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穆明轩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肩上背着药篓，手中握着一把磨损严重的药锄。这是他在穆家唯一的“特权”——可以进入后山外围采药，用草药换取微薄的报酬。
“怜儿，我出门了。今日去东山崖，那里或许有赤星草。”穆明轩回头对院内说。
穆怜儿从屋里探出头，眼中满是担忧：“东山崖太陡了，明轩哥哥，要不还是去老药谷吧？”
“老药谷的药昨日被穆明川的人搜刮过了。”穆明轩摇头，“放心，我下午便回。你锁好门，除了李婶送饭，谁叫都别开。”
“嗯，我等你回来。”穆怜儿用力点头。
穆明轩转身没入晨雾中。他的背影单薄却挺拔，像一株在石缝中生长的竹子。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小径尽头，穆怜儿才关上院门，插上门栓。她拿起扫帚，开始像往常一样打扫院子。院角那几株野花开得正好，她浇水时忍不住露出笑容。
然而，这短暂的平静并未持续多久。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阵粗暴的拍门声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开门！穆明轩，给我滚出来！”
是穆明川的声音。
穆怜儿心中一紧，下意识后退一步。她想起明轩哥哥的叮嘱，没有作声。
“装死是吧？”穆明川冷笑一声，“昨天让你扫我院子，你跑得倒快。今天我看你还往哪儿躲！”
“砰！”
院门被一脚踹开。本就破旧的门板应声而裂，木屑飞溅。
穆明川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目光在简陋的院子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脸色发白的穆怜儿身上。
“哟，那小杂种不在？”穆明川挑眉，“正好。”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穆怜儿强自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的恐惧。
“干什么？”穆明川嗤笑，“昨天穆明轩那废物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你说我要干什么？”
他使了个眼色，一个跟班立刻朝屋里走去。
“别进去！”穆怜儿想阻拦，却被另一个跟班一把推开，踉跄着摔倒在地。
“小丫头片子，一边待着去！”
穆明川径直走进屋里，目光扫过那些简陋的家具，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他走到墙角堆放草药的地方，抬脚就踹。
“哗啦——”
晒干的草药散落一地。
“就这些破烂，也值得当宝贝？”穆明川冷笑，又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木架。上面穆怜儿小心存放的碗碟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屋外，穆怜儿爬起来，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眼睛红了：“别砸了！求求你们，别砸了！”
那是她和明轩哥哥一点一点攒下来的家当啊！
穆明川从屋里走出来，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落在穆怜儿身上，忽然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说起来，这小丫头长得倒是不错。再过两年，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穆怜儿浑身一颤，连连后退。
“不过现在嘛……”穆明川弯腰，捡起地上一个破旧的布偶——那是穆明轩几年前给她缝的，她一直当宝贝收着。
“还给我！”穆怜儿失声叫道。
穆明川却恶劣地一笑，双手一扯——
“刺啦”一声，布偶被撕成两半，里面的棉絮飘散出来。
穆怜儿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
“哭？哭什么哭？”穆明川将破布偶扔在地上，又狠狠踩了几脚，“我告诉你，今天这只是开始。从今往后，我见你们一次，砸一次。除非……”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除非穆明轩那废物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说自己是野种，是穆家养的一条狗。”
穆怜儿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地流，却倔强地摇头：“明轩哥哥不会的……他不会……”
“不会？”穆明川脸色一沉，“那你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他一挥手：“给我砸！全砸了！”
两个跟班立刻行动起来。院子里晒药的簸箕被踢翻，水缸被推倒，穆怜儿精心照料的那几株野花被连根拔起，踩进泥里。
“不要……不要……”穆怜儿徒劳地想阻止，却被一次次推开。
不到一刻钟，原本虽然简陋却整洁的小院，已是一片狼藉。屋里屋外，能砸的几乎全砸了，能毁的几乎全毁了。
穆明川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拍了拍手：“走。明天再来看看，要是他们还不识相……”
他冷笑着，带着跟班扬长而去。
院子里只剩下穆怜儿一个人。
