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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带着佐助,没有沿着来时的路返回村子,而是转向了森林另一侧一条更为隐蔽陡峭的小径。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向上攀登,林间的光线随着高度增加而逐渐变得开阔明亮。
不久,他们抵达了目的地——一处突出于山壁之外的悬崖平台。
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对面则是沐浴在午后阳光下的、整个木叶隐村的全景。
房屋错落,街道如织,远处的火影岩清晰可见,更远的地方是连绵的绿色山脉和蓝天白云。风声在这里变得清晰而有力,吹动着两人的头发和衣襟。
“这里不错吧?” 卡卡西率先走到平台边缘,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迎着风深深吸了口气,才转身,随意地在一块较为平坦的岩石上坐了下来,姿态放松。
“我经常来这里,也算是我的‘秘密基地’了。” 他的眼睛弯了弯,语气轻松,试图缓和之前林中的紧张气氛。
佐助走到平台边,没有立刻坐下。
他低头俯瞰着下方缩小的村落,眼神复杂。
过了片刻,他才在卡卡西旁边不远处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听到卡卡西的话,他侧眸瞥了对方一眼,语气冷淡地吐槽:“难道说,你平时经常迟到,就是在这种地方睡昏头了么?”
“啊哈哈……” 卡卡西被噎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被面罩遮挡的脸颊,“迟到嘛……是有别的原因啦~”
佐助将目光重新投向远处的村子,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所以,你要和我说什么?要不是我感兴趣的,我就走人了。”
卡卡西脸上的轻松神色收敛了一些。
他看着佐助绷紧的侧脸线条,知道直接说教不会有任何效果。他沉默了几秒,选择了一个相对平和的切入点:“佐助,我知道你痛恨鼬,恨不得立刻找到他,杀了他。”
“但是,你也不能将这份怨气,迁怒于一个一无所知的镜绪身上。这对她不公平,对你想追寻的真相,也没有任何帮助。”
佐助的下颌线瞬间绷紧,他猛地扭过头,避开卡卡西的视线,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哼,显然对这个说法非常抗拒。
卡卡西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以佐助现在被仇恨和刚才挫败感双重灼烧的状态,很难立刻听进去这种“宽容”或“体谅”的话语。
但至少,他肯跟着自己来到这里,没有立刻拂袖而去,这本身就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他不再急于切入正题,而是换了一个方向,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郑重的意味:“镜绪她的身份呢……有些特殊。”
这句话成功地让佐助重新将目光转了回来,黑色的眼眸里带着审视:“因为‘宇智波’的缘故么?”
“不全是。” 卡卡西摇了摇头,目光也从佐助脸上移开,投向了远处在阳光下显得宁静平和的木叶村。
他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下面我要说的,我只和你一个人讲。你也不要把这件事,和鸣人还有小樱说。”
佐助的眉头微微蹙起,但没有反对,只是缓缓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卡卡西斟酌着词句,缓缓开口:“镜绪她,说了她是被一个人救下,然后侥幸逃过那场屠杀的,对吧?”
“嗯。” 佐助应了一声。
“而救下她的人,” 卡卡西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一个名字,“名叫志村团藏。”
“志村……团藏?” 佐助微微皱眉,在记忆中搜索,随即摇头,“没听过的名字。”
“没听过也很正常。” 卡卡西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那个人……是木叶的高层长老之一,但常年与三代目火影的理念相左,行事作风非常偏激,为达目的往往不择手段。他几乎从不站在阳光下,一直隐藏在木叶最深的阴影里。他成立并掌控着一个独立的组织,叫做——‘根’。”
“‘根’?”
卡卡西的眉头也微微皱起,似乎提及这个名字都让他感到不适:“‘根’……主要负责在暗中执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任务,清理、渗透、刺杀、情报窃取……所有那些无法摆上台面、却又被认为对村子‘必要’的肮脏工作。”
他看向佐助,目光锐利,“现在,你觉得,被这样一个男人,在‘根’那样的地方,带领、培养出来的镜绪……会变成什么样?”
