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透过雕花木窗洒进屋内。
穆明轩睁开眼睛,一时间有些恍惚。身下是柔软舒适的床铺,盖着干净清爽的薄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他过去十五年睡惯的硬板床、破旧被褥、混杂着草药与霉味的房间截然不同。
这里是张语萱的居所——城外一座看似普通、内部却别有洞天的清静小院。
昨日离开穆家后,张语萱带着他们来到这里,简单安置便离开了。穆明轩和叶怜雪都身心俱疲,几乎是倒头就睡。
“醒了?”
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张语萱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依旧是那一身素白长袍,晨光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柔和光晕,衬得他愈发不像凡人。
穆明轩立刻坐起身:“前辈。”
“叫我先生即可。”张语萱走进房间,目光在他身上扫过,“伤势如何?”
穆明轩活动了一下身体,惊讶地发现除了些许虚弱感,昨日那些皮开肉绽的伤口竟已愈合大半,只留下淡淡的粉色疤痕。
“好多了,多谢先生。”他真心实意地道谢。
张语萱微微颔首,走到桌边坐下:“既然醒了,便说正事。我受元殿之命,负责引你踏上修行路。但有些事,需提前与你说明。”
穆明轩心中一凛,下床站好:“请先生指教。”
“第一,我虽是你的引路人,但我修的是光明之道,与你体质相冲,无法传授你核心功法。”张语萱语气平淡,“我能教你基础,为你解惑,送你入学院学习,但真正的路,要靠你自己走。”
穆明轩沉默片刻,问:“敢问先生,我的体质……有何特殊?”
张语萱看了他一眼:“你心中已有猜测,不是吗?”
穆明轩抿了抿唇。昨日与穆明川交手时体内涌出的那股冰冷死寂的力量,还有梦中那个低沉的声音……
“我的父亲……是谁?”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张语萱没有正面回答,“现在知道太多,对你无益。”
穆明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疑问:“我明白了。那么第二件事是?”
“第二,”张语萱手指轻敲桌面,“怜雪那丫头,身份不简单。她留在你身边是她的选择,但你需知道,她并非凡人,未来必有她的道路。你们可以互相扶持,但莫要成为彼此的枷锁。”
叶怜雪的身份……
穆明轩想起五年前在山脚捡到她时,她浑身是伤却衣衫华贵,身上佩戴的饰品即便沾满血污也难掩不凡。还有她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有时会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怜儿她……会有危险吗?”他问。
“暂时不会。”张语萱道,“有我在,无人能动她。但将来如何,取决于你们能走到哪一步。”
穆明轩握紧拳头:“我会变强,强到足以保护她。”
张语萱不置可否,站起身:“今日你先随我去一个地方。怜雪那丫头,我与她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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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叶怜雪已经起身,正坐在石凳上,有些不安地绞着手指。看到张语萱和穆明轩出来,她立刻站起来:“先生,明轩哥哥。”
“怜儿,我与先生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们回来。”穆明轩柔声道。
叶怜雪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还是乖巧点头:“嗯,我等你。”
张语萱看了她一眼:“你随我来。”
叶怜雪愣了愣,看向穆明轩。穆明轩冲她点点头,她才跟着张语萱走向另一间屋子。
屋内布置简洁,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张语萱示意叶怜雪坐下,自己则站在窗边,背对着她。
“叶怜雪。”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全名。
叶怜雪身体微颤:“先生……”
“你的记忆,恢复了几成?”张语萱直接问道。
叶怜雪脸色一白,手指收紧:“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五年前,神界有神明之女坠落凡间,下落不明。”张语萱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那位神明,名为叶零川。他的妻子,叫林阳雪。”
叶怜雪的眼睛缓缓睁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你腰间的雪玉,是林阳雪以自身神血温养千年的护身神物。即便你记忆被封,神力被锁,它也一直在保护你。”张语萱的视线落在她腰间——那里贴身佩戴着一枚不起眼的白色玉佩,正是五年前穆明轩发现她时,她紧紧握在手中的东西。
叶怜雪的手下意识地捂住腰间,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爹……娘……”她喃喃道,声音哽咽。
“你想起来了?”张语萱问。
叶怜雪摇头,又点头:“只有一些碎片……温暖的宫殿……娘亲抱着我唱歌……爹爹教我写字……然后……很疼……一直在下坠……”
她捂住头,痛苦地皱眉。
张语萱抬手,一道柔和白光没入她眉心。叶怜雪感觉那股刺痛缓解了许多,情绪也渐渐平复。
“你的记忆和力量被封印,是为了保护你。”张语萱道,“当年神界动荡,你父母将你送下凡间,托我照看。如今你既已在此,我便需告诉你真相。”
叶怜雪擦去眼泪,抬起头:“先生……您认识我爹娘?”
