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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宋亚轩:港风来意

暴雨夜,我被醉醺醺的客人堵在巷口。

“小妞,陪哥哥喝一杯?”油腻的手伸过来时,黑色宾利碾过积水刹停。

车窗降下,宋亚轩指尖夹烟,烟雾模糊了他矜贵的侧脸:“叶琳,上车。”

全港城都知宋家少爷是朵高岭之花,此刻却纡尊降贵替我解围。

他递来热可可:“宋家缺个整理乐谱的,预支薪水。”

我捏着滚烫的杯子,指尖冻疮灼痛:“为什么帮我?”

他垂眸弹落烟灰,声音混在雨声里:“大概…你偷看杂志时,眼睛太亮。”

——像极了他锁在琴房,再不敢碰的旧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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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港城入冬后最寻常的访客。但今夜不同,它像憋了太久的怨气,终于找到倾泻的闸口,裹着深冬的寒气,疯了般砸下来。雨点密集地敲打着“翠华”油腻的霓虹招牌,那点俗艳的光在厚重的水幕里晕开,模糊成一片混沌的红绿。雨水顺着塑料雨棚的破洞淌下,冰冷地钻进我后颈,激得我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件单薄、洗得发白的廉价制服外套。

指尖早已冻得麻木,深红色的冻疮在关节处肿胀着,又痒又痛。我端着最后一份客人刚点的热腾腾的丝袜奶茶,小心地穿过狭窄、弥漫着油烟和廉价香水混合气味的过道。杯壁滚烫,那点微薄的热量透过掌心,却丝毫暖不了冻僵的骨头。

“喂!小妹!”一个粗嘎的、带着浓重酒气的声音在身后炸开。我脚步一顿,心沉了下去。是角落卡座那个男人,从傍晚喝到现在,眼神浑浊,看人的目光黏腻得让人反胃。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啤酒肚几乎要顶到桌沿,油腻的手指直直指向我:“过来!再…再给哥哥加杯冻柠茶!”

“先生,您要的奶茶。”我尽量把声音放平,把奶茶放在他面前,只想快点离开。

“急什么?”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带着汗湿的黏腻,像被某种冷血动物缠上。我手腕上冻疮的皮肤被狠狠摩擦,一阵尖锐的刺痛。“陪哥哥坐坐嘛…这鬼天气,一个人多闷…”他咧开嘴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浓重的酒气和口臭扑面而来。

胃里一阵翻搅。我用力往回抽手,手腕却被他铁钳般的手指死死扣住,纹丝不动。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冰冷的寒意比窗外的雨更刺骨地钻进四肢百骸。周围几桌的食客投来或好奇或麻木的目光,却没人出声。

“放手!”我声音发颤,带着自己都厌恶的软弱。

“装什么清高?”他另一只油腻的手竟直接朝我脸上摸来,眼神浑浊又带着令人作呕的得意,“哥哥请你宵夜…”

“放开我!”我猛地侧头躲开那只手,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另一只手慌乱地想去推他。托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残留的茶渍溅湿了裤脚。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口鼻。雨声、店里的嘈杂声、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全都混在一起,嗡嗡作响,世界在眼前旋转、发黑。

就在那只手即将碰到我脸颊的瞬间——

“吱——嘎!”

一声极其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如同利刃般劈开雨幕的喧嚣,狠狠扎进这令人窒息的混乱里。声音近得可怕,仿佛就在耳边。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一愣。攥着我手腕的力道也下意识地松了松。我趁机猛地挣脱,踉跄着后退两步,惊魂未定地望向店外。

透过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模糊的玻璃门,只见一辆线条冷硬、通体漆黑的轿车,如同蛰伏的巨兽,稳稳停在路边狭窄的巷口。车头几乎要抵住“翠华”油腻的塑料门帘。雨水疯狂地冲刷着它光可鉴人的车身,车顶的雨水汇成小溪,沿着车窗玻璃蜿蜒流下。

下一秒,靠近我这侧的后车窗,毫无预兆地、无声地降了下来。

雨水的湿气和寒意瞬间涌入,但更先一步侵入感官的,是一股极淡、极清冽的冷香,像雪后松针的气息,奇异地压过了店里浑浊的油烟味。然后,我看到了一只手。

那只手随意地搭在降下的车窗边缘,指骨修长匀称,指甲修剪得洁净整齐,在昏暗光线下依然泛着温润的光泽。拇指与食指间,松松地夹着一支燃着的香烟。一点猩红的火光在雨夜的灰暗背景里,安静地明灭。

烟雾缭绕,丝丝缕缕向上飘散,模糊了车窗后那张脸的轮廓。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极其优越的侧影线条:挺直的鼻梁,微抿的薄唇,下颌线清晰而冷硬。仅仅是这样一个模糊的侧影,就透着一股与这潮湿、廉价、嘈杂的小店格格不入的疏冷与矜贵,仿佛自云端投下的一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店里突然变得极其安静,只剩下窗外哗哗的雨声。攥着我手腕的男人呆住了,酒似乎醒了大半,脸上那点猥琐的得意被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惧意取代,目光在车窗和我之间慌乱地来回。

