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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节以忆为铠

惊!我乡下的死鬼老公是当朝暴君

天色未亮,东方天际只泛着一线鱼肚白,清溪村尚在沉睡之中。苏清婉却已经醒了,她睁着眼睛,静静地望着头顶那熟悉的、有些发黑的房梁,一夜未眠。

那些冰冷的字句,那个恶毒的阴谋,曾在黑暗中化作无数狰狞的鬼影,要将她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当黎明的第一缕微光透过窗棂,驱散了满室的黑暗时,她心中的恐惧与绝望,也仿佛被一同涤荡干净了。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门后哭泣的寡妇。

她是一个母亲。

这个念头像一粒火种,在她冰冷的四肢百骸中点燃了燎原之火。腹中那个被强行赋予的生命,不再是催命的符咒,而是阿珩血脉的延续,是她与过去所有美好的唯一牵绊。

她要活下去,不为自己,为了这个孩子。她要亲手揭开这层层黑幕,要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米缸快要见底了,橱柜里也只剩下半块干硬的麦饼。为了孩子,她不能再挨饿。

苏清婉缓缓坐起身,动作轻柔地穿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靛蓝布裙。她走到铜镜前,镜中的女人面色苍白如纸,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可那双曾经盛满哀戚与迷茫的杏眼,此刻却清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寒星,沉静而坚定。

她细致地将长发梳理整齐,用那支阿珩送她的木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她没有再看灵位一眼,因为阿珩不在那里,他活在她的心里,活在她腹中的血脉里。

“吱呀——”

沉重的院门被推开,清晨微凉的空气夹杂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扑面而来。

村里的石板路已经有了人影。早起的妇人提着木桶要去溪边洗衣,几个汉子扛着锄头准备下地。当苏清婉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时,那些原本低低的交谈声,瞬间静止了。

数十道目光,或鄙夷,或猎奇,或同情,或怜悯,像一张无形的网,朝她铺天盖地罩来。

若是昨天,她一定会像受惊的兔子,仓皇地逃回门内。但今天,她没有。

苏清婉只是顿了一下,随即挺直了那纤弱却倔强的脊背,抬步走上了那条她无比熟悉、此刻却恍若荆棘丛生的石板路。

她目不斜视,下颌微扬,步伐不快,却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平稳。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芒刺一样扎在她的背上,能听到身后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哟,还真敢出门呐?”一个尖利的声音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是刘嫂。她抱着一盆脏衣服,刻意等在路口,脸上挂着不加掩饰的讥讽和鄙夷。“有些人啊,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做了见不得人的丑事,还有脸出来抛头露面。”

她身边的几个妇人附和着吃吃地笑了起来,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地传进苏清婉的耳朵里。

苏清婉的脚步没有停。她甚至没有转头,只是在与刘嫂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古潭,既没有愤怒,也没有羞耻,只有一片漠然的虚无。仿佛刘嫂和她那些恶毒的话语,都不过是路边的一块石头,一缕微尘,根本不值得她为之停留,为之动容。

刘嫂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准备好了一肚子更刻薄的话,准备欣赏苏清婉或羞愤、或落泪的狼狈模样。可对方这无声的蔑视,却像一记重拳,狠狠打在了棉花上,让她所有的恶意都落了空,不上不下地堵在喉咙里,憋得她脸颊涨红。

周围的议论声也戛然而止。村民们愕然地看着苏清婉的背影,那个曾经柔弱得像风一吹就会倒的女子,此刻走在清晨的薄雾里,身影单薄,却透着一股令人无法直视的力量。

这无声的反抗,远比任何激烈的争辩都更具威力。

苏清婉走到村口王二叔的杂货铺,铺子里只有王二叔一人在慢悠悠地打着算盘。见到她,王二叔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二叔,称五斤米,再来一小袋盐。”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没有一丝颤抖。

“……好,好。”王二叔回过神来,手脚麻利地为她称米装盐。

付钱的时候,苏清婉注意到自己的钱袋里只剩下几十个铜板了。阿珩留下的积蓄本就不多,这一年多来只出不进,早已所剩无几。她必须想办法挣钱了。

提着米袋走出杂货铺,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绕了条路,向村西的王婆家走去。

有些事,她必须弄个明白。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将窗纸染成温暖的橘黄色。

苏清婉坐在窗边,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手中那支光滑的木簪。簪子是普通的桃木所制,没有任何雕饰,却因为常年的佩戴,变得温润如玉。

她的思绪,飘回了多年前那个同样温暖的暮春。

那时的她,还只是个刚及笄的少女,每日的生活便是侍弄院子里的那片菜地。那天下午,春风和煦,她正在地里给新出苗的青菜浇水。

忽然,一阵略显急促的风吹过,田垄旁的小路上,一个白衣书生的书卷被吹得漫天飞舞。他惊呼一声,慌忙去追,却不想脚下一滑,竟直直地摔进了她家的菜地里,压倒了一片绿油油的菜苗。

她当时又好气又好笑,放下水瓢,叉着腰走过去,正想说他几句。

那书生却已经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顾不得拍掉自己身上的泥土,反而先心疼地去捡那些被压坏的菜苗,嘴里不停地道歉:“姑娘,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我赔你,我赔你就是!”

