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被“请”到长乐宫暖阁时,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这老东西在宫里待了三十年,最会看人下菜碟,此时却不知自己的死期将至。
“奴才给公主请安。”他跪在地上,身子微微发抖。“不知殿下召奴才前来,有何吩咐。”
我背对着他,指尖划过博古架上的白玉送子观音。
暖阁里静得可怕,只听见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以及福海越来越粗重、恐惧的呼吸声。
“福海”我缓缓转身,“本宫记得,你曾在母后宫中当过差?”
福海身子一颤,头埋得更低:“是……是,奴才年轻时,有幸在坤宁宫伺候过几年杂役。”
“那你也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福海猛地抬头,老眼里瞬间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他明白了!他想起那日几杯黄汤下肚后拉着小太监吹嘘陈年旧事时的胡言乱语,脸色瞬间惨白:“公主!殿下饶命啊!奴才那日是灌多了黄汤,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哪!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他涕泪横流,拼命磕头,额上的血污混合着泪水,看起来肮脏又可怜。
“哦?胡言乱语?”我走近几步,裙裾曳地无声,金线绣的牡丹鞋尖停在他眼前,“说的是什么旧事?是关于……萧尚书?”
最后三个字轻如耳语,却让他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对上我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什么。
“殿下饶命!”他疯狂磕头,“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晚了”我轻声道。
几乎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从梁上跃下,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浸过水的绸带已经精准地套上福海的脖颈。
老东西的挣扎声闷在喉咙里,双腿徒劳地蹬踹着地面,眼睛死死盯着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我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烬的手法干净利落,他甚至还很小心地调整角度,确保飞溅的血点不会脏了我的裙摆。
“处理干净。”待那具身体彻底软下去,我才开口,“就说是失足落井。”
“是。”烬的声音毫无波澜,他利落地将尸体扛上肩,走出暖阁。
事后,他回来复命,身上还带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跪在我面前,声音依旧平静:
“已处理干净,是失足落井。”
我看着他,忽然问道:“你不问我为何杀他?”
烬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直视着我,里面是纯粹的,不容置疑的忠诚:“殿下的意愿,就是属下的使命。缘由,不重要。”
我低低地笑了,多完美的答案,多称手的刀。
“去吧,今夜之事,本宫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属下明白。”
他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揽月立即带人进殿擦拭地面,点燃熏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手心里全是冷汗,胃里翻江倒海,我强迫自己站的笔直。
我对自己说:“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而烬,就是我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既然已经染血,那就让这血,染红整个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