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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百无聊赖地在木叶熙攘的街道上晃荡。

金发在阳光下显得有些乱糟糟的，眼眸里带着明显的失落。

好不容易没有任务，小队也早早解散了，本来应该是接近小樱的大好机会。

毕竟好不容易和她分到同一队，能有更多自然的交谈契机……可偏偏队伍里有个碍事的佐助。

只要那个冷面家伙在，小樱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根本分不出一丝一毫给自己。

“唉——” 鸣人长长地、用力地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那种家伙到底哪里好了啊？明明是我更帅吧的说？”他对着空气小声嘟囔。

就在这时，一点轻柔的、带着淡雅香气的紫色，毫无征兆地飘落下来，恰好停在他的金发上。

“嗯？” 鸣人愣了一下，抬手将那抹紫色捏在指尖。

是一片柔软的花瓣，边缘带着细微的卷曲，颜色是罕见的淡紫。

“为什么天空会飘花瓣啊的说？” 他下意识地仰起头，朝上方望去。

视线穿过街道两旁店铺的屋檐，落在了斜对面一栋小楼的阳台上。微风正轻轻拂过那里，吹动了白色的轻薄窗帘，也扬起了伫立在阳台边那人如瀑的黑色长发。

是宇智波镜绪。

她似乎刚在阳台停留，手里好像还拿着一个小巧的喷壶。此刻正微微低头，目光无意识地投向街道。

就在鸣人抬头的瞬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

鸣人那双如天空般湛蓝、总是充满活力的眼眸，对上了一双漆黑、平静、深邃如最上等黑曜石的眼眸。

阳光落在镜绪苍白的脸上，给她精致的轮廓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片阴影。清风掠过，几缕发丝拂过她的面颊，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下方，眼神里空无一物，却又仿佛将整个喧嚣的街道都隔绝在外。

鸣人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点了一下，一种奇异的、酥酥麻麻的电流感，瞬间窜过四肢百骸。

血液似乎加速流动，耳根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发烫，染上了一层明显不自然的红晕。

他捏着花瓣的手指僵住了，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呆呆地仰望着。

镜绪似乎才注意到他，但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动。

她只是极其平淡地收回了视线，身影也消失在敞开的玻璃门后。

直到那抹黑色的身影彻底消失，鸣人才像是突然被解除了定身咒，猛地回过神来。

他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指，那片淡紫色的花瓣晃晃悠悠地飘落在地。他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用力摇晃起来，似乎想把刚才那瞬间的画面和感觉统统甩出去。

“可恶！一定是错觉的说！绝对是今天太阳太晒了！或者是我昨天没睡好！” 他对着空气大声嚷嚷，脸颊却比刚才更红了。

自己刚才居然……居然觉得那个冷冰冰、说话气死人的家伙……很好看？！这怎么可能！

为了摆脱这莫名其妙的感觉，鸣人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一样，猛地迈开脚步，几乎是小跑着逃离了这条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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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房间里，镜绪并未走远。

她静静地站在窗帘旁的阴影里，目光平静地追随着楼下那个金发少年如同受惊兔子般仓皇跑远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街角。

“那个就是……团藏大人说的‘九尾人柱力’么……”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

观察完毕，她没有再多做停留。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护额，动作熟练地将披散的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耳边。整理了一下身上简单的深色便装，便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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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的集市区总是充满活力，各种摊位店铺林立，食物的香气、讨价还价声、孩童的笑闹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幅热闹的市井画卷。

镜绪穿行其中，今早给阳台那盆小花浇水时，她注意到其中两片叶子的边缘有些发黄卷曲，这可能是缺乏营养的迹象。

很快，她找到了一家看起来干净整洁的花店。店门口摆放着各色盆栽，姹紫嫣红，生机勃勃。她推门进去，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柜台后面，正在整理花束的是一位淡金色头发扎成高马尾的少女，正是山中井野。

听到铃声，井野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镜绪时，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一些。

‘哇……长得真好看啊……’ 她心中下意识地惊叹，眼前的黑发少女虽然表情冷淡，但那份精致和一种说不出的……疏离脆弱感，组合成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井野立刻扬起营业式的灿烂笑容，放下手中的花束，热情地凑了过来：“你好呀～欢迎光临！你是想买什么样的花呢？送人还是自己装饰房间？我可以给你推荐哦！”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充满了少女的活力。

镜绪刚想开口说明来意——“我是来买肥料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井野连珠炮似的热情介绍打断了。

“啊～难道说是买给心上人的花吗？” 井野双手合十，眼睛弯成月牙，带着善意的调侃和助人为乐的兴奋。

“那样的话我强烈推荐郁金香哦！” 她转身从身后的花桶里抽出一支含苞待放的粉色郁金香，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