佐助的眼睛微微睁大,脑海中瞬间闪过镜绪那双平静到不带丝毫多余情感、空洞的黑色眼眸……所有碎片般的印象串联起来,勾勒出一个令人心头发寒的轮廓。一个在纯粹黑暗与冰冷规则中锻造出来的……工具。
卡卡西观察着佐助神色的变化,知道他已经理解了其中的严重性。
“而团藏,在一个月前,还特意安排镜绪加入了暗部。” 他继续说道,声音低沉,“其实,三代目大人很清楚地知道团藏的目的——将镜绪作为一枚棋子,一枚带着‘宇智波’标签的棋子,安插进木叶的常规体系,或许是为了监视,或许是为了在未来某个时刻利用……但是,在看到镜绪的姓氏,看到她那双眼睛……”
卡卡西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三代目当时的表情,“三代目大人他……根本下不去手采取更严厉的措施。镜绪她在某种意义上,是个在黑暗中挣扎、或者说,被黑暗浸染了多年的……可怜的孩子。”
佐助沉默了。
他原本充满愤怒和质疑的内心,此刻像是被投入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激起的涟漪复杂难言。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无言。他只是紧紧抿着嘴唇,目光重新投向下方遥远的村落,仿佛那井然的秩序能给他混乱的思绪带来一丝安定。
卡卡西没有催促他消化这些信息,而是继续用平缓的语气说道:“所以,三代目大人才会想办法把她从暗部调离,安排到我们第七班来。虽然,突然让你们重新接纳一个从来没见过、性格……嗯,有些特异,面容也总是冷冰冰的新队员,确实很难。”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佐助身上,语气变得认真,“先不提小樱和鸣人他们,我其实……更希望能看到佐助你,去尝试接纳她,或者说,至少不要把她推到对立面。”
佐助缓缓抬起头,眼底那激烈的火焰似乎被一种深沉的疲惫所覆盖。
卡卡西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带着一丝引导的意味:“毕竟,你们两人,是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流淌着同样血脉的同族人了。”
“你们不应该互相猜忌,互相战斗。你们应该……试着去了解彼此才对。也许过程不会顺利,但我相信,镜绪她也并非一个天性邪恶的孩子。她只是……可能还不知道该如何与‘同类’相处。我相信,你们最终能够找到好好相处的方式。”
佐助的眼神再次落向远处的木叶村,久久没有移开。
风呼啸着掠过悬崖,吹动他黑色的短发。
卡卡西的话,像是一把钥匙,轻轻转动了他心中某把紧锁的锁。
的确,自己太过急切了,急切地想要抓住任何一丝可能与鼬有关的线索,以至于在愤怒与仇恨的驱使下,失去了基本的理智和判断,甚至对一个可能同样身不由己的“同族”刀剑相向。
他的心,有些动摇了。
卡卡西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佐助的后背——这次,佐助没有立刻躲开,只是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然后,卡卡西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你在这里再待一会儿吧,这里的风景,有时候能让头脑清醒一点。” 他留下这句话,便转身,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平台,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了佐助。
他相信佐助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太久。
给他一点时间和空间,他能够自己想明白一些事情。
现在,佐助这边的问题,算是暂时缓和了。剩下的,就是镜绪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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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离开悬崖后,径直走向了镜绪的家。
他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然后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速度甚至比预想的要快,仿佛里面的人一直保持着某种警觉。
她看着卡卡西,眼眸里没有任何意外或欢迎的情绪,只是平静地问道:“是有任务了么?”
卡卡西脸上努力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从背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两支用简易纸袋装着的冰棍,在镜绪眼前晃了晃:“不是。是我想找你聊聊而已。” 他试图用这种“零食攻势”缓和气氛。
镜绪站在门口,身形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很明显是不打算让他进屋。她只是看了一眼那冰棍,眼神毫无波动。
卡卡西感到有些难办,他放软了语气,带着一点请求的意味:“就一小会儿就好,让我进去吧?站在门口说话也不太方便。”
镜绪沉默地看着他,黑色的眼眸里似乎有极细微的权衡光芒闪过。过了几秒钟,她才终于微微侧身,让出了一条勉强可供人通过的缝隙,算是默许。
卡卡西在心里松了口气,赶紧侧身挤了进去,生怕她反悔。
镜绪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卡卡西转过身,将其中一支冰棍直接递到镜绪面前,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
镜绪没有接,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吐出的话让卡卡西差点噎住:“我不吃嗟来之食。”
卡卡西感到一阵无语,什么叫“嗟来之食”啊……这明明是自己好心买的、想用来拉近关系的普通零食!他耐着性子,试图纠正:“别人给你的好意,就收着,然后说句‘谢谢’就好了。这是基本的礼貌。”
镜绪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她微微偏了偏头,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为什么给我‘好意’?我做了什么对您有利的事情么?”
