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病房的纱窗，在轻烟的小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时，她已经醒了。睫毛颤了颤，小手先摸了摸身边的小鸭子玩偶，接着试探着动了动裹着纱布的小腿——没有昨天那么疼了，只是轻轻一碰，还是会传来淡淡的刺痛。
“三哥哥？”轻烟侧过身，朝着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黏糊，却藏不住一丝期待。很快，孙芮推门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好的牛奶，看到她醒了，立刻露出笑容：“哟，我们小烟醒啦？今天精神不错嘛。”
轻烟没接牛奶，反而撑着胳膊坐起来，小脚丫在床边晃了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孙芮：“三哥哥，我的腿不那么疼了，今天能出去玩了吗？我想去植物园抓蝴蝶，昨天的蝴蝶肯定还在等我呢。”
孙芮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走过去，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蹲在床边，轻轻握住轻烟的小手：“小烟乖，腿虽然不那么疼了，但纱布还没拆呢，医生说还要再养一天，等伤口长结实了才能出门。”
“又是等！”轻烟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小手猛地抽回，攥成了小拳头，“昨天等，今天还要等！我不要等了！我的腿已经好了，我能走路！我要去玩！”她一边喊，一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可刚一挪动小腿，刺痛感就传来，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却还是咬着牙想往地上跳。
“哎！别乱动！”孙芮赶紧伸手按住她，生怕她摔下床，“伤口要是裂开了，就更不能出去玩了！”被按住的轻烟像是被点燃的小炮仗，瞬间爆发了——她挥舞着小胳膊，踢着腿，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放开我！我就要出去！你们都骗我！昨天说等今天，今天又说等明天，我再也不信你们了！”
哭声越来越大，很快就引来了其他姐姐。段艺璇拿着一个会动的发条小兔子走进来，蹲在床边笑着哄：“小烟你看，璇璇姐姐给你买了小兔子，上了发条就能跳，可好玩了！我们先玩兔子，等腿好了再去抓蝴蝶，好不好？”她把小兔子放在轻烟面前，上了发条，小兔子果然一蹦一跳地动了起来。
可轻烟连看都没看，一把将小兔子挥到地上，兔子摔在地板上，零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我不要兔子！我要去植物园！我要抓蝴蝶！”她的声音因为哭喊变得嘶哑，胸口也开始起伏，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让她不得不弯下腰，双手紧紧抓着床单。
“咳咳……咳……”一开始只是断断续续的轻咳，可越咳越厉害，轻烟的小脸涨得通红，眼泪咳得更凶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蒋芸赶紧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里满是焦急：“小烟，慢一点呼吸，别咳那么急，允芸姐姐给你拍背，会好一点的。”
可咳嗽像是停不下来的潮水，一波比一波猛烈。轻烟感觉喉咙里又痒又疼，像是有小石子在刮，她想忍住，却根本控制不住，每咳一下，胸口就跟着发闷，连带着受伤的小腿都隐隐作痛。
“小烟，喝点水润润喉咙！”戴萌端着温水跑过来，想把杯子递到她嘴边，可轻烟咳得根本没法张嘴，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口水都没喝进去。姐姐们都慌了——昨天咳得厉害都没这样，今天怎么越咳越凶了？莫寒赶紧拿出手机，手指都在发抖，一边拨号一边说：“我再给医生打电话！再这样咳下去不行！”
就在这时，轻烟突然感觉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紧接着，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咳了出来，落在白色的床单上，像一朵刺眼的小红花。“血……有血！”刘增艳眼尖，最先看到，声音都变了调。
姐姐们瞬间僵住了，孙芮赶紧把轻烟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手都在抖：“小烟！小烟你怎么样？别吓三哥哥！”轻烟看着床单上的血，眼神里满是惊恐，哭声和咳嗽声都停了一瞬，可紧接着，更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她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耳边姐姐们的呼喊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身体也越来越软，最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小烟！小烟！”孙芮抱着失去意识的轻烟，声音里满是慌乱，甚至带上了哭腔，“你醒醒！别睡！医生马上就来了！”段艺璇蹲在旁边，伸手探了探轻烟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脉搏，声音尽量平稳：“还有呼吸和脉搏，别慌，医生应该快到了！”可她的眼眶早就红了，手也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黄恩茹赶紧把地上的小兔子和小鸭子玩偶捡起来，放在床头柜上，又把床单上的血迹用纸巾轻轻盖住，生怕等轻烟醒了看到会害怕。袁雨桢则跑到病房门口，不停地往走廊尽头看，嘴里念叨着：“医生怎么还没来？怎么还没来？”
终于，走廊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医生和护士推着治疗车跑了进来。“快，把孩子放在床上！”医生一边说，一边拿出听诊器，放在轻烟的胸口，仔细听着她的呼吸和心跳。护士则迅速拿出血压计，给轻烟量血压，又用手电筒照了照她的瞳孔。
“是情绪激动引发的剧烈咳嗽，导致咽喉黏膜破损出血，加上之前肺部做过手术，咳嗽时胸腔压力增大，才会晕过去。”医生一边说着，一边让护士准备吸氧设备和止血的雾化药，“先吸氧，做雾化止血，再观察一下意识情况。”
姐姐们站在旁边，看着护士给轻烟戴上氧气面罩，看着雾化器里的雾气一点点进入她的呼吸道，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孙芮站在床头，眼神紧紧盯着轻烟苍白的小脸，心里满是自责——要是刚才早点哄住她，要是没让她那么激动，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啊？”段艺璇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医生一边调整雾化器的参数，一边说：“应该快了，只是短暂的缺氧导致的晕厥，等雾化起效，呼吸平稳了，应该就能醒过来。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能再让孩子这么激动了，她的肺部还在恢复期，经不起这么折腾。”
姐姐们都点点头，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有耐心，就算轻烟再闹着要出去玩，也不能让她情绪这么激动了。戴萌轻轻捡起掉在地上的小鸭子玩偶，用纸巾擦干净，放在轻烟的手边，小声说：“小烟，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们不闹着出去玩了，等你好了，想去哪里，姐姐们都陪你去。”
雾化器的声音在病房里轻轻响着，阳光依旧透过纱窗照进来，可姐姐们却没心思看——她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病床上的轻烟身上，盼着她能快点睁开眼睛，盼着她能再像以前一样，甜甜地喊她们“璇璇姐姐”“三哥哥”“小her姐姐”，盼着她能快点好起来，哪怕再等几天不能出去玩，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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