她将花递到镜绪面前，脸颊微红，语气梦幻地介绍道：“你看，多漂亮！而且郁金香的花语是——‘永恒的爱’！最适合表达心意了～”

“永恒的爱……”

镜绪的目光落在眼前那支娇艳欲滴的郁金香上，没有伸手去接，只是重复着井野话里的这个词组。

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放空，像是在思考一个极其复杂难解的问题。

过了几秒，她抬起眼，看向井野，黑色的眼眸里映出对方热情洋溢的脸，认真地问道：“爱，是什么？”

“诶？” 井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眨了眨眼睛，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近乎哲学层面的问题问懵了。

怎么会有……看起来是青春期的少女，会问出“爱是什么”这种问题？这不该是少女们心照不宣、暗自憧憬的东西吗？

看着镜绪那双认真等待答案、却又空洞得仿佛真的毫无概念的眼睛，井野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手指轻轻点着下巴，努力思考着如何解释：“嗯……这个嘛……‘爱’啊……”

她斟酌着词句，“大概就是……看到对方的时候，心里就会觉得很安心，很舒适，会不由自主地微笑。然后……会希望对方幸福、安好，哪怕自己不在身边。”

镜绪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了然或感动的神色，只是继续问道：“那你有爱的人么？”

“哎呀～讨厌啦！” 井野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双手连忙捂住脸颊，羞赧地扭了扭身子，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当、当然是有的啦！虽然可能还谈不上深刻的‘爱’啦……但是，‘喜欢’的人，谁都会有的吧？” 她忍不住偷眼去看镜绪，却发现对方脸上依旧一片平静。

镜绪的目光重新落回井野手中那支郁金香上，迟疑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

她捏着纤细的花茎，将花朵举到眼前，呆呆地凝视着那柔软的花瓣，仿佛想从这美丽的造物中，解析出“永恒的爱”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物质或状态。

井野敏锐地察觉到了镜绪周身弥漫开的那股淡淡的、却无法忽视的低落气息。

那不像失恋的悲伤，更像是一种……茫然的空洞。

她有些担忧地放柔了声音：“啊，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你还好吧？” 她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异常美丽的女孩，是否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没事。谢谢。” 镜绪简短地回答，语气平稳。

她将郁金香递还给井野，然后转身走向店内的货架，目光扫过，很快找到了摆放园艺用品的小角落。

她拿起一小袋通用型花肥，递给井野：“我不是来买花的。我是来买肥料的。”

“啊哈哈……这样啊～” 井野接过那袋肥料，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笑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还拉着你聊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走到柜台后准备结账。

镜绪默默地将钱放在柜台上，等待找零。

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井野身上，似乎还在消化刚才关于“爱”的对话。

井野找好零钱，抬头看着镜绪，犹豫了一下，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试探着问：“那个……你有‘喜欢’的人吗？” 问完，她立刻补充道，“啊，所谓的‘喜欢’呢，简单点说，就是自己会特别在意的人，没事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偷偷观察一下对方在做什么、心情怎么样之类的……”

镜绪听完，黑色的眼眸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微弱的思索光芒。

会特别在意……没事多看两眼……观察对方的情况……这听起来，和她目前正在执行的、对宇智波佐助的“监视”任务，在行为模式上，似乎有某种重叠？

基于这个逻辑上的关联，她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哦吼——！！！”

看到镜绪点头，井野的八卦之魂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她激动地隔着柜台探出大半个身子，眼睛闪闪发亮，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分享秘密的兴奋语气说道：“是谁呀是谁呀！快告诉我！不瞒你说，我可是很厉害的红娘哦～”

“不管是分手后想复合，还是初恋想告白！我都会根据情况帮你出主意的！包在我身上！” 她拍着胸脯，一副万事通的模样。

镜绪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平静地吐出了那个名字：“宇智波佐助。”

“……诶？”

井野脸上兴奋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嘴巴张大，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佐、佐助君……？” 她艰难地重复了一遍。

这么好看、气质独特的女孩……喜欢的竟然是那个宇智波佐助？

虽然佐助确实长得帅、实力又强，在学校里就有一大票女生暗恋，但是……看着眼前镜绪这副冷淡到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实在很难想象她会像其他小女生一样，为佐助着迷啊？！

这个名字的出现，完全超出了井野的预期。

但转念一想，佐助的魅力确实男女通杀，多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似乎也不稀奇？

只是，一想到以后在“争夺佐助君注意力”的战场上，可能要多出这么一个外貌杀伤力巨大的对手，井野的心情顿时像打翻了颜料盘，脸上表情变幻不定，一会儿发绿，一会儿发红。

镜绪只是静静地看着井野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黑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困惑。

