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皇宫的大殿内,丝竹声靡靡,酒香与脂粉气交织在一起,透着一股荒淫的奢靡。西域皇帝斜倚在黄金宝座上,左右拥着两位袒胸露乳的美女,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美人的肌肤,目光却涣散地落在殿中旋转的舞姬身上,满脸醉态。
大殿两侧,达官贵人、皇子公主们也各自搂着姬妾,或饮酒作乐,或低语谈笑,唯有角落的一人,与这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那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一头罕见的白发如瀑般散落在肩后,连睫毛、眉毛都是纯净的白,瞳孔是淡淡的灰白色,冷白皮在烛火下泛着近乎透明的光泽,身上多处凸起的青色血管,尤其是腰胯处蜿蜒的纹路,非但不狰狞,反而添了几分妖异的性感——他便是西域人人忌惮的“毒师”墨九瓷。
墨九瓷斜靠在软榻上,身下压着两位衣衫不整的美女,可他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指尖把玩着一把镶嵌着红宝石的西域弯刀,刀身泛着冷冽的寒光,刀柄上竟趴着一只通体墨黑、足有拇指大小的毒蛛——正是慕容珩曾送给萧景年、名为“噬心蛛”的剧毒之物,此刻正安静地趴在刀上,八只脚微微蠕动,透着致命的危险。
他穿着比慕容珩更暴露的衣物:下身只着一条宽松的白色泻裤,布料轻薄,隐约能看到腿间的轮廓;一双白色袜套只到小腿,赤着脚踩在软榻的锦垫上,脚趾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上身披着一件同样是白色的长褂,未系腰带,衣襟敞开,露出胸前的薄肌与腰腹的青色血管,随性又张扬,却没有半分娘娘腔,反而透着一股野性的妖冶。
他生得极美,一双狐狸眼狭长上挑,眼尾带着几分勾人的弧度,却满是薄情与冷漠;薄唇紧抿,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明明是极俊的模样,却让人不敢轻易靠近——谁都知道,这位“毒师”看似荒淫,实则冷血无情,最擅长用毒与养蛊,曾有人因多看了他两眼,就被他放出噬心蛛,眼睁睁看着对方被蛛毒蚀心,在地上翻滚三天三夜才断气。
殿中众人虽不敢明着看他,却都暗自忌惮——墨九瓷武功深不可测,心机更是深沉到可怕,表面对皇帝谄媚逢迎,像个只会玩毒弄蛊的闲散人,实则早已暗中培养势力,谋权篡位的心思昭然若揭。
“陛下,中原送来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捧着两个盖着黑布的木盒,快步走进大殿,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木盒还未靠近,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混杂着腐败的气息,弥漫开来,让殿中的丝竹声瞬间停了下来。
皇帝皱了皱眉,挥开身边的美女,不耐烦地说:“中原送来的?打开看看。”
侍卫颤抖着掀开黑布,打开第一个木盒——里面赫然是一颗头颅,脸颊血肉模糊,左眼空洞,舌头被割去,正是三天前被慕容珩虐杀的阿斯勒妁!虽然面目全非,可她头上残存的西域首饰,还是让殿中众人瞬间认出了她。
“啊——!”
几位胆小的公主当场尖叫出声,连达官贵人们都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皇帝更是猛地站起身,指着木盒,声音发颤:“这……这是妁儿?!”
侍卫又打开第二个木盒,里面是阿斯勒妁的躯干,四肢断裂,胸口烙印着一个清晰的“贱”字,皮肉焦黑,惨不忍睹。旁边还放着一封折叠整齐的信纸,血腥味几乎要将信纸浸透。
一名太监战战兢兢地拿起信纸,递到皇帝面前。皇帝颤抖着展开,只见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字迹刚劲有力,带着刺骨的寒意:
“西域公主阿斯勒妁,擅闯本王府邸,觊觎本王所有物,已依法处置。
头颅、躯干送还,以为警示。
——大印摄政王 慕容珩”
短短几字,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在皇帝心上。他猛地将信纸摔在地上,怒吼道:“慕容珩!你竟敢杀本宫的女儿!本宫要发兵中原,踏平昭曦王府!”
殿中众人也跟着附和,喊着要为公主报仇,可声音里却没多少底气——谁都知道,大印王朝的摄政王慕容珩,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西域根本不是对手。
唯有墨九瓷,在看到“慕容珩”三个字时,狐狸眼微微眯起,灰白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兴味。他抬手,示意身边的侍女将木盒推到自己面前,指尖轻轻拂过刀上的噬心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慕容珩……倒是个有趣的人。”
他早就知道阿斯勒妁的下场——那公主曾对他死缠烂打,甚至撒泼打滚,骂他是“白发怪物”,扬言要将他收为男宠。墨九瓷自然不会容忍这种冒犯,当天就放出噬心蛛,让她尝了蚀骨之痛,虽未致命,却也让她彻底断了念想,再也不敢觊觎自己。
如今见她死于慕容珩之手,墨九瓷非但没有半分同情,反而觉得痛快——像阿斯勒妁这种蠢笨又骄纵的女人,死在慕容珩手里,倒是成全了她的“胆量”。
“陛下,稍安勿躁。”墨九瓷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却瞬间压下了殿中的喧嚣,“慕容珩心狠手辣,兵力强盛,此刻发兵,无异于以卵击石。”
皇帝转头看向他,眼神复杂——既忌惮他的手段,又不得不依赖他的智谋:“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妁儿不能白死!”
墨九瓷把玩着手中的弯刀,噬心蛛在他指尖轻轻爬动,他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自然不能白死。不过,报仇不急,先弄清楚,这位摄政王的‘所有物’,究竟是什么。”
他顿了顿,灰白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阴狠:“能让慕容珩为了一个‘所有物’,如此大动干戈,甚至不惜与西域结怨……这东西,定然不简单。若是能将其夺来,既能报复慕容珩,说不定,还能以此要挟大印王朝,何乐而不为?”
殿中众人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们只想着报仇,却没想到这一层。墨九瓷的话,像一根救命稻草,让他们看到了“两全其美”的可能。
皇帝也冷静下来,看着墨九瓷,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毒师,此事就交给你了!务必查清楚那‘所有物’是什么,再将其夺来,为本宫的女儿报仇!”
“陛下放心。”墨九瓷微微颔首,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臣,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他心里却另有打算——查清楚慕容珩的“所有物”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要借这个机会,摸清慕容珩的底细。若是能抓住对方的软肋,不仅能报复苏勒妁之死的“仇”,更能为自己日后谋权篡位,多添一枚筹码。
至于那所谓的“所有物”,若是真有价值,他不介意将其抢来,好好“把玩”一番——毕竟,能让那位活阎王动怒的东西,定然比他养的毒蛛、毒蝎,更有趣。
殿中的丝竹声再次响起,却没了之前的靡靡,反而透着一股压抑的算计。墨九瓷重新靠在软榻上,指尖划过刀身的噬心蛛,灰白色的瞳孔里满是阴狠与兴味——一场围绕着阿糯的阴谋,在西域皇宫的奢靡与算计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而远在中原昭曦王府的慕容珩,还不知道,自己为阿糯掀起的这场血腥复仇,竟引来了另一个更为变态、更为阴险的对手。寒潭里的鲛人,即将面临一场比阿斯勒妁更可怕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