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小花园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刚漫进病房，孙芮就扛着加湿器撞开了门，塑料水箱在走廊里晃出细碎水声。她踮脚把机器放在窗边，按下开关的瞬间，细密的水雾裹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漫开来，顾轻烟睫毛颤了颤，笑着睁开眼：“你这动静，比我昨天咳嗽还响。”

“这叫热闹！”孙芮把草莓干塞进她手里，身后的戴萌和黄恩茹正合力搬着折叠舞台板，粉色纱幔拖在地上像揉皱的云霞。刘倩倩抱着吉他跟进来，琴头上还别着顾轻烟喜欢的樱花贴纸，“昨天说要排《小花园里的约定》，咱们说到做到。”

顾轻烟撑着坐起来，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却还是伸手去够飘到腿边的纱幔：“我还以为你们只是说说。”彭嘉敏赶紧扶着她的腰，把靠枕垫在背后，又拿毛毯裹住她的膝盖：“说过的话哪能不算数？你先歇着，我们先搭舞台。”

戴萌和莫寒蹲在地上拼舞台板，螺丝拧得“咯吱”响；黄恩茹踩着凳子，把串灯缠在输液架上，暖黄的光顺着金属杆往下淌；刘倩倩坐在床边调弦，指尖拨出一段熟悉的前奏，顾轻烟的脚不自觉跟着节拍轻点。

等舞台搭好，顾轻烟执意要站起来排练。彭嘉敏怕她累着，找了把带靠背的椅子放在舞台中间，让她坐着唱。前奏响起时，顾轻烟的声音还有点沙哑，却稳稳接住了第一个音符，黄恩茹和孙芮站在她两侧，动作放得极轻，怕带起的风让她受凉。

“小花园里的花开了，你说要陪我数春天……”顾轻烟唱到副歌，手指轻轻搭在孙芮的手背上，两人相视而笑。刘倩倩的吉他声突然慢了半拍，她赶紧低头调整，却看见顾轻烟正对着她眨眼睛，像以前在剧场排练时那样，悄悄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中途休息时，顾轻烟靠在椅子上喘气，彭嘉敏递来温姜茶，发现她手心全是汗。刚想开口让她歇会儿，顾轻烟却先攥住她的手腕：“刚才那个转身动作，我还能再试一次，不用改简化版。”

莫寒把菌菇汤端过来，勺子碰着碗沿发出轻响：“先喝汤补力气，咱们不着急。”她舀起一勺吹凉，递到顾轻烟嘴边，目光落在她泛青的眼下，却还是笑着说：“你昨天说想站在中间，等会儿咱们再排一次，保证让你当最亮的C位。”

夕阳西下时，串灯已经亮了起来，在纱幔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顾轻烟靠在彭嘉敏怀里，看着成员们收拾舞台板，手指还在轻轻打着节拍。黄恩茹走过来，把一张樱花贴纸贴在她手背上：“今天排练得超棒，比在剧场还好看。”

顾轻烟低头看着手背上的贴纸，忽然轻声说：“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彭嘉敏把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轻得像水雾：“会的，以后每天都这样，咱们把病房变成你的小花园。”窗外的风还在吹，可病房里的暖光和笑声，早把寒意挡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