自己只是基于问题给出了答案，为什么这个女孩的反应会如此……复杂且剧烈？

她没有等待井野从震惊中恢复的打算。提起柜台上那袋小小的肥料，朝还在发呆的井野微微颔首，便转身，准备离开花店。

“等、等一下！” 井野猛地回过神，急忙叫住她，“那个！你……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山中井野！” 她想起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镜绪在门口停下脚步，侧过身，露出半张精致却冷淡的侧脸，声音清晰地传来：“宇智波镜绪。”

说完，她便推门而出，风铃声再次响起，她的身影融入了门外熙攘的人流。

花店内，井野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嘴巴依旧微张着，保持着石化状态。几秒钟后，她才像是被电击般猛地跳起来。

“宇、宇智波……镜绪？！她也姓宇智波？！这是怎么回事啊？！”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她的脑海，但另一个念头迅速占据了上风——“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要赶快把这个惊天大消息告诉宽额头才行！居然有个同样姓宇智波的大美女也看上了佐助君！这简直是终极危机啊！”

她手忙脚乱地解下身上的碎花围裙，朝着里屋大喊一声：“妈妈！我有急事要去找小樱！麻烦你看一下店啦！”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花店，朝着春野樱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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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绪拎着那袋轻飘飘的肥料，走在回家的路上。

集市区的喧嚣渐渐被抛在身后，街道变得相对安静。她的脚步不疾不徐，目光平静地落在前方，但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回响着花店里少女清脆的声音。

“永恒的爱……”

“喜欢的人……”

这些词汇对她而言，就像陌生的密码，无法解码，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引人不适的滞留感。

她下意识地看向四周。阳光和煦，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有携手慢行的老夫妇，有嬉笑打闹的孩童，有并肩交谈的年轻男女……他们的脸上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或平和，或愉悦，或关切。

唯独她自己，一个人，独自走在这条被阳光铺满的大道中央。

周围的热闹与成双成对，仿佛与她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厚厚的玻璃。

她的脚步未曾停顿，但长长的睫毛几不可察地微微颤动了一下，如同蝴蝶翅膀最轻微的翕动。

就在这时，她的视线捕捉到了前方不远处，一个同样落单的身影。

宇智波佐助。

他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抱着手臂，倚靠在路边的电线杆旁。

他正看向她这边，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目光在空气中无声地交汇。

镜绪的脚步没有因此改变方向，她只是平淡地回视着。

突然，佐助动了。

他放下抱着的双臂，朝着她径直走了过来。他的步伐稳定，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很快停在了她面前，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步之遥。

镜绪微微仰头，看着比自己略高一些的少年，黑色的眼眸里依旧平静无波。

“是有任务么？” 她问，这是她能想到的、对方主动找上自己的唯一合理解释。

佐助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不是。” 他生硬地否认，声音带着压抑的紧绷感，“总之，你跟我过来一下。” 他的语气接近命令，但细听之下，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强行按捺的焦躁。

镜绪没有动。

对她而言，没有任务指令，就没有跟随任何人去任何“非任务地点”的必要。

她甚至懒得去猜测佐助的意图，那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她只是平静地收回目光，脚下方向微转，打算绕过挡在面前的佐助，继续走自己的路。

然而，就在她擦身而过的瞬间，佐助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镜绪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一股冰冷的警惕感瞬间流遍全身。

几乎在同一时刻，她的另一只手已经迅捷地摸向了大腿外侧绑带上的苦无柄端！身体的战斗本能被瞬间激活。

可就在这时，她抬眼，对上了佐助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双黑色的眼眸里，燃烧着清晰可辨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但那怒火之下，似乎还压抑着一层更深沉、更晦暗、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完全理解的复杂的眼神。

佐助抓着她手腕的力道不小，但并没有进一步的攻击意图。

他紧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压得更低：“就一会儿。陪我来一下。”

镜绪评估着当前状况。对方情绪明显不稳定，但暂时未表现出直接敌意。如果强行挣脱或反击，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冲突。

逻辑链条迅速形成。她握住苦无柄端的手指，缓缓松开了。

佐助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周身那瞬间迸发又迅速收敛的杀气，以及此刻放松下来的细微姿态。

看来，她同意了——或者至少，放弃了立刻对抗。

他松开了紧握着她手腕的手，镜绪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几道清晰的红痕，没有多说一个字，转身，朝着与镜绪回家路线不同的、通往村外森林的方向走去。

他的背影挺直，却透着一种紧绷的孤绝。

镜绪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上迅速消退的红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后迈开脚步，默默地跟在了佐助身后大约两三步的距离。

第八章完

未名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