“旧识。”张语萱简单带过,“他们让我问你,若你想回去,随时可以。”
叶怜雪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摇头:“我不回去。”
“为何?神界有你的父母,有锦衣玉食,有无上尊荣。留在这里,你只是个凡人,甚至可能面临危险。”
“因为明轩哥哥在这里。”叶怜雪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这五年,是他捡回我,是他求穆家收留我,是他把食物省给我吃,是他保护我不被别人欺负。在我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是他给了我一个家。”
她站起来,朝张语萱深深鞠躬:“先生,谢谢您告诉我这些。也请您转告爹娘,怜雪现在过得很好,有想要守护的人。等有一天……等我和明轩哥哥都变得很强很强,强到可以面对一切的时候,我会回去看他们。”
张语萱静静地看着她,许久,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既然如此,便随你。”他道,“不过你要记住,你的身份特殊,未来若力量觉醒,必会引来觊觎。在你足够强大前,莫要轻易暴露。”
“怜雪明白。”叶怜雪用力点头。
“另外,”张语萱顿了顿,“穆明轩那小子的路,不会平坦。他的身份……比你想象的更复杂。你若决意陪他走下去,便要做好面对风浪的准备。”
叶怜雪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被坚定取代:“无论明轩哥哥要去哪里,遇到什么,我都会陪着他。”
张语萱不再多言,挥了挥手:“去吧。今日我与他说的话,你可选择告诉他,或不告诉。这是你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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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穆明轩跟着张语萱来到城中一处偏僻的巷子。
巷子尽头是一家不起眼的小铺子,招牌上写着“渊金源纹坊”,字迹歪歪扭扭,像是随手涂鸦。
铺子里光线昏暗,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泛着金属光泽的矿石、颜色诡异的液体、不知名兽类的骨骼、晒干的奇特植物……空气中混杂着铁锈、药剂和尘土的味道。
柜台后,一个满头乱发、胡子拉碴的老头正趴在那里打盹,鼾声震天。
张语萱走上前,敲了敲柜台。
老头没醒。
张语萱又敲了敲。
鼾声依旧。
穆明轩正想着要不要出声,却见张语萱手指一弹,一点白光没入老头额头。
“哎哟!”老头猛地跳起来,脑袋“砰”地撞在身后的架子上,几个罐子摇晃欲坠。
“哪个王八蛋敢吵老子睡觉——”老头骂骂咧咧地睁开眼,看到张语萱,骂声戛然而止,表情瞬间从愤怒变成谄媚,“哟,是张先生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他手忙脚乱地清理出一张堆满杂物的椅子,用袖子擦了又擦。
张语萱没有坐,开门见山:“渊金,给你带了个学徒。”
老头——渊金这才注意到后面的穆明轩,上下打量几眼,撇了撇嘴:“这小子?细皮嫩肉的,能吃得消源纹的苦?张先生,您也知道,干我们这行,既要耐得住寂寞,又要扛得住反噬,还得有那个天赋……”
“他父亲是朝陆天。”张语萱淡淡道。
渊金的话卡在喉咙里,眼睛猛地瞪大,像是见了鬼一样盯着穆明轩:“朝……朝陆天的儿子?死神血脉?”
他一下子蹿到穆明轩面前,几乎贴到他脸上,鼻子抽动着嗅了嗅:“嘶……好像真有那股子死气……但很淡……被封印了?”
“所以需要源纹辅助。”张语萱道,“他的基础,你来打。三个月,我要看到他初步掌握基础源纹绘制,并能将其运用于实战。”
渊金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表情严肃起来:“张先生,您这是给老头子出难题啊。死神血脉……那可是出了名的难搞,一个不小心,源纹反噬能要人命!”
“所以找你。”张语萱看着他,“整个青云城,论源纹造诣和胆子,你排第一。”
渊金嘿嘿笑了两声,有些得意,但很快又苦着脸:“可是……”
“报酬加倍。”张语萱打断他。
渊金眼睛一亮,搓着手:“这个……既然张先生如此看重,老头子我就勉为其难……”
“别装了。”张语萱毫不留情地拆穿,“你研究了半辈子特殊血脉与源纹的契合,如今送上门一个活样本,你心里怕是乐开花了吧?”
渊金被说中心事,老脸一红,干咳两声:“那什么……小子,你叫什么?”