她呆呆地站在废墟中央，看着满地的狼藉，看着那几株被踩烂的野花，看着地上被撕成两半、沾满泥土的布偶。
眼泪模糊了视线。
她慢慢地蹲下身，颤抖着捡起布偶的两半，试图把它们拼在一起，可是棉絮已经漏光了，再也拼不回去了。
她抱着破布偶，坐在废墟里，无声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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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时，穆明轩回来了。
他今日运气不错，在东山崖的峭壁上采到了三株赤星草，还意外发现了一小片十年生的青灵藤。这些药材送到镇上药铺，能换回不少铜钱，或许还能给怜儿扯块新布做衣裳。
想到怜儿看到新衣裳时的笑容，穆明轩的脚步轻快了几分。
然而，当他走近小院，看到那扇被踹烂的院门时，心中猛地一沉。
“怜儿！”
他冲进院子，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院子像是被风暴席卷过一般，满地狼藉。水缸碎了，药草混着泥土散落一地，几株野花被连根拔起踩烂，屋里隐约可见桌椅翻倒，碗碟破碎。
而在那片废墟中央，穆怜儿抱着一个破布偶，蜷缩着坐在那里。她脸上泪痕未干，眼睛红肿，听到他的声音，缓缓抬起头。
那眼神，让穆明轩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空洞，绝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怜儿……”穆明轩声音发颤，快步上前，“发生什么事了？谁干的？”
穆怜儿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她只是把怀里的布偶抱得更紧了些，眼泪又涌了出来。
穆明轩的目光落在那个被撕成两半的布偶上，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他做的。
五年前，怜儿刚来的时候，整夜做噩梦哭醒。他翻遍了杂物堆，找了些破布和旧棉絮，笨手笨脚地缝了这个布偶给她。她抱着它，终于能安稳入睡。
这些年，无论多破旧，她都小心收着，偶尔缝补，视若珍宝。
现在，它被撕成两半，脏兮兮地躺在她怀里。
一股冰冷的怒意，从穆明轩的脚底直冲头顶。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又在下一刻沸腾。
“是穆明川。”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不是疑问，是确定。
整个穆家，会做这种事的，只有他。
穆怜儿终于哭出声来，断断续续地说：“他……他带人来的……砸了所有东西……说明天还要来……除非你……你跪在他面前……”
穆明轩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时，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眸里，燃起了冰冷的火焰。
“怜儿，在这里等我。”他轻声说，声音平静得可怕。
“明轩哥哥，你要去哪里？”穆怜儿惊慌地抓住他的衣袖，“别去……他们人多……你会吃亏的……”
穆明轩轻轻掰开她的手，将她扶到一旁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又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等我回来。”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出院子。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背影不再单薄，而是绷紧如一张满弓，积蓄着即将爆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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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明川的院子在穆府西侧，是年轻一辈中最好的一处。此时，院中正传出嬉笑声。
“明川哥，今天可真解气！看那小丫头哭的，哈哈哈！”
“就是，穆明轩那废物回来看到，脸色一定很好看！”
穆明川坐在石凳上，端着茶杯，得意地笑道：“这才刚开始。明天再去，要是他们还敢硬气，我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
院门被一股大力轰然推开。
穆明轩站在门口，一身粗布衣衫在晚风中猎猎作响。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睛，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刺向穆明川。
院子里的笑声停了。
两个跟班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穆明轩——那个总是沉默隐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养子，此刻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穆明川也是一愣，随即恼羞成怒：“穆明轩？你好大的胆子，敢闯我的院子？”
穆明轩一步步走进院子，声音平静却冰冷：“今天下午，是你带人砸了我的院子？”
