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烟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一整天都醒不了一次。彭嘉敏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冰凉的手背,暖水袋换了一个又一个,却始终捂不热她身体里的寒意。呼吸机的“嗡嗡”声成了病房里唯一的背景音,偶尔夹杂着她微弱的呼吸,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这天上午,医生带着几位专家走进病房,脚步放得极轻。他俯身检查了顾轻烟的瞳孔,又看了看监测仪上的数据,才直起身,对着围在门口的成员们招了招手,示意她们去走廊谈话。
“现在情况很危急,”医生的声音压得很低,眉头拧成了死结,“她的肺部功能已经濒临衰竭,常规治疗只能暂时维持,想要有转机,唯一的办法就是肺移植——如果能找到匹配的健康肺源,或许还有机会救她。”
“肺移植?”戴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去哪里找肺源?只要能救她,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我已经联系了全国的器官移植中心,把她的配型信息传了过去,”医生说,“也发动了医院的资源,会尽最大努力帮她寻找。但你们也知道,肺源匹配难度很大,而且等待时间不确定,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周,甚至更久。”
孙芮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赶紧用手背擦掉:“那我们能为她做些什么?只要能让她等到肺源,我们怎么样都可以。”
“最重要的是陪着她,”医生的语气软了些,“她现在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但潜意识里可能能感受到你们的存在。多跟她说话,讲她喜欢的雪山、雪人,刺激她的意识,让她保持求生的欲望,这对她撑到找到肺源至关重要。另外,要密切关注她的生命体征,一旦出现血氧骤降、呼吸困难加重的情况,立刻叫我们。”
成员们点点头,心里既燃起了一丝希望,又被“不确定”的等待压得沉甸甸的。回到病房时,顾轻烟刚好醒了过来,眼睛半睁着,眼神有些涣散,嘴里轻轻嘟囔着:“雪……冷……”
黄恩茹赶紧走过去,坐在床边,把她之前画的雪山素描放在顾轻烟眼前:“轻烟,你看,这是咱们要去的雪山,雪人就在小木屋旁边等你呢。医生说,只要咱们再等等,就能找到帮你好起来的办法,到时候咱们就能一起去堆雪人了。”
顾轻烟的目光落在素描上,眼神渐渐有了些焦点,她轻轻动了动手指,想碰那幅画,彭嘉敏赶紧握住她的手,帮她指了指雪人的位置:“你看,雪人还戴着你给它画的粉色帽子,等你好起来,咱们就把这个素描带给它,好不好?”
顾轻烟轻轻点头,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没过几秒,又慢慢闭上眼睛,陷入了昏睡。刘倩倩坐在角落,轻轻弹起《小花园里的约定》,旋律温柔得像羽毛,飘在病房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在为她加油,也像是在守护这份脆弱的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成员们分成几班,24小时守在病房里。即使顾轻烟在昏睡,她们也会轮流跟她说话——孙芮会讲雪山脚下的趣事,说小松鼠会抱着草莓糖跑;蒋芸会读她给雪人的信,一字一句,清晰而温柔;莫寒会跟她说南瓜粥的做法,说等她好起来,要煮一大锅,加很多红枣和葡萄干。
有时顾轻烟会在她们说话时轻轻动一下手指,或者眉头微蹙,像是听到了她们的声音。每当这时,成员们都会格外开心,觉得又多了一份希望。彭嘉敏每天都会给器官移植中心打一次电话,询问肺源的情况,每次听到“还在匹配中”,心里都会既失落又坚定——她们不能放弃,顾轻烟也不能放弃。
有天晚上,顾轻烟突然醒了过来,精神比往常好很多。她让彭嘉敏把雪山明信片拿给她,手指轻轻摸着明信片上的雪,小声说:“嘉敏姐,我好像看到雪人了,它在跟我挥手,说等我……”
彭嘉敏赶紧点头,眼泪掉在明信片上:“对,雪人在等你,我们也在等你,等找到帮你好起来的办法,咱们就去见它。”
顾轻烟笑了笑,又说了几句关于雪山的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靠在彭嘉敏怀里,再次昏睡过去。这次醒来,虽然短暂,却给了成员们莫大的鼓励——她们知道,顾轻烟还在努力,还在期待着雪山的约定。
日子一天天过去,肺源的消息依旧没有传来,顾轻烟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偶尔醒来,也只是短暂地说几句话。但成员们始终没有放弃,她们依旧每天跟她说话,给她读信,弹她喜欢的歌,守在她身边,像守护着一束微弱却不肯熄灭的光。
她们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也不知道最终能否等到匹配的肺源,但她们知道,只要顾轻烟还在,她们就会一直陪着她,陪她等,陪她期待,陪她守住那个关于雪山、关于雪人的约定。病房里的暖光依旧亮着,映着成员们坚定的脸,也映着顾轻烟熟睡的模样——她们相信,总有一天,顾轻烟能笑着醒来,能和她们一起,踏上前往雪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