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病房的窗台,护士就推着治疗车走进来,车上放着雾化器和最后一支止咳针剂——今天是最后一天雾化,打完针、做完雾化,顾轻烟就能暂时和这些“小麻烦”告别了。可当她瞥见护士手里闪着银光的针头时,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垮下来,下意识往床边缩了缩,眼睛飞快地在病房里扫了一圈。
彭嘉敏、戴萌和莫寒的位置空着——早上接到临时工作通知,三人匆匆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临走前还反复叮嘱田姝丽她们,一定要好好哄着顾轻烟。此刻守在床边的,只有田姝丽、沈小爱、赵天杨和刘倩倩。顾轻烟的手指紧紧攥着被子,指尖泛白,声音带着委屈的颤音:“嘉敏姐……嘉敏姐去哪了?”
田姝丽赶紧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放得格外软:“嘉敏姐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啦。今天有我们陪着你呢,不怕啊。”沈小爱也凑过来,把昨天折的樱花纸船放在她手心:“你看,这是给雪人的新纸船,等咱们打完针,就把它放进盒子里,好不好?”
可顾轻烟的目光还是黏在空着的椅子上,直到护士拿起针头,她才猛地往田姝丽身边扑过去,胳膊紧紧抱着对方的腰,脸埋在她的衣服里:“我怕……针头好疼,我不想打针。”田姝丽赶紧搂住她,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挡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针头:“不怕不怕,就一下下,比蚂蚁咬还轻,忍过去咱们就做最后一天雾化,以后就不用天天做啦。”
刘倩倩坐在旁边,立刻抱起吉他,指尖拨动琴弦,弹出顾轻烟最爱的童谣。熟悉的旋律漫开来,顾轻烟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些,可当针头触到皮肤的瞬间,她还是忍不住哭出声,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田姝丽的衣服:“疼……害怕!我要嘉敏姐……”
赵天杨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的硬糖,剥掉糖纸递到她嘴边:“轻烟乖,含着糖就不疼了,你看这糖是粉色的,跟你的帽子一样好看。等打完针,咱们就做最后一次雾化,雾化完了,咱们就给雪人写信,好不好?”顾轻烟含着糖,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哭声也没减弱,只是抱着田姝丽的胳膊更紧了。
护士动作飞快地推完针剂,拔下针头时,沈小爱立刻用棉签按住针眼,还轻轻吹了吹:“好啦好啦,针打完啦,你看一点都不疼对不对?”顾轻烟慢慢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却还是小声问:“真的……是最后一天雾化了吗?”
“当然是真的!”刘倩倩停下吉他,走过来帮她擦了擦眼泪,“医生说,今天雾化完,你要是不咳嗽了,以后就不用再做了。等你再恢复几天,说不定还能试着摘下呼吸机一小会儿,到时候你就能自己给雪人画画、写信了。”顾轻烟听到这话,眼泪终于慢慢止住,她攥着手里的樱花纸船,小声说:“那……咱们快点做雾化吧,做完我就给雪人写信。”
田姝丽帮她调整好雾化面罩,沈小爱按下开关,白色的雾气缓缓冒出来,裹着淡淡的药香。顾轻烟盯着面罩里的白雾,忽然说:“这雾像雪山的云,等雾化完,云就散了,雪人就能看见我了。”赵天杨赶紧点头:“对呀!等雾散了,咱们就离雪山又近一步了,嘉敏姐回来肯定也会为你高兴的。”
雾化过程中,顾轻烟偶尔会吸得急一些,田姝丽就轻轻拍着她的胸口,帮她顺气;沈小爱则在旁边数着时间,时不时跟她聊雪山的趣事,分散她的注意力。刘倩倩继续弹着吉他,童谣的旋律混着雾化器的“嗡嗡”声,在病房里织出温柔的网。
当雾化器的雾气渐渐变小时,顾轻烟忽然笑了,声音还带着点哭腔后的沙哑:“做完啦!我不用再做雾化啦!”田姝丽帮她摘下面罩,沈小爱递过温水让她漱口,赵天杨则把准备好的草莓干递到她嘴边:“这是奖励你的,咱们的轻烟最勇敢了!”
顾轻烟含着草莓干,靠在田姝丽怀里,看着窗外的阳光,忽然说:“我想等嘉敏姐回来,跟她一起给雪人写今天的信,告诉雪人,我今天很勇敢,还做完了最后一次雾化。”
刘倩倩笑着点头,帮她把樱花纸船放进盒子里:“好,咱们等嘉敏姐回来,一起写,让雪人也知道,咱们离约定越来越近了。”病房里的暖光落在顾轻烟带着泪痕的脸上,也落在四人温柔的笑容里,虽然彭嘉敏她们暂时不在,但这份守护的温暖,一点都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