“是又怎么样？”穆明川站起身，嗤笑道，“怎么，不服气？我告诉你，我就是砸了，不仅今天砸，明天还砸，以后天天砸！除非你……”
“跪下磕头，说自己是野种，是穆家养的狗。”穆明轩替他说完，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弧度，“这话，是你说的？”
穆明川被他这反常的态度弄得有些发毛，但很快又挺起胸膛：“是我说的！怎么，你想动手？区区初灵二级，也配？”
穆明轩不再说话。
他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废话，身形如猎豹般窜出，直扑穆明川。
“找死！”穆明川怒喝一声，初灵五级的气息全面爆发，淡青色的源气包裹拳头，一拳轰出！
这一拳他用了七成力，足以将寻常初灵三级打得吐血倒飞。
然而穆明轩不闪不避，同样一拳迎上！
“砰！”
双拳相撞，气浪翻涌！
穆明川脸色骤变——他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力量从穆明轩的拳头上传来，冰冷、死寂，仿佛能吞噬生机！他的源气竟被那力量腐蚀、消散！
“什么鬼东西？！”穆明川骇然收拳后退。
穆明轩却如影随形，第二拳已至面门！
这一拳，快得超出了穆明川的反应极限。他只能勉强侧头，拳头擦着他的脸颊划过，火辣辣的疼。
“你——”穆明川又惊又怒，彻底收起轻视，源气全力运转，“青风掌！”
掌风呼啸，带着切割之力。这是穆家黄阶中品武技，他已修炼到小成。
穆明轩眼神冰冷，脚下步法变幻，竟险之又险地避开掌风，同时一记膝撞顶向穆明川腹部。
同样的招式，昨天他对穆明山用过。
但今天这一击，更快，更狠，更准！
“呃！”穆明川腹部剧痛，闷哼着弯下腰。
穆明轩没有丝毫停顿，手肘如锤，狠狠砸在穆明川后颈！
“噗通！”
穆明川跪倒在地，头晕目眩，险些昏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两个跟班这才反应过来，怒吼着扑上来。
穆明轩头也不回，反手两拳。
“砰砰！”
两声闷响，两个跟班倒飞出去，撞在院墙上，滑落在地，痛苦呻吟。
院子里死一般寂静。
穆明川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穆明轩一脚踩在背上，重新按回地面。
“你……你敢……”穆明川又惊又怒，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恐惧。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初灵五级的修为，竟然在穆明轩手下走不过三招！
“我问你。”穆明轩俯身，声音低如耳语，却冰冷刺骨，“是谁给你的胆子，动我院子里的东西？”
“我……我是穆家嫡子！我爹是家主！”穆明川嘶声道，“你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还有那个小贱人，我要把她卖到窑子里——”
“咔嚓！”
穆明轩踩在他背上的脚猛地用力。
骨头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啊——！”穆明川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一脚，是为怜儿被你推倒。”穆明轩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下一脚，是为被你撕坏的布偶。”
“不……不要……我错了……明轩……明轩哥……我错了……”穆明川终于怕了，痛哭流涕地求饶。
“错了？”穆明轩冷笑，“太晚了。”
他抬起脚，就要落下——
“住手！”
一声怒喝从院外传来。强大的威压笼罩整个院子，让穆明轩的动作微微一滞。
穆长峰，穆家家主，战神境强者，此刻脸色铁青地站在院门口。他身后跟着数名穆家长老和护卫。
看到院中的景象，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穆明川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背脊扭曲，惨不忍睹。两个跟班昏迷不醒。而穆明轩，那个他们眼中的废物养子，正踩在穆明川身上，眼神冷得吓人。
“孽障！还不放开明川！”穆长峰怒喝，战神境的威压如山岳般压向穆明轩。
穆明轩身体一沉，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他缓缓移开脚，转过身，直面穆长峰。
“家主。”他声音平静，“穆明川带人毁我院落，欺辱怜儿，此事该如何处置？”
“处置？”穆长峰气极反笑，“你以下犯上，重伤嫡子，还敢问如何处置？来人，给我拿下这孽种！废去修为，逐出穆家！”
几名护卫应声上前。
穆明轩擦去嘴角血迹，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满是讥讽：“以下犯上？嫡子？原来在穆家，道理是分嫡庶的。他毁我住处，欺我家人，便是理所应当。我还手，便是以下犯上。”
他环视一周，目光扫过那些或冷漠、或厌恶、或幸灾乐祸的脸：“好一个穆家。我穆明轩今日，领教了。”
“还敢嘴硬！”一名长老喝道，“速速拿下！”
护卫们扑了上来。
穆明轩眼中厉色一闪，不退反进，竟是主动迎上！他体内那股冰冷死寂的力量再次涌动，一拳轰出，当先一名护卫竟被震退三步！
“什么？！”众人大惊。
这护卫可是初灵八级！
穆明轩状若疯虎，完全不顾自身防御，只攻不守。那股诡异的力量让他每一击都带着腐蚀生机的能力，竟暂时挡住了数名护卫的围攻。
但他终究境界太低，很快便伤痕累累，鲜血染红衣襟。
“明轩哥哥——！”
一声凄厉的呼喊从人群后传来。
穆怜儿不知何时跑了过来，看到满身是血的穆明轩，泪水夺眶而出。她想冲过去，却被一名护卫拦住。
