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第二天雾化时，顾轻烟盯着面罩上残留的白雾，忽然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指尖沾了层薄薄的水汽。“这雾像不像雪山早上的样子？”她转头问坐在旁边的黄恩茹，声音比昨天清亮了些，咳嗽也明显少了，“我梦到雪人站在雾里，朝我挥手呢。”
黄恩茹赶紧翻开素描本，笔尖在纸上快速勾勒：“咱们把这个画下来，等去雪山了，就找个有雾的早上，跟雪人一起拍照，肯定特别好看。”她特意把雾画得轻轻的，像一层薄纱裹着雪山，雪人手里还举着顾轻烟送的草莓糖，细节画得格外认真。
彭嘉敏端着刚温好的梨水走进来，看到素描本上的画，笑着说：“等你不咳了，咱们就把这些画都整理成一本小画册，带去雪山，给雪人当礼物。”顾轻烟眼睛一亮，立刻伸手去够画册，彭嘉敏赶紧递到她手里，还在旁边放了支彩笔：“你要是想添点什么，慢慢画，不用急。”
顾轻烟握着彩笔，在雪人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自己，手里举着纸飞机，又在周围画了几朵樱花。“等雾散了，樱花就开了，”她小声说，“雪人就能闻到花香了。”刘倩倩坐在角落，听到这话，指尖轻轻拨动吉他弦，弹出一段像樱花飘落般轻柔的旋律，刚好和她的话呼应。
下午医生来复查，听着顾轻烟的呼吸声，又看了看血氧仪上94的数字，眉头终于舒展了些：“咳嗽控制住了，雾化效果不错，再做一天巩固一下，就能停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接下来几天都不咳，咱们可以试着把呼吸机的使用时间缩短点，让你慢慢适应自主呼吸。”
成员们听到这话，都悄悄松了口气。孙芮立刻从包里掏出一颗草莓糖，递到顾轻烟嘴边：“医生都说好啦！奖励你一颗糖，等雾化停了，咱们就多折几只纸飞机，给雪人寄更多信。”顾轻烟张嘴含住糖，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她笑着点头，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傍晚时分，莫寒煮了清淡的蔬菜面，里面加了切碎的青菜和鸡蛋，面条煮得软烂，方便顾轻烟吞咽。“医生说现在可以稍微吃点带味道的了，”莫寒用勺子搅了搅面汤，“我放了一点点盐，不咸，你尝尝。”顾轻烟吃了一口，面条的香气混着鸡蛋的味道，让她胃口好了不少，竟然吃了小半碗。
吃完面，戴萌把平板电脑搬到床边，播放雪山的纪录片——这次放的是雪山的春天，雪开始融化，山脚下冒出嫩绿的草芽，还有零星的野花在雪地里绽放。“你看，”戴萌指着屏幕，“等咱们去的时候，说不定能看到这些小花，咱们可以摘几朵，别在雪人的帽子上。”
顾轻烟看得入神，手指轻轻在屏幕上划过，像是在触摸那些小花。“我想给雪人摘粉色的花，”她小声说，“跟我的帽子颜色一样，这样雪人就更漂亮了。”蒋芸立刻接话：“没问题！咱们去的时候，提前准备个小花篮，摘满粉色的花，给雪人做个花环。”
夜深时，顾轻烟靠在彭嘉敏怀里，手里还攥着那本画满雪山和雪人的画册。“嘉敏姐，”她忽然开口，声音轻轻的，“我会不会等不到去雪山的那天？”彭嘉敏的心像被揪了一下，赶紧抱紧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不会的，咱们现在一天比一天好，等雾化停了，就能慢慢适应自主呼吸，很快就能去见雪人了。你忘了？雪人还在雪山等你送纸飞机，等你给它戴花环呢。”
顾轻烟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点头，把脸埋在彭嘉敏怀里：“我会乖乖治病的，我想跟雪人一起看日出，一起唱民谣。”彭嘉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哼起了之前的童谣，直到她呼吸渐渐平稳，进入梦乡。
守在旁边的孙芮看着这一幕，悄悄抹了把眼泪，又赶紧拿出记录册，认真记下当晚的血氧数值。戴萌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说：“别担心，咱们一起努力，肯定能帮她实现愿望的。”孙芮点点头，目光落在顾轻烟手里的画册上，心里默默想着：明天一定要再折几只纸飞机，让她能给雪人寄去更多的期待。
晨光再次照亮病房时，顾轻烟醒了，没有咳嗽。她看着窗外的蓝天，忽然笑着说：“今天的天好蓝，跟雪山的天一样。”彭嘉敏走过去，帮她整理好枕头：“是呀，今天肯定是个好天气，咱们做完最后一次雾化，就能跟医生商量，什么时候能试着摘下呼吸机一小会儿了。”
顾轻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紧紧攥着彭嘉敏的手：“真的吗？那我就能自己给雪人写信了，不用你们帮忙了！”病房里的暖意渐渐散开，串灯的光混着晨光，落在每个人脸上，也落在那本画满雪山盼的画册上——她们知道，离雪山的约定，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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