车窗内,那只夹着烟的手动了动。指尖微抬,一丝灰白的烟灰无声飘落,湮灭在潮湿的地面上。一个清冷、平静、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穿透雨幕,清晰地传了进来,像一块冰坠入死水:

“叶琳。”他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每一个字音都带着珠玉般的质感,却又冷得没有温度,“上车。”

短暂的沉寂后,店里骤然爆发出压抑的议论声,细碎如蚊蚋。那些目光,不再是看小饭馆服务员的随意,也不再是看热闹的麻木,而是惊疑、探究、难以置信地在我和门外那辆象征财富与权柄的黑色车驾之间反复逡巡。

“叶琳?”那醉汉哑着嗓子,满是油光的脸上肌肉抽搐着,看我的眼神陡然变得惊惧又复杂,仿佛突然不认得我了。他那只差点碰到我的手,此刻无力地垂在身侧,微微发抖。

我的心跳,在刚刚被恐惧攥紧之后,此刻又被一种更巨大、更茫然的东西重重撞击着,几乎要破腔而出。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窗外那双隔着烟雾看过来的眼睛,和那冰冷又确凿的两个字。叶琳。上车。

没有解释,没有询问,甚至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递向那个几乎要成为我梦魇的醉汉。他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像一个发号施令却无需解释的神祇。湿冷的空气裹着陌生的松木冷香和淡淡的烟草味钻进来,沁入肺腑。

我像个被巨大力量牵引的木偶,僵硬地转身。那个醉汉下意识想再说什么,嘴唇翕动,但最终一个字也没敢吐出来,只惊恐又茫然地瞪着那扇车窗。我甚至没有再看一眼掉在地上的托盘和溅出的奶茶渍,只机械地迈开麻木冰冷的双腿,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冰凉而沉重的塑料门帘被我用力推开,一股裹挟着暴雨寒意的风猛地灌进来,吹得我一个趔趄。冰冷的雨水瞬间劈头盖脸地砸下,比刚才在店里感觉到的还要刺骨百倍。脚下是浑浊的、不断涌动的积水,漫过了脚踝,薄薄的帆布鞋底像一层纸,根本无法抵御那刺骨的寒意,冻疮的痛楚在这一刻尖锐地爆发出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拉开车门,一股温暖干燥的、裹挟着更浓郁清冽松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外面冰冷潮湿的世界形成极致反差。我几乎是狼狈地跌坐进那宽大、深陷、如同云朵般柔软的真皮座椅里。车门在身后沉重地、无声地合拢,瞬间隔绝了外面呼啸的风雨声和“翠华”那令人窒息的油腻灯光。

世界陡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雨点密集敲打车顶和车窗的沉闷声响,嗒…嗒…嗒…像敲在紧绷的鼓膜上。暖得甚至有些燥热的空气包裹着湿透的我,蒸腾出更重的寒气。我蜷着身体,双手下意识地抱紧自己,湿透的制服冰冷地黏在皮肤上,仍在微微颤抖。指尖那些深红的冻疮,在骤然接触暖意的刹那,泛起一阵阵密集的、钻心的刺痒和灼痛,痒得人想用力抓挠,又痛得让人心头发紧。

我不敢转头,只能通过眼角的余光,小心地、艰难地瞥向身侧。

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整个人陷在座椅宽大的阴影里,侧脸对着车窗外混沌的雨幕,轮廓在车顶幽暗光线的勾勒下,显得愈发冷峻而难以靠近。那只夹着烟的手随意地搁在膝上,另一只手则支在窗边,指关节屈起,抵着线条冷硬的下颌。烟雾缭绕,将他过于明晰的轮廓柔化了一丝,却更添疏离。

他沉默着,仿佛我只是车上的一件行李。这沉默比外面的暴雨更让人窒息。全身湿透的衣服裹着寒气,冻疮的刺痛在温暖的车厢里愈演愈烈。我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直到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才勉强压下喉咙里那阵因寒冷和恐惧交织而起的哽咽。

车子平稳地滑入雨幕,窗外是飞速倒退的、被雨水冲刷得模糊扭曲的霓虹光影,红的、绿的、黄的,像打翻的颜料盘,流淌在湿漉漉的玻璃上。车厢内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雨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车子缓缓停靠在路边。我茫然地抬眼望去,车窗外是一家灯火通明的7-11便利店,巨大的红绿橙招牌在雨夜里格外醒目,像一座孤岛。

“阿忠。”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是对着前座的司机。那声音依旧清冷,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是,少爷。”司机阿忠立刻应声,声音恭敬。

