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阳光渐渐西斜，从暖金色变成了柔和的橘粉色，落在轻烟蒙着的被子上，像盖了层薄薄的糖霜。姐姐们守在床边，看着被子一动不动，连刚才那几声轻咳都没了动静，心里渐渐泛起一丝担忧——不会是在里面闷坏了吧？
“要不……我们轻轻看看？”孙芮率先开口，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被子里的小家伙。段艺璇点点头，伸手轻轻捏住被角，其他姐姐们也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盯着被子。
被角被慢慢掀开，先是露出了轻烟柔软的头发，接着是她埋在枕头上的小脸蛋——姐姐们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又酸又暖。小家伙竟然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珠，眼角下的皮肤被泪水浸得微微发红，小嘴巴还轻轻抿着，像是在梦里还憋着委屈。枕套上晕开了一小块湿痕，那是她刚才偷偷哭时留下的痕迹。
“这孩子，委屈坏了。”黄恩茹小声说，伸手想帮轻烟擦去睫毛上的泪珠，又怕吵醒她，手指在半空顿了顿，最后只是轻轻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孙芮小心翼翼地把轻烟抱起来，让她从侧躺变成平躺，动作轻得像托着一片羽毛——生怕稍微用力，就会打断她的梦。
段艺璇拿过旁边干净的小毛巾，蘸了点温水，轻轻擦了擦轻烟的脸颊，把泪痕都擦干净。“等她醒了，我们就去跟医生说，”她一边擦，一边小声跟姐姐们商量，“哪怕今天只能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待一会儿，也得带她出去走走，不然这委屈劲儿过不去，下次还得闹。”
“我同意，”蒋芸点点头，把床头柜上的牛奶又热了一遍，“刚才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我问过了，说只要她情绪稳定，不跑不跳，在楼下晒晒太阳没问题。”戴萌则拿起轻烟的小鸭子玩偶，轻轻放在她的手边，让她的小手能刚好碰到：“醒了看到小鸭子，说不定能开心点。”
姐姐们分工合作，有的去食堂重新打了热乎的饭菜，有的去护士站借了小毯子，有的则坐在床边，轻轻守着熟睡的轻烟。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轻烟的小脸上，她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小嘴巴也微微翘了起来，像是在梦里终于如愿抓到了蝴蝶，没了刚才的委屈劲儿。
“你看，睡着了还在笑呢。”袁雨桢指着轻烟的嘴角，小声笑着说。莫寒也跟着笑了：“肯定是梦到去植物园了，说不定还梦到三哥哥帮她抓了好大一只蝴蝶。”孙芮听着，忍不住低头看着怀里的轻烟，眼神里满是温柔——只要她能开心，就算天天陪着她在楼下转圈圈，也愿意。
不知过了多久，轻烟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小手也动了动，碰到了手边的小鸭子玩偶。她慢慢睁开眼睛，眼神还有点迷糊，看了看围在床边的姐姐们，又看了看手里的小鸭子，小声嘟囔了一句：“蝴蝶……”
“小烟醒啦？”段艺璇赶紧凑过去，笑着说，“饿不饿？甜甜姐姐给你留了小米粥，还有你爱吃的草莓。”轻烟没说话，只是看着姐姐们，眼神里还有点没睡醒的迷茫，也没像刚才那样把自己蒙起来。
孙芮把她轻轻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声音放得极柔：“小烟，三哥哥跟你说个好消息，等你吃完早饭，我们去楼下的小花园玩好不好？那里也有小蝴蝶，还能晒太阳。”
轻烟的眼睛瞬间亮了，原本迷茫的眼神一下子有了光彩，她看着孙芮，小声问：“真的吗？三哥哥没骗我？”“没骗你，”孙芮点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医生姐姐也同意了，只要你不跑不跳，慢慢走，我们就能去玩。”
听到这话，轻烟的嘴角终于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刚才的委屈劲儿像是被风吹走了一样。她伸手抓住孙芮的衣服，小声说：“那我要赶紧吃饭，吃完就去小花园抓蝴蝶。”“好，我们赶紧吃饭。”姐姐们看着她终于笑了，都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田姝丽把温好的小米粥端过来，戴萌拿着小鸭子勺子，一点一点喂给轻烟吃。轻烟吃得很乖，一口接一口，再也没耍小脾气。姐姐们看着她乖乖吃饭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原来这个小小的小家伙，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实现的小期待，一个不被辜负的小约定。
吃完饭，孙芮抱着轻烟，其他姐姐们推着轮椅，一起往楼下的小花园走去。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轻烟靠在孙芮怀里，看着不远处飞舞的小蝴蝶，小脸上满是开心。姐姐们看着她的笑容，心里都清楚——以后不管再忙，也要尽量满足她的小愿望，不让她再因为等待而委屈，不让她再因为期待落空而难过。因为对轻烟来说，这些小小的陪伴和约定，就是最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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