“怜儿……回去……”穆明轩分神看去，胸口立刻挨了一掌，吐血倒飞。
“不——！”穆怜儿尖叫。
穆长峰眼神冰冷，看着倒在地上的穆明轩，又看了看哭成泪人的穆怜儿，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他忽然抬手，一道凌厉的源气如箭矢般射向穆怜儿！
这一击，足以要了这毫无修为的小丫头的命！
“既然你们兄妹情深，那就一起上路吧！”
“怜儿——！”
穆明轩目眦欲裂，想要扑过去，却已来不及。
那道源气箭矢，瞬息间已至穆怜儿面前。
死亡的阴影笼罩。
穆怜儿睁大眼睛，瞳孔中倒映着那道致命的流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时间，仿佛静止了。
那道源气箭矢停在穆怜儿眉心前三寸，再无法前进分毫。
一道柔和却不容置疑的白光，毫无征兆地笼罩了整个院子。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威严，让在场所有人，包括战神境的穆长峰，都感到灵魂深处的战栗。
白光中，一道身影缓缓显现。
素白长袍，俊美得不似凡人的面容，周身笼罩着淡淡的神性光晕。
张语萱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穆长峰身上。
只一眼。
“噗通！”
穆长峰如遭重击，双膝一软，竟是直挺挺地跪倒在地，额头冷汗涔涔，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神……神威……”他声音颤抖，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其余穆家众人更是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张语萱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走到穆怜儿身边，伸手轻轻拂过。那道源气箭矢无声消散。
“没事了。”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穆怜儿愣愣地看着他，又看向不远处浑身是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穆明轩，眼泪又涌了出来。
张语萱这才将目光转向穆明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恢复平静。
“穆家主。”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两个孩子，我带走了。”
穆长峰猛地抬头，脸色惨白：“神使大人……这……这孽……这孩子是我穆家养子，他重伤我儿，按家规……”
“家规？”张语萱轻轻重复这两个字，语气平淡，却让穆长峰浑身一颤。
“你的家规，大不过元殿的规矩。”张语萱淡淡道，“此人，是元殿选定之人。你有意见？”
元殿！
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响。
那是圣灵大陆至高无上的存在，是传说中神明的代言之地！别说穆家，就是统治这片地域的王朝，在元殿面前也如蝼蚁！
穆长峰彻底瘫软在地，连连磕头：“不敢！不敢！神使大人恕罪！是穆某有眼无珠，冒犯了元殿选定之人！穆某该死！穆某该死！”
张语萱不再看他，走到穆明轩身边，伸手虚按。
柔和的白光涌入穆明轩体内，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愈合，虽然内伤未愈，但已能勉强站起。
“能走吗？”张语萱问。
穆明轩看着他，又看向不远处的穆怜儿，点了点头。
张语萱转身，朝院外走去。穆明轩拉起穆怜儿的手，紧紧握住，跟在他身后。
三人就这样在穆家众人恐惧敬畏的目光中，缓缓走出院子，走出穆府，消失在暮色尽头。
直到那白光彻底消失，穆长峰才敢喘口气，浑身已被冷汗浸透。
他看向不远处奄奄一息的儿子穆明川，眼中没有心疼，只有后怕和愤怒。
“元殿……元殿怎么会……”一名长老颤声问。
“闭嘴！”穆长峰低吼，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望着穆明轩三人离去的方向，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而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穆明川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怨毒和疯狂。
穆明轩……元殿……
“我……一定要报仇……”他嘶哑地低语，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黑夜降临。
穆府的这场风波，却刚刚开始传向外界。
而离开穆府的三人，已踏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暮色中，张语萱走在前面，白衣在晚风中微微飘动。他忽然开口，声音平淡：
“从今日起，你们与穆家再无瓜葛。”
“我叫张语萱。未来一段时间，会是你们的引路人。”
“做好准备，你们的人生，从现在开始，彻底改变了。”
穆明轩握着穆怜儿的手，回头看了一眼逐渐远去的穆家高墙，眼中最后一丝留恋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的冷光。
新的篇章，就此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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