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小比在初夏举行。
萧辰毫无悬念夺得筑基组第一。他甚至没动用秋声剑，只用霜降便连胜十场，最后与一位筑基后期的师兄对决时，一剑“星垂平野”冰封全场，胜负立分。
林晏也表现不俗。炼气组他排第三，输给了两个筑基在即的师兄。但他炼器天才的名声传开了——春醒剑在比斗中大放异彩，不少长老都看出此剑潜力。
小比结束后，宗门宣布：三年后，将开启“玄冰秘境”试炼。
玄冰秘境是九霄仙宗掌控的一处小世界，五十年开启一次，内有上古修士遗留的洞府、灵药、传承。但秘境中也有危险，有妖兽，有天然阵法，有未知凶险。
只有筑基弟子可入。每次开启，各峰选出十人，共七十人进入，生死自负。
这是机缘，也是考验。
消息公布后，各峰弟子都开始疯狂修炼，争取名额。天枢峰十个名额，萧辰占一个毫无悬念。摇光峰竞争激烈，林晏只是内门弟子，修为也不算顶尖，机会渺茫。
但林晏不气馁。
“还有三年！”他对萧辰说，“三年时间，我一定能筑基！一定能拿到名额！”
他开始拼命。接更危险的任务，去更险恶的地方，寻找机缘，磨砺自身。脸上的伤疤添了又淡，淡了又添。
萧辰也在修炼。《九霄寒玉诀》突破第三重，修为稳步提升。云崖真君开始传授他更高深的剑法《冰魄剑歌》，此剑法需以寒玉灵力催动，修炼至大成，可一剑封魂。
日子在修炼中飞逝。
第二年秋天，林晏筑基成功。
那日雷劫降临摇光峰，三道天雷劈下，林晏以春醒剑硬抗，虽然狼狈，但终究扛过去了。筑基成功时，他第一时间跑来天枢峰，浑身焦黑，却笑得灿烂：“萧辰！我筑基了！”
萧辰递给他一瓶丹药：“稳固境界。”
“知道啦！”林晏接过，却不走，眼巴巴看着他，“那个……玄冰秘境，咱们组队吧？”
按照规矩，秘境中可自由组队，最多五人。
“好。”萧辰点头。
林晏欢呼一声，又想起什么：“对了，我还想拉上两个人——赵师姐和孙师兄。赵师姐是阵法天才，孙师兄精通丹道，有他们在，秘境里安全得多。”
萧辰认识这两人。赵雨薇，天璇峰真传，筑基中期，确实擅长阵法。孙慎，玉衡峰真传，筑基初期，丹道造诣不凡。
“你安排。”萧辰说。
组队的事很快敲定。赵雨薇和孙慎都爽快答应——能与萧辰这样的天才组队，求之不得。
四人开始磨合。每月聚一次，演练配合，分享情报。萧辰话少，大多时候是林晏在说，赵雨薇补充，孙慎偶尔插话。
赵雨薇对萧辰很好奇。这位名震宗门的天才师弟，总是冷冷淡淡，唯独对林晏时，眼中会有一丝温度。
“萧师弟，”一次演练后，赵雨薇笑问，“你和林师弟认识很久了？”
“入门时。”萧辰简单回答。
“感情真好。”赵雨薇感叹，“修仙路上，能有个知心朋友，是幸事。”
萧辰看向远处正在和孙慎斗嘴的林晏，轻轻点头。
是啊，幸事。
第三年春天，秘境名额确定。林晏凭借出色的炼器能力和筑基修为，挤进了摇光峰前十。赵雨薇和孙慎也各自获得名额。
出发前夜，四人最后一次聚在摇光峰后山。
孙慎拿出四枚丹药：“这是我炼的‘回春丹’，重伤时服下，可吊命三日。”
赵雨薇给出四张符箓：“遁地符，遇到不可抗危险时用，可瞬间传送至百里外随机地点。”
林晏挠挠头：“我没什么好东西……就炼了四个护腕。”
他拿出四个皮质护腕，上面镶嵌着细碎的星砂，形成简单防护阵法。
“虽然防御力一般，但能预警危险。”林晏分发，“遇到妖兽或杀阵，护腕会发热示警。”
萧辰接过护腕，戴在左手。皮质柔软，贴合手腕。
“我没什么可送的，”萧辰说，“秘境中，我会护你们周全。”
这话说得平淡，却重逾千钧。以他的实力，确实有资格说。
赵雨薇和孙慎对视一眼，郑重行礼：“那就拜托萧师弟了。”
林晏嘿嘿笑：“我就靠你啦！”
次日清晨，七十名筑基弟子齐聚山门广场。带队的是三位金丹长老，其中一位是萧辰的大师兄，天枢峰首徒楚云帆。
楚云帆三十余岁模样，气质沉稳。他扫视众人，朗声道：“玄冰秘境开启三月。秘境中机缘各凭本事，但需谨记：同门不得相残，违者逐出师门，废去修为！”