“去买杯热饮。”他吩咐道,目光依旧落在窗外,仿佛只是随口一提。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两个字,声音没什么起伏,“热的。”

阿忠应声下车,撑起一把黑色的大伞,快步跑向便利店明亮的玻璃门。

车厢里再次只剩下我和他。沉默重新压了下来,比之前更重。我低着头,盯着自己湿透的裤脚边缘不断滴落的水珠,在脚下昂贵的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那湿痕像一种无声的罪证,提醒着我的狼狈与不堪。

很快,阿忠回来了,拉开车门,带进一股湿冷的空气和便利店的暖风。他递进来一个纸杯,杯口氤氲着白色的热气。

“少爷,热可可。”阿忠的声音。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终于动了。他接过了纸杯,动作随意。然后,那只手,连同那杯散发着浓郁甜香的热可可,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直接地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愣住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一瞬。下意识地抬起头,撞进他的视线里。

他不知何时微微侧过了脸,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很淡,像掠过水面的风,没有怜悯,没有探究,甚至没有太多情绪,只是平静地看着。暖黄色的车内顶灯在他深邃的眼窝处投下淡淡的阴影,让那双眼显得更加幽深难测。他递杯子的姿态,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近乎施舍般的随意。

“拿着。”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那杯热可可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和暖意,近在咫尺。

指尖的冻疮在接触到那滚烫杯壁的刹那,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像被无数细小的针同时扎刺。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手指,却还是接住了。那滚烫的热度透过纸杯,烫得冻疮处又痛又痒可那热量又如此真实,带着可可的甜香,固执地、霸道地试图驱散我骨头缝里积压的寒气。

我双手紧紧捧着那杯烫得惊人的热可可,仿佛它是唯一的浮木。杯壁的热度灼烧着冻疮,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却又奇异地让麻木僵硬的指尖开始恢复知觉。那点微弱的暖意,正艰难地、缓慢地顺着血管,向冰冷的四肢百骸渗透。

“宋家,”他再次开口,声音混在车窗外连绵的雨声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他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疏离,“缺个整理乐谱的。”

他停顿了一下,指尖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极轻的笃笃声。

“预支薪水。”他吐出最后四个字,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预支薪水?

这四个字像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我冻得麻木的脑海里激起一圈迟钝的涟漪。不是施舍?不是怜悯?是……一份工作?一份可以拿到钱的工作?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名为“希望”的东西,在我冻僵的胸腔里笨拙地碰撞着。我捧着那杯滚烫的热可可,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指尖的灼痛感反而变得清晰起来。喉咙干涩发紧,我舔了舔同样干裂冰冷的嘴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为什么?”

声音出口,沙哑得厉害,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或者说,根本没在意。他依旧看着窗外,雨刷在挡风玻璃上规律地左右摆动,刮开一片清晰的水痕,又迅速被新的雨水覆盖。便利店明亮的灯光透过水痕,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光斑。

车厢里只有雨声、雨刷声,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根本不屑于回答时——

他垂在身侧夹着烟的那只手,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修长的食指在烟身上轻轻一弹,一小截燃尽的灰烬无声飘落,湮没在脚下深色的地毯里。动作很轻,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

然后,他低沉的声音才响起,混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像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听不真切,却字字清晰地敲打在我耳膜上:

“大概…”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停顿,“…你偷看那本《音乐世界》杂志的时候,眼睛太亮。”

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音乐世界》?

那本被翻得卷了边、封面印着昂贵施坦威三角钢琴、永远摆在“翠华”收银台旁边小架子最顶层的杂志?那是我每次收拾桌子、等待传菜时,目光总会不由自主飘过去的地方。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光滑铜版纸的触感,还有那架钢琴在图片上流淌出的、仿佛能穿透纸页的温润光泽。那是我贫瘠世界里唯一能窥见一点“远方”的缝隙,一个连梦想都显得奢侈的角落。

他怎么会知道?他什么时候看到的?在那个充斥着油烟、廉价香水、杯盘碰撞声的嘈杂小店里,他那样的人,目光怎么会落在角落一个服务生的身上?还捕捉到了那样一个微不足道、转瞬即逝的眼神?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又猝然松开。血液轰地一下涌上脸颊,带来一阵滚烫的羞耻感,随即又被更深的茫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覆盖。我下意识地低下头,几乎要把脸埋进那杯散发着甜腻香气的热可可里,滚烫的杯壁灼着指尖的冻疮,那痛感此刻竟奇异地带来一丝清醒。

他不再说话,重新靠回椅背,侧脸隐在阴影里,只余下线条冷硬的下颌轮廓。指间的香烟已经燃尽,只剩下一点微弱的红光,在昏暗中明明灭灭,像他话语里那点捉摸不透的余烬。车窗外的雨,依旧不知疲倦地敲打着,将港城浸泡在一片迷离而冰冷的水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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