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去普通病房的第三天，上海的风又紧了些，虽然阳光还亮着，却没了前两日的暖意。顾轻烟醒得很早，刚睁开眼就忍不住咳了起来，一开始是轻咳，后来越咳越急，肩膀跟着一耸一耸，连盖在腿上的薄毯都滑落到地上。
“咳……咳咳……”她想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可咳嗽根本停不下来，指尖刚碰到杯子边缘，就被一阵更剧烈的咳嗽打断，杯子“哐当”一声倒在床头柜上，温水洒了一地。
刚好推门进来的彭嘉敏看到这一幕，心瞬间揪紧，赶紧跑过去蹲在床边，一边帮她顺背，一边拿起纸巾擦她嘴角的水渍：“慢点咳，别着急，我给你倒温水。”
顾轻烟靠在枕头上，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我没事……就是早上起来有点痒，没咳出血，你别担心。”
可她不知道，这句话反而让彭嘉敏更心疼——只有她们知道，医生说过她的肺部已经经不起折腾，哪怕只是频繁咳嗽，都是身体在发出警报。彭嘉敏强压下心里的慌乱，笑着帮她整理好枕头：“知道你坚强，我去给你倒点温姜茶，比温水更舒服。”
彭嘉敏刚走出病房，就看到孙芮、黄恩茹和戴萌站在走廊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她们刚才在门口，都听到了顾轻烟的咳嗽声。
“怎么样？没咳血吧？”孙芮赶紧问，手里还提着刚买的热粥，袋子都被攥得变了形。
“没咳血，但咳得很厉害，”彭嘉敏压低声音，眼圈泛红，“医生说她的肺已经很脆弱了，再这么咳下去，怕是……”
戴萌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彭嘉敏的肩膀：“先别慌，我去叫医生来看看，你们进去陪着她，别让她看出咱们担心。”
很快，医生过来给顾轻烟做检查，听肺音的时候，眉头一直没松开。顾轻烟看着医生的表情，心里其实也有点发慌，却还是强撑着笑：“医生，我是不是快好了？等好了我想去剧院看公演。”
医生收起听诊器，脸上挤出温和的笑：“恢复得不错，就是早上有点受凉，多喝点温姜茶，别吹风，很快就能好起来。”
等医生走出病房，顾轻烟才悄悄松了口气，转头却看到黄恩茹正拿着纸巾擦眼睛，孙芮也在偷偷抹眼泪。她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装作没看见，指着墙上的雪山照片：“你们看，这张小雪人的照片，老板昨天还发了视频，说它又积了层新雪，特别可爱。”
黄恩茹赶紧收起眼泪，凑过去指着照片：“是啊，等你好点，咱们再去看它，给它戴红色小帽子。”
接下来的一整天，成员们都没离开病房，轮流陪着顾轻烟——刘倩倩抱着吉他，坐在角落轻轻弹舒缓的曲子，想让她放松；蒋芸则拿出平板电脑，放着星梦剧院的老公演视频，跟她一起回忆以前的趣事；莫寒煮了一锅暖暖的菌菇汤，一勺一勺喂她喝，怕她咳得没力气。
顾轻烟虽然还是偶尔会咳，但看着身边围着的姐姐们，心里却很安定。她靠在彭嘉敏怀里，看着视频里熟悉的舞台，小声说：“等我好点，咱们在病房里排《小花园里的约定》好不好？我想站在中间，跟你们一起跳。”
“好啊，”彭嘉敏紧紧抱着她，声音有点发颤，“等你不咳了，咱们就排，我把舞台道具都搬来病房，让你当最亮的C位。”
傍晚的时候，顾轻烟终于不怎么咳了，靠在枕头上慢慢睡着了。成员们轻手轻脚地走到走廊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没了笑容。
“医生刚才跟我说，要是再频繁咳嗽，可能要重新用吸氧设备，”戴萌的声音很低，“咱们得更小心，不能让她再受凉，也不能让她情绪激动。”
“我明天把家里的加湿器带来，病房里太干了，可能会刺激她的喉咙，”孙芮说，“再带点她爱吃的草莓干，让她开心点。”
黄恩茹攥着手里的樱花贴纸，眼泪又掉了下来：“她还想着排舞，想着去雪山……咱们一定要帮她实现，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她留遗憾。”
走廊里的灯光很暗，映着成员们疲惫又坚定的脸。她们不知道未来还有多少时间，只能拼尽全力，守在顾轻烟身边，把每一个小小心愿都变成现实，让她在最后的时光里，每天都能笑着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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