“是！”众弟子齐声应道。
“另外，”楚云帆语气严肃，“秘境深处有‘玄冰核心’，传闻是上古冰修坐化之地，内有传承。但那里极度危险，有天然冰魄杀阵，还有可能孕育出‘冰魄妖灵’。若无十足把握，切莫深入。”
他看向萧辰：“萧师弟，你虽天赋异禀，但修为尚浅，切记量力而行。”
萧辰点头：“谢师兄提醒。”
楚云帆不再多说，与另外两位长老联手施法。空中浮现一道冰蓝色漩涡，寒气四溢，正是秘境入口。
“进！”
弟子们鱼贯而入。
穿过漩涡的瞬间，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置身冰天雪地。
放眼望去，雪山连绵，冰川如镜，天空飘着细雪。气温极低，呼气成霜。
“好冷！”有弟子打了个哆嗦。
萧辰却如鱼得水。冰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他运转《九霄寒玉诀》，寒气自动涌入体内，修为都在缓缓增长。
“不愧是玄冰秘境，”赵雨薇环顾四周，“此地冰属性阵法威力至少增幅三成。萧师弟，你在这里如虎添翼。”
萧辰点头，看向林晏。林晏是风火灵根，在这种环境里受到压制，脸色有些发白。
“跟着我。”萧辰说。他身周三尺，寒气自动绕开，形成一个相对温暖的空间。
林晏凑过来，搓搓手：“还是你靠谱。”
四人选定一个方向出发。秘境广袤，七十人散入其中，很快不见踪影。
前半个月很顺利。他们找到了几处灵药园，采集了不少冰属性灵草；探索了一个废弃洞府，得了些丹药和灵石；还击杀了几头雪原妖兽，取了妖丹和皮毛。
林晏的护腕预警了几次，避开了几处隐蔽的冰窟陷阱。赵雨薇的阵法知识也派上用场，破解了一个小型杀阵，得了块古阵盘。
孙慎则负责辨认灵草，炼制一些简单丹药。他甚至在雪原深处找到一株千年雪莲，小心采下，打算回去炼成丹药，可助筑基修士突破小境界。
配合默契，收获颇丰。
但秘境不会一直太平。
第二十天，他们遇到了一队人——是天玑峰的弟子，五人，为首的叫周猛，筑基中期，以蛮力著称。
双方在一条冰谷狭路相逢。冰谷深处有株“冰心果树”，树上结了七颗冰心果，此果可洗涤灵根杂质，对筑基修士而言是至宝。
周猛盯着果树，又看看萧辰四人，咧嘴笑道：“萧师弟，这冰心果，你们打算怎么分？”
语气不善。
林晏上前一步：“周师兄，先到先得，我们发现的，自然归我们。”
“呵，”周猛身后一个瘦高弟子嗤笑，“秘境宝物，有德者居之。你们四个人，我们五个人，真动起手来，谁吃亏？”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萧辰平静开口：“让开。”
两个字，寒气凛然。
周猛脸色一沉：“萧辰，别以为你是宗主亲传我就怕你！筑基初期而已，真当自己无敌了？”
他拔出一柄巨斧，斧刃寒光闪闪：“这冰心果，我要五颗！剩下的两颗，施舍给你们！”
“做梦！”林晏怒道。
赵雨薇和孙慎也摆出战斗姿态。
萧辰却往前一步，独自面对周猛五人：“你们一起上。”
“狂妄！”周猛大怒，巨斧抡起，带起呼啸风声，劈头斩下。
这一斧势大力沉，有开山裂石之威。
萧辰没拔剑。他只是抬起右手，并指如剑，对着巨斧轻轻一点。
“叮——”
清脆响声。巨斧停在半空，斧刃处凝结厚厚冰层，寒气顺着斧柄蔓延，周猛整条手臂瞬间覆盖冰霜。
周猛骇然失色，想要抽身后退，却发现动弹不得——寒气已侵入经脉，冻结灵力。
萧辰手指再点。
“咔嚓。”
冰层碎裂，巨斧脱手飞出，钉入旁边冰壁。周猛踉跄后退，脸色惨白，手臂软软垂下，已被寒气所伤。
其余四名天玑峰弟子见状，吓得不敢上前。
萧辰收回手，淡淡道：“滚。”
周猛咬牙，狠狠瞪了他一眼，捡起巨斧，带着人狼狈离开。
“萧师弟威武！”孙慎赞道。
林晏却皱眉：“得罪了周猛，他可能会报复。”
“无妨。”萧辰说。他走到冰心果树前，摘下七颗果实，分给每人一颗，剩下三颗自己收起。
