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寒潭水面，泛起细碎的银辉。慕容珩坐在岸边石台，目光落在阿糯熟睡的身影上，心头那丝莫名的柔和刚冒头，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不过是个玩物，不过是本王的所有物。”他低声告诫自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袋里的贝壳，“占有欲而已，谈不上其他，更不可能有其他。”
他反复默念，试图用冰冷的理智驱散那丝不合时宜的情绪——他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是杀伐果断的活阎王，怎么能对一只鲛人产生超越“所有物”的情愫？这简直是对自己的亵渎。
就在这时，阿糯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刚睡醒，蓝眸里还带着几分朦胧，可在看到岸边的慕容珩时，瞬间清醒过来。粉蓝鱼尾猛地一甩，带起一串水花，她像一道灵动的影子，飞快地朝着岸边游去，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连眼角的细碎银鳞都泛着微光。
游到岸边，她从发间摸出一块用油纸小心包着的桂花糕——那是早上他留下的，她舍不得吃，一直藏在头发里，此刻献宝似的递到慕容珩面前，蓝眸里满是期待，小脑袋轻轻晃了晃，像是在说“这个给你，很好吃”。
糕点还带着她发间的温度，边缘有些被水汽浸软，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她的模样天真无邪，鲜活得像刚从深海里捞出来的珍珠，让慕容珩压下去的情绪又莫名松动了几分。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海藻抹胸不知何时又断了，此刻正漂浮在她身后的潭水里，她的上身毫无遮挡地暴露在月光下，莹白的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颈侧的浅蓝细鳞随呼吸轻轻起伏，比月光还要剔透。
她却依旧毫不在意，只是举着桂花糕，眼神专注地看着他，全然没察觉自己的窘迫。
慕容珩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随即起身，从石台下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件浅色的肚兜，布料极薄，是用西域进贡的冰蚕丝织成，触感清凉柔软，和海藻的质感相似，不会让她觉得不适，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的。
他将肚兜递到阿糯面前，冷声道：“穿上。”
阿糯接过肚兜，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蓝眸里满是疑惑。她捏了捏布料，又抬头看了看慕容珩，完全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用，更不懂为什么要穿——在北海时，鲛人们从不需要这些，她不明白人类的“羞耻”，更不明白这件衣物的意义。
她将肚兜放在鼻尖闻了闻，又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似乎想确认是不是能吃，结果尝出没味道，便皱着眉，将肚兜递了回去，还摇了摇头，像是在说“这个不好吃，我不要”。
慕容珩看着她这副懵懂的模样，又气又无奈，最终只能叹口气，弯腰俯身，伸手将她从潭水里抱了出来——他的动作不算温柔，却意外地稳，避免让她滑落。阿糯被他突然抱起，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蓝眸里满是惊讶，粉蓝鱼尾轻轻勾住他的腰，带起的水花沾湿了他的玄色长褂。
他将她放在石台上，让她坐着，自己则半蹲在她面前，拿起肚兜，试图帮她穿上。可刚碰到她的肩膀，他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她对自己的“无理”——她直白地碰他的“尾巴”，毫无顾忌地扯他的裤子，那些让他失控又羞耻的画面，瞬间涌上心头。
一股恶劣的念头，突然在他心底冒了出来。
“之前你那么放肆，现在该本王‘报复’了。”他在心里冷嗤一声，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胸。
阿糯的身体微微一僵，蓝眸里满是疑惑，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指，又抬头看了看他，不明白他在做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痒，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嘴角微微勾起，像是觉得有趣。
慕容珩见她没反应，胆子更大了些，手指微微用力，又捏了捏。
这下，阿糯终于有了反应，她轻轻“呀”了一声，身体往后缩了缩，抬手抓住他的手腕，轻轻晃了晃，蓝眸里带着几分委屈，像是在说“有点疼，不要这样”。她的指尖温热，带着潭水的湿润，触碰到他手腕的瞬间，让他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慕容珩的动作顿住了，眼底的恶劣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猛地抽回手，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随即拿起肚兜，不再犹豫，动作略显笨拙却认真地帮她穿了起来。
他的指尖偶尔会碰到她的肌肤，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却还是强装镇定，飞快地帮她系好肚兜的系带。冰蚕丝的布料贴在她身上，刚好遮住她的窘迫，浅色的布料衬得她的肌肤愈发莹白，颈侧的细鳞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竟比之前更添了几分灵动。
穿好后，他立刻松开手，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声音依旧冰冷：“以后，不许再把这东西弄掉。”
阿糯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肚兜，伸手摸了摸，觉得布料清凉舒服，便对着慕容珩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还伸出手，将刚才没送出去的桂花糕再次递到他面前，眼神比之前更期待了。
慕容珩看着她递过来的糕点，又看了看她眼底的纯粹，最终还是接过，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比平时吃的桂花糕多了几分莫名的暖意。他很少吃甜食，却在这一刻，觉得这糕点竟意外地好吃。
阿糯见他吃了，开心地拍了拍手，粉蓝鱼尾在石台上轻轻摆动，带起的水花溅在他的鞋上，却毫不在意。她凑近他，小脑袋靠在他的胳膊上，轻轻蹭了蹭，像一只黏人的小猫，眼底满是依赖。
慕容珩的身体僵了僵，却没有推开她。
他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胳膊上的小人，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蓝眸里盛着整片星空，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他再次告诫自己，这只是他的所有物，只是占有欲作祟，可心底那丝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情绪，却像藤蔓般，悄悄缠绕得更紧了。
“蠢物。”他低声骂了一句，语气却没了之前的冷冽，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阿糯听不懂，只是蹭得更欢了，嘴角还沾着刚才吃糕点时留下的碎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娇憨。
寒潭边的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这丝诡异的温情。慕容珩知道，自己对这只鲛人的情绪，早已偏离了“玩物”的范畴，可他不愿承认，也不敢承认——他是摄政王，不能被任何情绪左右，更不能被一只鲛人绊住脚步。
可此刻，看着她依赖的模样，他却第一次生出了“就这样也不错”的念头。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下，眼底重新恢复了冰冷。他推开阿糯，将剩下的桂花糕放在石台上，冷声道：“安分待着，不许再闹。”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却被阿糯突然拉住了衣角。他回头，看到她正举着刚才被她扔掉的肚兜系带，蓝眸里满是疑惑，还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像是在问“这个东西，还能做什么”。
慕容珩看着她这副模样，刚压下去的恶劣又冒了出来，他弯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再乱动，下次就不帮你穿了。”
阿糯被他捏得皱起眉，却还是松开了手，乖乖地坐在石台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蓝眸里满是不舍，却不敢再追上去。
慕容珩走出寒潭院，脚步比来时慢了几分。他抬手摸了摸刚才被阿糯蹭过的胳膊，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度，心头那丝复杂的情绪，终究还是没能彻底压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人设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这只懵懂的鲛人打破了缺口，而这个缺口，只会越来越大，最终将他彻底拖入名为“阿糯”的深渊。可他却并不抗拒，甚至在某个瞬间，竟有了几分隐秘的期待。
月光依旧温柔，寒潭边的石台上，阿糯正拿着桂花糕，小口小口地吃着，偶尔抬头看向木门的方向，蓝眸里满是期待——她在等那个给她带糕点、帮她穿肚兜的男人，再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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