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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星象诡谲,扳指危(二)

甄嬛传之双生王爷:替身夫君归来宠

先帝晚年观测到的“双星”凶兆,指向了“兄弟阋墙”。而当时宫中,已知的皇子双生……或许只有德妃所产、但被隐瞒的允礼允澈兄弟!这恐怕才是雍正对允礼猜忌如此之深、必欲除之而后快的根本原因之一!不仅仅是允礼本身的才能与声望,更因为这该死的“星象预言”,触及了皇帝最深最忌讳的“权力诅咒”——兄弟相残,威胁帝位。而“凤影”,是否也暗指了与“龙”相冲的“凤”,即后宫女子(或许就是与允礼有情的自己)带来的影响?

皇帝从一开始,就把允礼(或许也包括允澈)视作必须拔除的“灾星”。滇南之役是阴谋,囚禁而非立刻杀死,可能既是为了榨取剩余价值(比如允礼可能掌握的某些秘密或人脉),也可能……皇帝内心深处,对这“星象”仍有某种扭曲的畏惧,不敢立刻背负“弑弟”之名,或想用更“隐蔽”的方式应劫?

无论如何,这条线索,将“双生旧秘”与皇帝的杀机,清晰地串联起来。动机明朗,行动逻辑就更容易推断。

几乎在同一时间,允澈那边也冒险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他利用那个贪财的步军统领衙门右翼尉乌苏里氏,许以重金,终于看到了部分有关玄清观的非核心记录副本。其中有一条记载引起他的注意:雍正二年夏,玄清观曾以“防山火、清沟渠”为由,临时增调过一小队(十二人)隶属于内务府护军营的兵丁,带队者姓贺。调令由内务府发出,但批核印章,却有一个极不起眼的、属于养心殿御药房典记的副印。

御药房?一个废弃道观的防汛修缮,为何需要御药房的人经手或知情?联想到那位失踪的温太医……

允澈当机立断,动用最后一点隐秘关系,重金贿赂了乌苏里氏,让他设法查贺姓护军及其小队成员的现状。结果令人心惊:那十二人,在雍正二年底至三年初,相继以各种理由“退役”或“调离”,如今竟有超过半数“亡故”,死因各异,幸存者也分散各地,难以寻觅。

一支执行过特殊任务的小队,被迅速拆散乃至“消失”……玄清观的秘密,恐怕比想象中更深。

允澈将这两条关键信息——星象预言线索与玄清观护军小队异常,再次密报甄嬛。并在信中提出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

“姐,皇帝疑心已动,扳指恐成靶的。与其被动藏匿,不若主动示‘迹’,祸水东引。可否设计,让扳指‘偶然’出现于年羹尧或其党羽相关之处?年氏将倾,此物可成催命符,亦能暂移视线。惟此举险极,需慎之又慎。我可于宫外配合,伪造扳指出现之轨迹。另,玄清观守备森严,强攻无望,或需从内部瓦解。贺姓护军小队或有幸存者知内情,我继续追查。姐在宫中,能否设法接近御药房旧人,或查雍正元年左右,宫中药物(尤其是安神、禁制类药物)调用异常之记录?知名不具。”

祸水东引,将扳指与年羹尧关联?甄嬛看着信,沉思良久。这确实是一步险棋,但眼下皇帝的目光越来越聚焦于她,扳指留在手中或藏于宫内,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年羹尧正处风口浪尖,若此时发现他与“已故”果郡王的“遗物”有牵连(哪怕是伪造的),以皇帝的多疑,必定会认为年羹尧与允礼或有勾结,甚至可能怀疑允礼之死有诈,从而分散对后宫、对自己的怀疑。同时,也能加剧皇帝对年羹尧的铲除决心。

只是,如何将扳指“送”到年羹尧势力范围内,又不留下任何指向自己的痕迹?这需要极其精巧的设计和内外配合。

至于御药房……甄嬛想起一人——卫临。温实初的徒弟,如今在太医院任职,虽不直接隶属御药房,但同属医药系统,且卫临此人重情义,念旧恩(对温实初,也间接对她这个“师娘”),或可利用。

正在甄嬛苦苦构思扳指转移之计与御药房调查之策时,皇帝突然下了一道旨意:为示皇家对功臣的最后恩典(亦或是最后的试探),特准年羹尧之妻(诰命夫人)携女眷入宫,向皇后及几位高位妃嫔请安辞行(年羹尧已被贬为杭州将军,不日离京)。其中,点名提到了熹妃。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将扳指与年家产生“关联”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甄嬛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一个模糊而冒险的计划,逐渐在脑中成型。她需要宫外允澈的紧密配合,需要精确的时间差,需要利用年家人的贪婪或疏忽,还需要一点“天意”的巧合。

她立刻以暗语写下指令,通过紧急渠道送出宫外给允澈。同时,她开始着手准备另一件事——接触卫临。

以近日“忧思过度,夜寐不安”为由,宣召太医请平安脉。来的恰是卫临。

诊脉后,卫临恭敬道:“娘娘脉象弦细,确是思虑伤神,肝气郁结。微臣开一剂疏肝安神的方子,娘娘还需宽心静养为宜。”

甄嬛让左右退下,只留槿汐在旁,状似无意地叹息:“卫太医,本宫这病,怕是心病。有时梦见故人,醒来更是惆怅。想起从前……温太医在时,最是稳妥。”

卫临眼神微动,低声道:“师父……他离京匆忙,微臣也甚是挂念。”

“是啊,”甄嬛缓缓道,“温太医医术高明,尤擅疑难杂症,先帝在时,似乎也颇为倚重。本宫恍惚记得,好像雍正元年左右,宫中似乎有位贵人患了急症,也是温太医看的?不知后来如何了?” 她说的模糊,只提“贵人”和“雍正元年左右”,正是允澈信中提到的温太医可能活跃的时间段。

卫临脸上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不自然,他垂下眼睑:“微臣……微臣那时尚在学徒,许多事并不清楚。师父离京后,更少人提及旧事了。娘娘还是保重凤体要紧,过去之事,多想无益。”

他分明知道什么,却在回避!甄嬛心中了然,不再追问,转而道:“你说的是。只是本宫有时好奇,御药房历来为宫中提供各色药材,想必有些特别或罕见的方子记录?本宫闲来翻阅古籍,对些古方感兴趣罢了。”

卫临松了口气,语气自然了些:“御药房档册管理严格,寻常人不得翻阅。不过一些通用或已解禁的古方副本,太医院也有收录。娘娘若有兴趣,微臣可寻些安神古方的抄本,供娘娘参阅。”

“那便有劳卫太医了。”甄嬛微笑。她没有指望一次就问出核心秘密,但已在卫临心中埋下了一个引子。下次,或许可以从“古方”、“禁药”记录的角度,旁敲侧击。

送走卫临,甄嬛知道,针对御药房的调查需要耐心。而眼前迫在眉睫的,是年家女眷入宫这场大戏。

成败,在此一举。

她打开妆匣底层,取出那枚墨玉扳指。冰凉的玉质触感,仿佛带着允礼的气息。

“允礼,等我。” 她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

窗外,雨已停歇,乌云散去,露出一弯惨淡的弦月。紫禁城的夜晚,从来不曾真正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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