“继续前进。”
接下来半个月，他们又遇到几波其他峰的弟子，有冲突，但都凭实力化解。萧辰的名声在秘境中传开，都知道天枢峰那位天才不好惹。
但也引来了麻烦。
第四十五天，他们正在一处冰川裂缝中探索，忽然地面震动。
“小心！”赵雨薇喝道。
冰壁裂开，冲出三头妖兽——冰魄狼，通体冰晶构成，眼中燃着幽蓝火焰，气息堪比筑基后期。
“是冰魄妖灵！”孙慎惊呼，“这种妖兽只在秘境深处出现，怎么会在这里？”
来不及细想，冰魄狼已扑来。速度快如闪电，利爪撕裂空气。
萧辰拔剑。秋声剑出鞘，冰蓝剑气横扫，挡住一头冰魄狼。林晏、赵雨薇、孙慎各战一头。
但冰魄狼实力强悍，又占据地利，很快压制三人。林晏的春醒剑火气被寒气克制，威力大减，险象环生。
“结阵！”赵雨薇喊道。
四人靠拢，结成四象阵。赵雨薇主守，孙慎辅助，萧辰和林晏主攻。
冰魄狼久攻不下，发出尖锐嘶吼。声音在冰川中回荡，远处传来更多回应。
“它们在召唤同类！”孙慎脸色大变。
果然，不过片刻，又有五头冰魄狼从裂缝中跃出。八头筑基后期的妖兽，将四人团团围住。
绝境。
“用遁地符！”孙慎急道。
赵雨薇咬牙：“不行！此地空间不稳，用遁地符可能被卷入空间乱流！”
“那怎么办？”林晏喘着气，手臂被狼爪划伤，鲜血淋漓。
萧辰看向冰川深处。那里寒气最浓，冰魄狼似乎不敢靠近。
“往深处冲。”他做出决定。
“可深处更危险！”赵雨薇反对。
“留在这里必死。”萧辰冷静道，“深处或许有一线生机。”
他一剑逼退面前冰魄狼，率先冲向冰川深处。林晏毫不犹豫跟上，赵雨薇和孙慎对视一眼，也咬牙跟上。
冰魄狼紧追不舍。
越往深处，寒气越重。林晏脸色越来越白，灵力运转滞涩。赵雨薇和孙慎也好不到哪去。
只有萧辰如鱼得水。他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停下。
“你们先走，我断后。”
“不行！”林晏急道，“要死一起死！”
“走！”萧辰厉喝，一掌拍出柔和力道，将三人推向深处。同时，他转身面对追来的八头冰魄狼。
秋声剑高举。
《冰魄剑歌》第一式——冰封千里。
这不是他现在能完整施展的剑招。强行催动，会损伤根基。
但他没有犹豫。
剑气爆发。以他为中心，寒气如潮水般扩散。所过之处，冰川冻结，空气凝固。八头冰魄狼动作骤然变慢，体表凝结厚厚冰层。
但还不够。冰魄狼是冰系妖兽，对寒气抗性极强，冰封只能困住它们片刻。
萧辰咬牙，催动丹田所有真元。寒气再涨，冰层加厚。冰魄狼彻底被冰封，化作八尊冰雕。
他踉跄一步，嘴角溢血。强行催动超越极限的剑招，经脉受损，丹田空虚。
但他不敢停，转身冲向深处。
林晏三人没走远，在等他。看到他吐血，林晏眼睛瞬间红了：“萧辰！”
“快走！”萧辰擦去血迹，“冰封困不住它们太久！”
四人继续深入。身后传来冰层碎裂声，冰魄狼脱困，咆哮追来。
前方出现一道深渊。深不见底，寒气如实质般涌出。
“没路了！”孙慎绝望道。
萧辰看向深渊。那里寒气最浓，隐约有阵法波动。
“跳下去。”他说。
“你疯了？！”赵雨薇惊道，“下面是绝地！”
“下面是生路。”萧辰笃定，“我能感应到，下面有阵法核心，冰魄狼不敢靠近。”
他看向林晏：“信我吗？”
林晏毫不犹豫：“信！”
他抓住萧辰的手：“要跳一起跳！”
赵雨薇和孙慎对视，一咬牙：“跳！”
四人纵身跃下深渊。
冰魄狼追到崖边，嘶吼着，却不敢跳下，徘徊片刻后悻悻退走。
深渊很深。下坠过程中，寒气刺骨，灵力运转几乎停滞。萧辰强提最后力气，催动寒气托举四人，减缓下坠速度。
不知坠了多久，终于落地。
是个冰窟。四周冰壁晶莹剔透，中央有一汪寒潭，潭水湛蓝，散发着惊人寒气。潭边有座冰雕莲台，台上坐着……一具骷髅。
骷髅身着古袍，骨骼晶莹如玉，手中捧着一卷玉简。
“这是……上古修士坐化之地？”孙慎震惊。
赵雨薇仔细感应，脸色一变：“此地有天然禁制，我们出不去了！”