“晚辈穆明轩。”穆明轩躬身行礼。
“穆?”渊金挑眉,“你不是姓朝?”
“养父姓穆。”穆明轩平静道。
渊金看了张语萱一眼,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便也不多问,拍了拍穆明轩的肩膀:“行吧,小子。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渊金的学徒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源纹一道,枯燥艰苦,还有性命之危。你要是吃不了苦,或者没那个天赋,趁早滚蛋,别浪费我时间。”
“晚辈明白。”穆明轩点头。
张语萱见事情敲定,对穆明轩道:“你在此学习,傍晚自己回去。怜雪那边,我已安置妥当。”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白衣飘飘,转眼消失在巷口。
渊金看着他的背影,嘀咕了一句:“还是这么神出鬼没……”
然后他转过头,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狂热的表情,盯着穆明轩:“小子,脱衣服。”
“啊?”穆明轩一愣。
“啊什么啊,让你脱就脱!”渊金不耐烦道,“我得先看看你的身体情况,经脉走向,血脉浓度,才能决定怎么教你!”
穆明轩迟疑片刻,还是解开外衣,露出上身。
少年的身体略显瘦削,但线条流畅,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伤痕——新旧交叠,有些是昨日留下的淡粉色疤痕,更多是陈年旧伤,深浅不一,记录着过往的艰辛。
渊金却仿佛没看见那些伤,他不知从哪摸出一个放大镜似的工具,还有几支闪烁着微光的笔,开始在穆明轩身上比比划划,嘴里念念有词:
“肩井穴略有淤塞……气海偏左三分……嗯?心脉处有隐晦封印……果然是死神血脉的自我保护机制……”
他的手指在某些穴位按压,偶尔用那发光的笔轻轻一点。穆明轩感到一丝丝微弱的暖流或凉意渗入体内,在经脉中游走。
“好了。”半晌,渊金收起工具,表情有些复杂,“小子,你这种情况,我也是头一次见。”
“前辈,我的身体……有问题吗?”穆明轩问。
“问题大了!”渊金瞪眼,“你体内有两种力量在打架!一种是你的本源——死神血脉的力量,至阴至寒,主死亡寂灭。另一种……像是某种封印残留的光明之力,温和却顽固,在压制前者。”
穆明轩心中一动。光明之力……难道是张先生?
“这两股力量在你体内形成脆弱的平衡,让你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但一旦你开始修行,尤其是激发死神血脉,平衡就会被打破。”渊金摸着下巴,“所以张先生让你学源纹,是想用源纹作为缓冲和引导,让你能逐步掌控那股力量,而不是被它吞噬。”
“吞噬?”穆明轩皱眉。
“死神血脉,顾名思义,与死亡同行。”渊金难得严肃,“若控制不好,它会先吞噬你自己——生机、情感、乃至灵魂。历史上不是没有死神血脉的觉醒者最终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
穆明轩沉默。
“怕了?”渊金挑眉。
“不怕。”穆明轩摇头,“我必须掌控它。我要变强。”
渊金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行,有种!那咱们就从最基础的开始!”
他走到一堆杂物里翻找,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大箱子,“砰”地打开。里面是厚厚的兽皮卷、金属片、石板,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复杂纹路。
“这些,是源纹的基础图谱。”渊金抽出一张兽皮卷铺在桌上,“源纹,本质上是将天地源气的运行规律,用特定的纹路‘书写’出来。不同的纹路组合,能产生不同的效果——增幅力量、加速愈合、凝聚元素、甚至沟通法则!”
他指着兽皮卷上最简单的几个纹路:“今天,你就学这三个:聚气纹、固本纹、轻身纹。把它们刻进脑子里,然后——”
他扔给穆明轩一块巴掌大的灰色石板和一支刻刀:“试着在空源石板上复刻出来。记住,纹路的角度、深浅、连贯性,差一丝一毫,效果天差地别,甚至可能引发源气暴走!”
穆明轩接过石板和刻刀,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兽皮卷上。
聚气纹,形如漩涡,能小幅提升周围源气浓度。
固本纹,状若磐石,可暂时强化身体防御。
轻身纹,似流风拂柳,能减轻自身重量。
三个纹路都不复杂,但每一个转折、每一条弧线,都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
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反复勾勒。一刻钟后,他睁开眼,拿起刻刀。
“嗤——”
刻刀落在石板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穆明轩全神贯注,手腕稳如磐石,刀尖沿着脑海中勾勒的轨迹移动。
然而,就在他刻到聚气纹第三个转折处时,石板突然轻微一震!
“咔嚓!”
一道裂痕从纹路上蔓延开来,紧接着整块石板内部的源气紊乱、暴走——
“砰!”