他抬起头,一张俊秀儒雅的脸上沾着几块滑稽的泥巴,可那双眼睛,却像山间的清泉,清澈、明亮,盛满了窘迫、歉意和纯粹的善意。

那一刻,苏清婉心里的那点气恼,瞬间烟消云散。她看着他狼狈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便是她和阿珩的初见。

他叫李珩,是镇上李秀才家的远房侄子,来清溪村温书备考。他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却又不像别的读书人那样迂腐死板。他会帮她挑水,会给她讲书里有趣的故事,会在她生病时,跑十几里山路去镇上请大夫抓药。

村里人都说她一个孤女,能嫁给李珩这样的读书人,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她也曾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们一起看过春日的繁花,夏夜的星辰,秋天的落叶,冬日的雪景。这小小的院落,曾盛满了他们说不完的温柔与笑语。

可这一切,都随着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急病,戛然而生。

苏清婉收回思绪,目光从木簪上移开,落在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那些温馨甜蜜的过往,如今都化作了她最坚硬的铠甲和最温柔的支撑。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有阿珩的回忆,还有他们共同的孩子。

她有勇气,去面对这世间所有的风雨。

夜深了,万籁俱寂。

苏清婉点燃了书桌上的那盏油灯,豆大的火光在静夜里轻轻跳跃,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身后的墙壁上。

她铺开一张微微泛黄的宣纸,那是阿珩在时买的,还剩下许多。她拿起他曾用过的那支狼毫笔,饱蘸了墨,悬在纸上,却迟迟没有落笔。

无数个夜晚,就是在这张书桌前,阿珩握着她的手,教她识字。

她出身贫寒,从未进过学堂。阿珩便笑着说:“无妨,往后,我便是你的先生。”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宽大的手掌握住她小小的手,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仿佛还响在耳边。

“清婉,你看,这是你的名字。清,三点水,加一个青色的青。婉,女字旁,加一个宛转的宛。”

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在纸上写下“苏清婉”三个字。他的掌心很暖,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摩挲着她的手背,让她一阵心悸。

写完她的名字,他又在旁边写下“李珩”二字。

“珩,是古时佩玉上部的横玉,意为品德高尚。我爹娘为我取这个字,是希望我能做一个品行端方的君子。”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清婉,你看,我们的名字写在一起,多好听。”

他将笔放下,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清婉,我们的名字写在一起,便是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

一滴滚烫的泪,毫无预兆地砸在了宣纸上,迅速晕开一团墨迹。

苏清婉吸了吸鼻子,将涌到眼眶的酸涩逼了回去。她抬起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一个与她血脉相连,也与那个男人血脉相连的生命。

“宝宝,你听到了吗?”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你爹爹,他叫李珩。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他们都说你是孽种,说娘不守妇道。可娘知道,你是爹爹留给娘最珍贵的礼物。娘会带着他的期望,好好将你养大,让你像他一样,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说完,她重新握紧了笔,在纸上,一笔一划,郑重地写下了“李珩”两个字。笔锋落下,墨迹清晰,仿佛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从未离开。

写完他的名字,她又在旁边写下“苏清婉”。

看着纸上并列的两个名字,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阿珩曾不止一次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她说过,他的名字,既是家族的期许,也是一道枷锁。

枷锁?

一个普通的读书人,能有什么枷锁?

苏清婉的心猛地一跳。她忽然回想起今天去找王婆时的情景。王婆告诉她,那种“合欢蛊”极为罕见,非寻常人所能得。而李家在清溪村不过是普通农户,李婶的丈夫也只是李氏宗族里一个不起眼的分支,他们从哪里得来的这种阴毒之物?又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

除非……这背后牵扯的,根本不是李家的事,而是阿珩的身世!

这个念头一出,便再也遏制不住。

苏清婉霍然起身,快步走到卧房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积了灰的樟木箱。箱子里装的,都是阿珩从李家镇上搬来时带的东西,是他在娶她之前的所有过往。

成亲后,阿珩很少再提起镇上的事,她也从未打开过这个箱子。

此刻,她用袖子拂去箱子上的灰尘,打开了那把早已锈迹斑斑的铜锁。一股陈旧的樟木混合着书卷的气息扑面而来。

箱子里,整齐地叠放着几件半旧的儒衫,下面是一些书籍和文稿。苏清婉将衣物和书册一件件拿出,仔细翻找。

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终于,在箱子的最底层,她摸到了一个坚硬的方形物体。她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巧的紫檀木盒,上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还上了一把精致的黄铜锁。

盒子被锁住了。

苏清婉的眉头紧紧蹙起。她将盒子翻来覆去地看,也没有找到钥匙孔在何处。这似乎是一个需要特殊技巧才能打开的机关盒。

她不死心地将箱子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希望能找到一把钥匙,却一无所获。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指尖无意中触碰到箱子内壁的一处。那里的木板似乎有些松动。她用力一按,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箱子底部竟然弹开了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封牛皮纸封好的信,和一个小小的丝绸锦囊。

苏清婉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颤抖着手拿起那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用蜡封得死死的。她又拿起那个锦囊,入手极轻,里面似乎装着一片什么东西。

她犹豫了一下,先解开了锦囊的系带。

从里面倒出来的,不是钥匙,也不是信物,而是一片薄如蝉翼、边缘带着不规则齿痕的……鳞片?

那鳞片约有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在油灯的光线下,却隐隐泛着一层诡异的、金属般的幽光。苏清婉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它不像是任何一种鱼的鳞片,质地坚硬冰冷,边缘锋利得能划破皮肤。

她正疑惑间,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拿起那个紫檀木盒,目光死死地盯住盒盖上云纹的中心。那里,有一个极不显眼的、形状奇特的凹槽。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那片黑色的鳞片,对准了凹槽,轻轻地放了进去。

不大不小,严丝合缝。

只听“咔”的一声微响,那把精巧的黄铜锁,应声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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