’完全一致？为什么迷雾会因你而活跃？”

姜妤辞“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重复，声音里带上了疲惫。

审讯陷入短暂的沉默。

季诗铉在角落里轻轻咳嗽了一声。所有人看向她，她优雅地放下电子笔。

季诗铉“我可以问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