卡卡西更加无语了,感觉跟这个孩子沟通,真的有点耗费心神。
他放弃了慢慢解释,直接动手——迅速撕开一支冰棍的包装纸,然后不由分说地塞到镜绪手里。
镜绪握着那支冰棍,低头看了看,另一只手却迅速从腰侧抽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刺入冰棍内部,然后拔出,仔细审视针尖。
卡卡西:“……” 他感到额角有青筋在跳,“没有毒!你就放心吃吧!你是我的学生,我不可能害你的!” 他终于忍不住,无奈地低吼出声。
镜绪仿佛没听到他的吼声,确认针尖没有变色或异常后,才将银针收回。
她拿着冰棍,迟疑了一下,终于伸出粉色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冰凉甜腻的触感在口腔化开,她抬起眼,看向卡卡西:“所以,您想找我聊什么?”
卡卡西抬手无奈地扶了扶额,感觉自己还没开始正式谈话,心就已经累了一半。他定了定神,决定开门见山:“我是来和你聊佐助的。”
镜绪正准备舔第二下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住了。虽然她很快恢复了自然,但那一瞬间的细微停滞,还是被一直仔细观察她的卡卡西敏锐地捕捉到了。
卡卡西抱着手臂,身体放松地倚靠在墙边,唯一露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果然,你很在意佐助。”
镜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卡卡西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探究的意味:“是因为同是‘宇智波’,所以本能地在意?还是因为……团藏的命令?” 他抛出了两个可能的原因,目光紧紧锁住镜绪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镜绪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非常轻微,但确实存在。
她握着冰棍的手似乎也收紧了些许,她没有回答,只是将冰棍从嘴边拿开,身体虽然没有明显的戒备姿态,但那双看向卡卡西的眼睛里,警惕之色明显加深了。
卡卡西心中哼了一声。‘果然……被我说中了么?’ 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他没有给镜绪太多思考如何回避的时间,继续用平稳却带着压力的语调说道:“其实,从一开始,团藏那么‘爽快’地同意你加入第七班,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以他的作风,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所以,团藏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镜绪保持着沉默,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黑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泄露,但那种无声的抵抗和“拒绝回答”的姿态,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卡卡西并不意外她的沉默。
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镜绪,既然你现在是第七班的一员,那么就是我的学生。而佐助,同样是我的学生。作为老师,我是不会允许我的学生之间,做出任何伤害彼此的事情的。无论那背后是谁的命令。” 他明确地划下了红线。
镜绪迎着他严肃的目光,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目前为止,我不会伤害佐助。只要他别再无缘无故地对我出手。” 这像是一种变相的保证,也像是一种划清界限的声明——只要佐助不越界,她就不会主动攻击。
卡卡西沉默了一下。从她的回答里,他几乎可以确定任务内容了。“是么。” 他点了点头,语气放缓了些,“那大致的情况,我也已经猜到了。”
镜绪的眼眸里似乎闪过一丝疑惑:“您既然猜到了,为什么还要过来问我?”
“因为我想找你聊的,主要不是这个话题。” 卡卡西解释道,语气重新变得缓和,“这个话题只是顺带确认一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刚刚已经和佐助聊过了。我想……他以后应该会尝试和你好好相处,至少,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冲动地攻击你。”
他看着镜绪,目光里带着真诚的期望:“而我,也希望你能够尝试去接纳他,还有小队里的鸣人和小樱。毕竟,我们五个人以后就是一个需要共同面对危险、执行任务的小队了。团队意识,彼此间的信任和配合,是生存和完成任务的基础。”
镜绪安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教条式的冰冷:“任务,永远是第一优先级。忍者不该具备无用的感情,连任务都无法完成的忍者,是不配需要的存在,是……应该被抹杀的存在。”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其平淡,却透着一股令人心底发寒的绝对冷酷。
卡卡西的眼皮颤动了一下。他紧紧盯着镜绪,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说这话时的情绪波动,然而,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在陈述一个她认为理所当然的“真理”。
“是团藏……跟你说的么?” 卡卡西的声音有些发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心。
镜绪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这还需要问吗?
