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病房，落在轻烟的小床上，把白色的被单染成了暖金色。氧气面罩已经取下来了，轻烟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她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天花板，又转动眼珠，扫过围在床边的姐姐们，最后目光落在了自己裹着纱布的小腿上——瞬间，早上咳出血、晕过去的记忆和不能出去玩的失落，一起涌了上来。
“小烟醒啦？”孙芮最先发现她醒了，立刻凑过去，声音放得极轻，“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轻烟没说话，只是抿着小嘴，小手悄悄抓住了被角，然后猛地一拉，把自己从头到脚蒙进了被套里。被子里黑漆漆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姐姐们轻轻的说话声，可她就是不想出来——她知道，只要一露头，姐姐们肯定又会说“再等等”“腿好了再去玩”，那些话她已经听够了。
“小烟，怎么把自己蒙起来啦？”段艺璇轻轻拍了拍被子，“里面闷，出来透透气好不好？璇璇姐姐给你带了葡萄，剥好皮的。”
被子里的轻烟动了动，却没应声，反而往里面缩了缩，把后背对着床外。她能感觉到段艺璇的手还停在被子上，能听到蒋芸轻轻的叹息声，可她就是不想理——姐姐们都不让她玩，都在骗她，昨天说等今天，今天又要等，她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明明腿都不那么疼了，为什么还不让她出去？
轻烟内心OS：哼，就不出去！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出去！这次一定要给你们一个教训，让你们知道不让我玩有多不好！我本来多期待去植物园啊，昨天还梦到蝴蝶落在我手上呢，就因为腿上那点小伤，你们就不让我去，我明明都好得差不多了……
被子外面，姐姐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敢再说话。莫寒悄悄拉了拉孙芮的衣角，小声说：“别催她，让她缓缓，刚才晕过去肯定也吓着了。”孙芮点点头，把手里刚温好的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声音放得更柔：“小烟，牛奶在这儿呢，想喝了就叫三哥哥，不着急。”
过了一会儿，田姝丽端着一碗小米粥走进来，粥里还卧了个小小的荷包蛋，冒着淡淡的热气。她把粥放在床边的小桌上，轻轻拍了拍被子：“甜甜姐姐煮了小米粥，你昨天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喝点粥好不好？暖暖的，喝了舒服。”
被子里传来一阵轻轻的窸窣声，接着是几声压抑的咳嗽，很轻很轻，像是怕被姐姐们听到。轻烟把脸埋在枕头上，眼泪又悄悄流了下来——她其实有点饿，也有点渴，可是一想到不能出去玩，心里的委屈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压得她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
轻烟内心OS：我才不喝呢！就算饿肚子，我也不喝！谁让你们不让我出去玩的？我等了那么久，从手工坊回来就盼着去植物园，现在好了，什么都玩不成了……你们肯定是故意的，就是不想带我出去……
戴萌拿了个小鸭子形状的勺子，蹲在床边，轻声说：“萌萌姐姐用小鸭子勺子喂你好不好？就喝两口，好不好？”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晃了晃勺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可被子里的轻烟还是没动静，只是咳嗽声又轻了些，大概是怕咳得太厉害，又让姐姐们担心。她蜷缩在被子里，小手紧紧攥着被角，心里的委屈像越来越多的小泡泡，快要溢出来了——她不是故意要耍脾气的，可是一想到那些没抓到的蝴蝶，没看完的鲜花，还有姐姐们一次次的“再等等”，她就忍不住难过。
轻烟内心OS：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想出去玩就能去，我就不行呢？我的腿真的不疼了，我可以慢慢走，不会跑的……姐姐们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所以才不想带我出去玩……
姐姐们看着一动不动的被子，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守在床边。袁雨桢把剥好的葡萄放在小盘子里，用保鲜膜盖好；温晶婕把轻烟的小鸭子玩偶放在被子旁边，让它靠着被子，像是在陪着她；沈小爱则把病房里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些，怕她在被子里着凉。
又过了一会儿，被子里传来一阵轻轻的抽气声，很轻很轻，若有若无。孙芮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他想掀开被子看看，却被段艺璇悄悄拉住了——她们都知道，轻烟不是在无理取闹，只是太想出去玩了，太委屈了。
“小烟，”段艺璇的声音轻轻的，像羽毛一样落在被子上，“璇璇姐姐知道你想出去玩，也知道你等了很久，委屈了。我们不是不让你去，是怕你的腿再受伤，到时候就真的要等更久了。等你拆了纱布，我们第一天就去植物园，三哥哥帮你抓蝴蝶，小her姐姐帮你拍照，好不好？”
被子里的抽气声停了一瞬，接着又传来轻轻的咳嗽声。轻烟把脸埋得更深了，眼泪把枕套浸湿了一小块——她其实听到了段艺璇的话，也知道姐姐们是为了她好，可是心里的委屈还是像小石子一样，硌得她难受。
轻烟内心OS：可是我现在就想去嘛……拆纱布还要等多久啊？蝴蝶会不会飞走了？花会不会谢了？我真的不想再等了……
姐姐们还是没催她，只是静静地陪着。孙芮把牛奶又热了一遍，田姝丽把粥保温着，每个人都在等轻烟愿意出来的那一刻——她们知道，这个小小的、心里藏着委屈的小家伙，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一点温柔的等待。而她们愿意等，愿意陪着她，直到她愿意把心里的委屈说出来，直到她重新露出甜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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