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苏九将摘来的野果放在石桌上,又从布囊里取出分好的草药,摊放在铺着干草分石板上。
这些草药都是前几日两人趁着天气好采的,有止血的三七,清热解毒的重楼,还有补气养阴的黄精,每一株都被她打理的干干净净,根茎分明。
苏九坐在石板前,拿起一株晒干的黄精,指尖轻轻摩擦着他的纹理,眼神专注而温柔。
阳光透过洞口的缝隙照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浅金,将她的发丝染成淡淡的棕色,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刘耀文“咳……”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苏九立刻回过头,见刘耀文已经醒了,正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她连忙放下手中的黄精,快步走过去,伸手扶住他的后背
苏九“你醒了,别着急起来,先靠一会”
刘耀文点点头,靠在石壁上,目光落在石桌上的野果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刘耀文“又是你早起忙活,倒让我成了闲人,不是说好,有什么需要就叫我嘛”
苏九“你是伤患,本就该好好修养”
说着端起野果,递到他面前
苏九“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会儿我再给你换药”
刘耀文接过野果,咬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他看着苏九又回到石板前,继续打理草药
刘耀文“这些草药都晒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苏九“晒透了就磨成粉,装在瓷瓶里存着,以后用着方便”
苏九“你先休息着,这几日照顾你我还未习字呢,我要去山下夫子那习字了”
苏九一边说,一边将发黄的书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刘耀文“习字??”
苏九“不怕你笑话,长这么大我还不识几个字,平日里和山下的夫子约定好了,他教我习字,我给他草药作为报酬”
背上布袋打算离开
刘耀文“我教你吧”
一把拉出她的布袋
苏九“好哇”
苏九高兴的拿出那已经发黄的纸,上面的字特别秀气,一看就知道那位夫子不仅才华横溢,还极其年轻
苏九“从这里开始吧”
苏九指着上面的字
刘耀文“这个字念‘jiē’,指的是一种疟疾,发作时会忽冷忽热,民间也叫‘打摆子’。”
苏九眼睛一亮,连忙拿出一块小石子,在地上记下这个字
苏九“那这种病该怎么治?下面有说具体的药方嘛”
刘耀文“有,疟疾在南方多见,尤其是湿热之地。”
说着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苏九离自己更近,从远处看便像是刘耀文抱住了苏九
刘耀文“军中曾有士兵感染过,除了用青蒿入药,还会用生姜和红糖煮水喝,能缓解发冷的症状。不过青蒿要新鲜的才有效,晒干后药效会减弱。”
苏九连忙将这些话记在心里,又翻到另一页,指着“瘛疭”两个字问道
苏九“那这两个字呢?看起来好复杂。”
刘耀文“这两个字念‘chì zòng’,俗称抽风。多是因为热极生风,或是身体虚弱导致的虚风内动,小孩子和老人最容易得。我在北方带兵时,见过村民用针灸的方法治疗,不过需要找准穴位,不然会有危险。”
他一边说着 一便扶着苏九的手,顺着他的手在地上写着
刘耀文“‘瘛’是病字头,下面是‘恚’,‘疭’也是病字头,下面是‘从’,你照着写一遍试试。”
苏九蹲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在地上描摹。她的手指纤细,握着树枝的动作有些生涩,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尤其是“恚”字,笔画多,她写了好几遍都没写对。最后一次写完,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用掌心将地上的字抹去,不好意思道
苏九“为什么我写的这么丑”
刘耀文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暖意。他本是征战沙场的将领,平日里见惯了刀光剑影,从未有过这般耐心教人选字写字的时刻。
他伸手再次窝住苏九纤细的手
刘耀文“别急,慢慢来,先这样,再这样……”
苏九凑过去,专注地看着他的动作,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手臂。她的发顶偶尔会无意间蹭到他的衣袖,带着山野间清新的草木气息,混杂着淡淡的药香,萦绕在刘耀文鼻尖。他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停在花瓣上的蝴蝶,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苏九“这样写对吗”
苏九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只见她照着他的写法,在地上写了一个工整的“瘛”字,眼中满是期待。
刘耀文“对,写的很好”
刘耀文连忙收回目光,笑着称赞
刘耀文“比刚才好太多了”
苏九受到鼓励,更加认真地练习起来。阳光渐渐升高,透过洞口的缝隙照进小木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上,交叠在一起。
偶尔有风吹进,带着外面的草木清香,吹动着医书的书页,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与两人的说话声、写字声交织在一起,格外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