冰窟四周确实有看不见的屏障，隔绝内外。
萧辰盘膝坐下，吞下丹药调息。他伤势很重，需要时间恢复。
林晏守在旁边，眼睛通红：“都怪我……要不是我坚持要探索那条裂缝……”
“不怪你。”萧辰打断他，“秘境本就危险。”
“可是你……”
“我没事。”萧辰闭目调息。
赵雨薇和孙慎检查冰窟。除了寒潭和骷髅，再无他物。玉简上有禁制，打不开。
三天过去。萧辰伤势稍缓，但依旧虚弱。食物和丹药所剩无几，寒气侵蚀下，林晏三人状态越来越差。
“这样下去，我们会冻死在这里。”孙慎脸色发青。
萧辰看向寒潭。潭水寒气最浓，但潭底隐约有灵光闪烁。
“潭底有东西。”他说。
“你要下去？”赵雨薇惊道，“这寒潭连神识都能冻结，下去必死！”
萧辰没说话。他走到潭边，伸手探入潭水。刺骨寒意瞬间蔓延，手臂结冰。但他运转《九霄寒玉诀》，寒气被转化为灵力，反而有滋养之效。
“我能下。”他做出判断。
“我跟你一起！”林晏站起来。
“你不行。”萧辰摇头，“你的灵力属性相克，下去撑不过三息。”
“可是……”
“等我。”萧辰脱下外袍，只着单衣，纵身跃入寒潭。
潭水冰冷刺骨。即使有《九霄寒玉诀》护体，萧辰也感觉血液都要冻结。他全力运转功法，下潜。
越往下，压力越大，寒气越重。潭底有微弱灵光，是一块冰蓝色晶石，拳头大小，散发着一圈圈寒气波纹。
萧辰游过去，伸手抓向晶石。
就在触碰瞬间，晶石光芒大放。一道冰冷神念冲入他识海：
“后世小辈……能至此地，便是有缘……此乃‘玄冰之心’，吾一生修为所凝……得之可掌玄冰秘境……”
神念断断续续，是那坐化修士所留。
“吾设三重考验……一为寒气抗性，你已过……二为心性……”
神念化作幻境。
萧辰眼前一花，发现自己站在九霄仙宗山门。银杏树下，林晏对他笑：“萧辰，咱们以后就在这儿盖间茅屋吧？”
画面一转，是大婚之夜。林晏捏碎他的金丹，眼神冰冷：“你挡了师尊的路。”
画面再转，是雷劫之中。他抱着林晏尸体，仰天嘶吼：“天道不公——！”
幻境真实，心魔丛生。
萧辰站在原地，眼神却清明。
“假的。”他喃喃道。
幻境破碎。
神念继续：“三为抉择……玄冰之心可助你直入元婴，但也需付出代价……你将与秘境绑定，此生不得离开……”
萧辰沉默。
元婴，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境界。有了玄冰之心，他能在十年内突破元婴，省去百年苦修。
但代价是囚禁于此。
他想起林晏在月下拉钩的笑容：“等咱们都成了元婴真君，就结伴游历三界吧？”
想起娘亲临终嘱托：“辰儿，好好活着……”
想起云崖真君的期望：“莫负师门……”
许久，他开口：“我拒绝。”
神念似乎有些意外：“为何？元婴大道，多少人求而不得。”
“大道虽好，非我所愿。”萧辰平静道，“我要活着出去。外面……有人在等我。”
神念沉默片刻，笑了：“善……道心坚定，不为外物所惑……此晶石你可取走，无需代价……”
光芒收敛，晶石落入萧辰手中。
他握紧晶石，浮出水面。
潭边，林晏三人已经冻得脸色发紫。看到他出来，林晏眼睛一亮：“萧辰！”
萧辰将晶石放在地上。晶石散发温和寒气，形成一个护罩，隔绝外界严寒。冰窟温度回升。
“这是玄冰之心，秘境核心。”萧辰简单解释，“有它在，寒气伤不到我们。”
赵雨薇和孙慎大喜。
萧辰继续道：“炼化此物，可掌控秘境部分权限，找到出路。”
他盘膝坐下，开始炼化。晶石中蕴含磅礴冰灵气，还有那位上古修士的部分感悟。炼化过程很顺利，三天后，他睁开眼。
“找到了。”他指向冰窟一侧，“那里有隐藏传送阵，可传送到秘境入口附近。”
四人来到冰壁前。萧辰催动玄冰之心，冰壁融化，露出一个古老传送阵。
“走。”
踏入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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