卡卡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他摇了摇头,声音变得坚定而清晰:“任务的确很重要,是忍者的职责。但是,镜绪,如果连身边的同伴都无法保护,甚至为了任务可以轻易牺牲同伴的人……那更是垃圾,是连作为‘人’的资格都值得怀疑的存在。”
镜绪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只是沉默。仿佛卡卡西的话是另一种陌生的语言,她听到了,却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
卡卡西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那沉重的无力感再次升起。
他知道,改变非一日之功。
他换了个话题,语气变得柔和而真诚:“佐助本人,以他的性格,大概是不会直接跟你道歉的。所以,我作为他的老师,也作为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的同伴,在这里,替他对你说一句:对不起。刚才在树林里,的确是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做出了非常鲁莽和错误的事情。”
镜绪抬起眼,似乎有些不解:“没什么好道歉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不,有错就要道歉,哪怕是再小的事情。” 卡卡西认真地说,他向前走了一小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在镜绪有些警惕和疑惑的目光中,他抬起手,轻轻地、试探性地放在了她的头顶。
镜绪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但并没有立刻躲开或攻击,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不解。
卡卡西的手掌宽大而温暖,隔着柔软的黑发,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动作带着一种笨拙却真诚的安抚意味。
“而且,我希望……你能试着原谅佐助的鲁莽,也能……体谅一下他。”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长辈般的温和。
“他背负的东西,太沉重了。那场悲剧,还有对鼬的仇恨,像火焰一样日夜灼烧着他,有时会让他抑制不住自己真正的情绪,变得偏激、易怒。但是,我相信……”
卡卡西看着镜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当他得知还有另一位同族幸存时,内心深处,抛开那些怀疑和愤怒,他一定是……感到高兴的。只是他自己可能还没意识到,或者不愿意承认。”
镜绪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头顶传来的温度,陌生而温暖,透过发丝,似乎一路传递到了她总是冰冷空荡的心室。
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不是疼痛,不是任务完成后的“正确”反馈,也不是战斗时的亢奋或警惕。
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柔软的暖意,缓缓渗透进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卡卡西看着镜绪那双依旧漆黑、却似乎因为他的话语和动作而泛起一丝极其细微涟漪的眼眸,心中稍稍安定。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只要搞定了佐助和镜绪之间最尖锐的对立,剩下的鸣人和小樱,他们心思相对单纯,只要佐助不再排斥镜绪,他们慢慢也会接受的。
队伍的氛围,总归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他又轻轻揉了揉镜绪的头发,才收回手,脸上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
镜绪微微扬起头,眼神里的困惑更加明显了,她不解地问:“您这是在……做什么?”
卡卡西笑了笑:“嗯?啊,这个啊……是‘摸头’,算是一种……表达安抚和善意的方式吧。” 他试图用她能理解的语言解释。
“摸头……安抚?” 镜绪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记忆库中检索相关的信息,但显然没有找到匹配项。
卡卡西看她呆呆的样子,反而觉得有点可爱,他尴尬地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哈哈一笑:“啊,难道说……你不喜欢么?” 他有些担心自己的举动太过唐突。
镜绪没有立刻回答。她依旧呆呆地看着卡卡西,愣了几秒钟,仿佛在仔细感受和评估刚才那种奇异的感觉。
被摸头的感觉……会让心里变得暖暖的,很舒服。
这个……难道就是“喜欢”的意思吗?她在心中对照着之前井野所说的描述,似乎……有些吻合?
她迟疑着,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轻声说道:“可能……喜欢吧?”
卡卡西听到这个回答,松了口气,笑容更加真切了一些:“是么,喜欢就好。” 他感觉这次的谈话,虽然过程曲折,但似乎达到了一些积极的效果。
他拍了拍镜绪的肩膀,说道:“那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明天可是有任务要做的哦,记得准时集合。”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出了房门,并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镜绪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支融化了一小半的冰棍,冰凉的糖水滴落在指尖。
她另一只手缓缓抬起,迟疑地、学着卡卡西刚刚的样子,轻轻搭在了自己的头顶,然后……揉了揉。
奇怪。
什么感觉都没有。
没有那种温暖的、让人心里发软的奇异感觉。
镜绪放下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抬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黑色眼眸里充满了纯粹的、孩子般的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呢?”
第十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