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烟转到普通病房的第二天，阳光比前一天更暖，她靠在床头，正看着彭嘉敏帮她整理雪山照片，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刚才护士来查房，说她的体温和血压都很稳定，还夸她恢复得比预期快，这让她心里满是期待，想着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去星梦剧院后台探班了。
“彭嘉敏、戴萌，麻烦你们来一下医生办公室。”护士轻轻推开病房门，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打扰到顾轻烟。
彭嘉敏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看了眼顾轻烟，见她没起疑心，才笑着说：“你乖乖待着，我跟戴萌去去就回，孙芮买的糖炒栗子应该快到了。”顾轻烟点点头，继续盯着墙上的照片，没注意到彭嘉敏和戴萌转身时，脸上瞬间褪去的笑容。
医生办公室里，空气格外凝重。医生坐在桌后，手里拿着顾轻烟的病历，眉头紧锁，看到彭嘉敏和戴萌进来，才缓缓开口：“请坐吧，跟你们说一下顾轻烟的情况。”
“医生，她是不是恢复得挺好的？刚才护士还说她血压稳定了。”戴萌忍不住先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医生却摇了摇头，把病历推到她们面前，指着上面的检查报告：“表面看体温和血压稳定，但昨天的血检和肺部CT结果不太理想。她的肺部纤维化有加重的迹象，胃癌术后的恢复也比预期慢，身体耐受度已经到了临界点，之前的风寒又加重了器官负担……简单说，她的身体其实已经经不起再折腾了，后续治疗主要以缓解痛苦、延长生命为主，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彭嘉敏的声音瞬间发颤，她攥紧了衣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她昨天还说想明年去雪山，还想跟我们一起排舞……她明明看起来有精神了。”
“那是我们刻意营造的‘好转’。”医生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她现在的状态，需要积极的心理暗示，所以我们跟护士都默契地淡化了病情的严重性，就是想让她能开心点，减少心理负担。但你们作为她最亲近的人，必须清楚实际情况，后续要多陪她做些她想做的事，别留遗憾。”
戴萌靠在椅背上，指尖冰凉，脑海里闪过顾轻烟在雪山民宿里笑着吃豆沙包的样子，在超V席位上鼓掌的样子，还有昨天看着照片说“想戴同款帽子”的样子——那些鲜活的画面，怎么也跟“最坏的打算”联系不起来。
“那……她还能撑多久？”彭嘉敏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不好说，”医生摇了摇头，“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更短，主要看后续有没有并发症，还有她自身的意志。你们别在她面前表现出焦虑，继续陪她做她喜欢的事，让她保持好心情，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走出医生办公室时，彭嘉敏和戴萌都红了眼睛。走廊里，孙芮提着糖炒栗子走过来，看到她们的样子，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医生说什么了？”
彭嘉敏赶紧擦了擦眼泪，拉着孙芮走到角落，压低声音把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孙芮手里的栗子袋“啪嗒”掉在地上，热栗子滚了一地，她却浑然不觉，声音发颤：“怎么会这样……她昨天还跟我聊公演的事，说想来看我们排练……”
很快，其他成员也都知道了消息。大家聚在病房外的走廊里，没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哭声。黄恩茹蹲在地上，手里攥着给顾轻烟准备的樱花贴纸，眼泪掉在贴纸上，晕开了粉色的花纹；蒋芸靠在墙上，看着病房门上的玻璃，里面的顾轻烟还在对着照片笑，可她们却知道，这份笑容背后，藏着她们不敢说出口的隐忧。
“咱们不能让她知道，”戴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医生说要让她开心，咱们就陪她完成所有想做的事。她想探班，咱们就带她去；她想排舞，咱们就在病房里陪她练；她想再去雪山，咱们就想办法满足她……总之，别让她留遗憾。”
大家纷纷点头，擦干眼泪，努力挤出笑容。孙芮捡起地上的栗子，拍了拍上面的灰：“我去把栗子热一下，她还等着吃呢。”黄恩茹把樱花贴纸放进包里，深吸一口气：“我进去陪她贴照片，就说刚才你们跟医生聊康复计划呢。”
推开病房门时，顾轻烟立刻抬起头，笑着问：“医生说什么了？是不是说我很快就能好起来？”
黄恩茹赶紧走过去，坐在床边，拿起一张照片：“是啊！医生说你恢复得特别好，再过段时间就能去剧院玩了！咱们把这张雪山合影贴在这儿好不好？”
顾轻烟开心地点点头，没注意到黄恩茹眼底一闪而过的泪光，也没注意到彭嘉敏和戴萌进来时，眼角还没擦干净的泪痕。她指着照片里的小雪人，笑着说：“等我好点，咱们再去一次雪山吧，我想给它戴红色的小帽子，还要跟大家一起堆个更大的雪人。”
“好，”彭嘉敏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小孩，“咱们一定去，等你再恢复几天，咱们就计划。”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顾轻烟的脸上，也落在墙上的照片上。病房里，大家陪着顾轻烟贴照片、聊雪山的事，笑声依旧，可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份沉甸甸的牵挂——她们不知道这份快乐能持续多久，只能拼尽全力，陪她把每一个想做的事都完成，把每一个约定都实现，不让她在最后的时光里，留下一丝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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