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会意,闪身躲入内室,反手掩紧房门。
时凛瞥了眼略见凌乱的厅堂,方去应门。
“小舅,怎这般迟才开?家父遣我送文书来……”宋泽远嗓音自外传入,隔着门扉,林棉听得影影绰绰。
“东西既到,去罢。”时凛接了文书,毫不客气逐客。
“且慢!”宋泽远凑近,涎着脸道,“尚有桩事——昨夜歌楼那桩,舅父莫再管了,可好?”
时凛眉心一蹙:“此言何意?”
宋泽远猥琐一笑:“就昨夜那小娘子,乖觉稚嫩,闻说还是个完璧,纯得紧……侄儿想尝尝鲜。”
时凛眼睑微跳,不动声色往内室瞥了一眼,容色淡得不带温度:
“不可。”
“为何?”宋泽远不解。往日他荒唐事多了,也未见表舅过问半句。
“她非你能招惹之人。”时凛声线骤冷。
宋泽远犹自不服:“舅父莫不是怜她一副清纯模样?侄儿实言相告,前阵子她为钱欲卖卵,通话时教我暗中听闻了!学中觑着她的人多了,便非侄儿,亦有旁人。横竖皆是一睡,谁睡不是睡?”
闻得此言,时凛眸色沉下几分。
想起昨夜那女子在榻间嘤嘤泣泣,又思及这般多狼盯着,心头一阵烦恶。
“旁人我不管。”他声寒如冰,“至于你——管好你胯下那二两肉。若敢妄为,后果你自知。”
宋泽远不由打了个寒噤。
念及这位表舅往日整治人的手段,终究生了怯意。
“是是是,侄儿不惦记她便是……”
时凛冷睨他一眼,转身往更衣间去:“无事便滚,少在此处聒噪。”
宋泽远望着他背影,无奈一叹。
方欲离去,余光忽瞥见内室门缝下一道纤影——
他一向清冷寡欲的表舅家中,竟藏了人?
还在内室?
莫非……是个女子?
宋泽远玩心顿起,蹑足朝内室走去。
林棉正贴在门后细听外间动静,久不闻声。
下一瞬,紧闭的门扉忽“咔哒”一响——
竟被人自外拧开!
却说那门扇“轰”然洞开,林棉猝不及防,僵立当场,脑中空白一片!
宋泽远半个身子已探进内室,林棉心口骤紧,几欲跳出喉间——
电光石火间,一道身影倏然掠入,高大挺拔如山岳,严严实实将她笼在怀中。熟悉气息扑面而来,林棉惊魂甫定,只觉浑身发软。
“宋泽远,滚出去!”
时凛面色沉如寒潭,厉声呵斥。
“小舅,你房中竟真藏了娇娘?”宋泽远瞠目结舌,赖着不肯走,抻着脖子直往他怀里瞧。
林棉将脸死死埋入男子胸膛,纹丝不敢动。
宋泽远越瞧越觉这背影眼熟,似在何处见过。正欲凑近细看,却被时凛抬腿狠狠踹中膝弯——
“叫你滚,聋了不成?”
这回是真动了怒。那素来冷淡的眸子里透出骇人阴鸷,似下一瞬便要见血。
宋泽远不敢再窥,悻悻退去。
“砰”的一声震响,内室门在他身后重重阖上。
宋泽远撇了撇嘴,心下暗嗤:平日里装得道貌岸然,原来也会将女子藏于宅中,倒比侄儿更会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