石板炸裂,碎屑四溅!
穆明轩脸上被划出几道血痕,但他眼睛都没眨,只是盯着地上碎裂的石板,眉头紧锁。
“源气注入不均匀,转折处力道过重。”渊金在旁边点评,毫不客气,“再来!”
穆明轩默默拿起第二块石板。
“砰!”
第二次,在固本纹收尾处炸裂。
第三次,轻身纹才刻到一半就失控。
第四次、第五次……
一个时辰过去,穆明轩脚边堆了二十多块碎裂的石板,脸上、手上添了不少细小的伤口。他的额角渗出汗水,呼吸微乱,但眼神依旧专注。
渊金从一开始的冷眼旁观,到后来眼中渐渐露出讶异。
这小子……心性够坚韧。
一般人连续失败这么多次,早就心态崩溃,或者开始质疑自己了。他却仿佛不知道挫败为何物,每一次失败后,只是短暂思考,便重新开始。
而且渊金注意到,穆明轩每一次的进步都肉眼可见——纹路越来越流畅,源气的注入越来越平稳。到第二十五块石板时,聚气纹已经完成了九成,只在最后收尾时出了一丝偏差导致失败。
“停。”渊金忽然开口。
穆明轩停下刻刀,看向他。
“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失败吗?”渊金问。
“控制力不足。”穆明轩回答。
“错。”渊金摇头,“是你太‘用力’了。”
他走到穆明轩身边,拿起刻刀和一块新石板:“看好了。”
刻刀落下,动作看似随意,却行云流水。纹路在石板上蔓延,深浅如一,弧线圆润,整个过程没有丝毫滞涩,仿佛不是在雕刻,而是在书写。
三息之后,一个完整的聚气纹呈现在石板上,纹路微微发光,周围的源气果然开始缓慢向石板汇聚。
“源纹,是沟通天地的语言。”渊金放下刻刀,“语言需要节奏,需要呼吸。你绷得太紧,每一刀都像在战斗,源气也跟着紧绷,自然容易失控。”
他指了指穆明轩的心口:“放松。让源气随着你的呼吸流动,让刻刀随着你的心跳起伏。你不是在‘刻’,你是在‘引’——引导源气,按照天地既定的轨迹行走。”
穆明轩若有所思。
他闭上眼,调整呼吸,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脑海中不再刻意勾勒纹路的形状,而是去感受那些弧线中蕴含的“势”——聚气纹如漩涡吸纳,固本纹如磐石坚守,轻身纹如清风流转。
半晌,他睁开眼,拿起刻刀。
这一次,他的动作变了。
不再紧绷,不再刻意,手腕轻柔转动,刻刀划过石板的轨迹自然圆融。他不再去想“这里要转折”“那里要收力”,而是顺着那股“势”自然而然地行走。
纹路在石板上延伸,一气呵成。
当最后一笔落下,整个聚气纹微微一亮,随后光芒内敛。石板完好无损,纹路清晰流畅,周围的源气开始缓缓向石板汇聚,虽然效果不如渊金刻的那般明显,但确确实实成功了!
穆明轩看着手中的石板,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成了!”渊金咧嘴笑了,“不错不错,悟性还可以!接下来是固本纹和轻身纹,今天把这三种基础纹路都掌握,明天我开始教你如何将它们与自身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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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穆明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院。
一整天的高强度学习,精神力的消耗远比体力更甚。他现在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里全是各种源纹图谱在打转。
“明轩哥哥!”
叶怜雪从屋里跑出来,看到他满脸倦容,心疼地拉住他的手:“很累吗?我去给你打水洗漱。”
“还好。”穆明轩勉强笑了笑,“怜儿,你今天……”
“先生和我聊了一些事。”叶怜雪轻声说,帮他拍去肩上的灰尘,“我都知道了。”
穆明轩脚步一顿,看向她。
叶怜雪抬起头,眼睛清澈而坚定:“明轩哥哥,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将来要走什么样的路,我都会陪着你。这是我的选择。”
穆明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所有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消散了大半。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嗯,我们一起。”
晚饭是叶怜雪准备的简单粥菜,虽然味道普通,但穆明轩吃得很香。饭后,张语萱出现了。
“明日,我带你去城外历练。”他对穆明轩说,“光有理论不够,实战才是检验实力的唯一标准。”
“是,先生。”穆明轩点头。
“怜雪留在院中,我会设下结界,安全无虞。”张语萱看向叶怜雪,“你可自行修炼我今日传你的心法,莫要懈怠。”
“怜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