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诗铉离开后，走廊里的空气似乎都轻了些。
马嘉祺没有立刻走。他站在收容室外，透过透明墙壁看着里面的姜妤辞。她抱着膝盖坐在金属床上，头深埋着，黑色长发像瀑布般垂落，遮住了整个上半身。抑制器的红灯在她颈侧闪烁，那个频率他已经很熟悉——正常运作时的稳定节奏。
但他注意到她的肩膀在轻微颤抖。
严浩翔“你在看什么？”
严浩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已经收拾好终端。
马嘉祺“她在哭。”
马嘉祺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
严浩翔走到他身边，也看向里面。监控屏幕上，姜妤辞的生命体征数据平稳，但情绪波动曲线有几个异常的尖峰。
严浩翔“恐惧指数87%，悲伤指数79%。但奇怪的是，没有愤怒。一个被冤枉的人，通常会有愤怒情绪。”
马嘉祺“也许她真的不是人。或者……她习惯了被冤枉。”
两人沉默了几秒。
马嘉祺“刚才那个读数，”
马嘉祺压低声音。
马嘉祺“你确定是从季监察官身上检测到的？”
严浩翔“0.3秒，相似度92%。但之后再也检测不到。可能是仪器误差，也可能是……她有能力屏蔽。”
马嘉祺“她的心象是什么？”
严浩翔“公开记录是【能量协调】，A级辅助型，能优化团队能量分配。但这是三年前的评估。最近两年，她出外勤次数减少，转为监察工作，没有新的战斗记录。”
马嘉祺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身侧敲了敲——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马嘉祺“先观察。一小时后审讯，你负责技术监控。任何异常，立刻记录。”
严浩翔“明白。”
严浩翔离开后，马嘉祺又在原地站了会儿。
收容室里，姜妤辞终于抬起头。她的脸上有泪痕，但眼睛是干的。她似乎感觉到了外面的视线，慢慢转过头，隔着透明墙壁与马嘉祺对视。
她的眼睛很红，但眼神里没有控诉，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
马嘉祺忽然想起两年前的一次任务。他们捕获了一只高阶污染体，那东西被关进收容室时，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外面——不是愤怒，不是仇恨，而是某种近乎悲悯的……理解。
他当时觉得恶心。
现在却觉得胸口某个地方微微发紧。
他移开视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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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另一端，季诗铉的办公室。
门锁已经落下，防窃听装置启动。季诗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悬浮着三个全息屏幕。左边是姜妤辞的实时监控，中间是七人组的任务报告草稿，右边是加密通讯界面。
她指尖轻点，接通通讯。
季诗铉“父亲。”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全息影像里出现一个中年男人的轮廓，面容模糊，声音经过处理：“情况。”
季诗铉“实验体A-01已回收。存在完整自我意识，能力表现为净化与命令污染体。与古代抗体遗骸产生共鸣，初步判断为完美型。”
“完美型……”男人的声音里有一丝异样的波动，“她还记得什么？”
季诗铉“记忆似乎不完整，但正在复苏。今天在遗迹里，她认出了壁画上的古老文字。”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
“计划变更。”男人说，“不再销毁，转为活体回收。她的基因序列是基金会最完美的作品，必须带回来。”
季诗铉“但她身边有七个守护者。”
季诗铉皱眉。
季诗铉“不好对付。”
“那就让他们对付不了。”男人的声音冷酷，“制造矛盾，分化他们。尤其要针对马嘉祺——他是核心。”
季诗铉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季诗铉“父亲，马嘉祺他……”
“诗铉。”男人打断她，声音里带着警告，“别忘了你的身份。基金会继承人的位置，还有很多人在盯着。”
季诗铉“……是。”
“另外，检测她体内的‘源核’发育程度。如果达到三级，就必须立刻回收，否则她会彻底觉醒，到时就控制不住了。”
季诗铉“明白。”
通讯切断。
季诗铉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几秒后，她睁开眼，眼神已经恢复平静。她调出姜妤辞的监控画面，放大。
画面里，姜妤辞正慢慢躺下，侧身蜷缩在金属床上。她的背影单薄，抑制器的红光在昏暗的收容室里格外刺眼。
季诗铉盯着那个背影，看了很久。
季诗铉“姐姐……你为什么非要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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