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竟,时凛一记冷眼扫来,宋泽远顿时噤声。
“再有下回,教你父亲打断你的腿。”时凛又掷一句。
宋泽远再不敢多言,悻悻瞪林棉一眼,转身去了。
净室复归寂静,唯余二人相对。
时凛垂眸,将她周身打量一番——素白短衫,墨绫窄裙,颈间系着赤色结绦,正是歌楼荐酒侍应的装束。
“奴、奴在此做短工。”林棉低声解释,“方才……谢郎君解围。”
时凛未答,径自踱出净室,倚在外间廊柱暗影里。此处清静,更宜说话。
他朝她勾了勾指,林棉便乖顺近前。
“又缺钱了?”他问。
林棉摇头:“不曾。”
“那为何做这等活计?”
“想攒些银钱。”
时凛静望她片刻,眸色深晦:“欲攒多少?”
“五万。”
时凛眼底掠过一丝难辨情绪,抬手松了松襟口玉扣,喉结微动,方又抬眼看她:
“若攒不足呢?”
“啊?”林棉不解。
“莫非再去卖身?抑或卖卵?”时凛声线沁着薄嘲,凉意隐隐。
林棉面上“轰”地烧透,连耳尖都灼起来。纵她性子软,也受不住这般讥刺。
“奴……并无此意。”
她闷闷垂首,觉得该说个分明:
“奴想攒足五万,还给郎君。”
她骨子里有股倔,只觉自己逻辑方是正理——她要五万,他予十万,这账不对。
时凛闻言,眉心微蹙。
这女学生……莫不是读书读痴了?
“非还不可?”他眯起眼,眸光在她身上细细巡梭。
歌楼这身衣裳极贴身,勾出纤秾合度的一段曲线——腰肢细得不盈一握,双腿笔直修长,颊边犹带稚气的婴儿肥,纯稚里透出不自知的媚。倒教他想起一周前那晚光景。
偏林棉还认真点头:“嗯,要还的。”
时凛倏然逼近,将她笼在自己影子里。那双极深极黑的眸子锁住她,嗓音低哑落在她耳畔:
“既如此……再陪我一夜,抵了那五万,可好?”
林棉闻得这话,脑中“嗡”然一白,万未料他作此要求。
心头鹿撞,怦怦然似欲跃出腔子。
时凛面容一寸寸逼近,眉目清峭如裁,鼻梁几欲触她鼻尖。那身清冽气息袭来,与她呼吸缠在一处。
林棉慌慌侧过脸,声细如羽:“郎君前日嘱咐……七日不可行房。”
“今已满七日,无妨了。”
“可……”
“吾乃太医,吾言为准。”
不待她语毕,时凛已含住那两瓣柔软。修长手掌扣住她后脑,强势固定,不容置喙。
拂在鼻尖的吐息,灼得她满面霞飞。
迷迷糊糊间,林棉只觉神思昏沌——这是她第二回与人唇齿相亲,这滋味竟教她有些沉溺,不知是福是祸。
是夜,头一遭是在车厢里。
第二遭便抵在朱门后。
许是有了上回经验,今夜时凛愈发放纵。他精力惊人之盛,两番连缀,未给她半分喘息之隙。
至末了,林棉双腿软得立不住,纤指抓着他精壮臂膀,委委屈屈腹诽:这人私下定是个闷骚的,回回花样百出,腰肢酸软,从未正经在榻上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