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烟再次睁开眼时，病房里的光线已经柔和了许多——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织出淡淡的光斑，耳边没有了熟悉的监护仪声响，只有细碎的说话声和纸张翻动的动静。
她动了动手指，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盖在薄毯下，旁边还放着一个温温的暖水袋。视线慢慢聚焦，她看见病房里站满了人：戴萌靠在墙边，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正和莫寒、温晶婕指着上面的标记说着什么；段艺璇坐在沙发上，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屏幕里是雪山民宿的预订页面；孙芮和黄恩茹则在角落的小桌子旁，正往一个透明袋子里装东西，里面有暖宝宝、围巾，还有几包顾轻烟爱吃的草莓干。
彭嘉敏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笔，正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眉头微微蹙着，偶尔会停下来，跟旁边的刘倩倩小声确认几句。顾轻烟看着她的侧脸，心里忽然软了——彭嘉敏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头发也有些凌乱，显然是守了自己一夜。
她想开口喊“嘉敏”，可喉咙里还带着咳嗽后的沙哑，刚发出一点声音，就被一阵轻咳打断。这声咳嗽很轻，却让原本忙碌的病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病床，彭嘉敏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纸上，她猛地抬头，看见顾轻烟睁着眼睛看她，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轻烟！你醒了！”彭嘉敏立刻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比她的手暖很多，“感觉怎么样？还咳不咳？冷不冷？”
“不冷……”顾轻烟的声音还有些虚，却努力扬起嘴角，“你们在忙什么呀？”
戴萌走过来，把手里的地图摊开在病床边，指着上面的一条路线：“你看，这是咱们明天去雪山的路线，从上海出发，开车到山脚的民宿，大概要五个小时，民宿老板已经帮咱们留了带地暖的房间，还说会提前煮好热奶茶等咱们。”
“明天？”顾轻烟愣了一下，眼睛瞬间亮了，“咱们明天就去雪山？”
“对！”孙芮举起手里的透明袋子，凑到床边，“你看，我给你带了暖宝宝，贴在衣服里，保证你在雪地里也不冷；还有这个围巾，是上次你说好看的那个牌子，我特意托人买的。”
黄恩茹也跟着点头，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豆沙包模型：“这个是我昨天做的，咱们到了木屋，就让老板做真的豆沙包，你不是说要吃两个吗？到时候让老板给你做三个，吃个够。”
顾轻烟看着大家手里的东西，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排，眼泪慢慢掉了下来，却笑着说：“谢谢你们……我还以为……要等好久呢。”
“等什么呀，”蒋芸蹲在床边，帮她擦了擦眼泪，“咱们说好了要去雪山，就不能让你等。医生也说了，你现在情况稳定，只要路上注意保暖，带着氧气设备，去山脚的民宿待几天没问题。”
袁雨桢把手里的羽绒服递过来，展开给她看：“这是我特意买的加厚款，里面还有绒，你穿上肯定暖和。咱们到了民宿，就在院子里堆雪人，不往山顶去，不会累着你的。”
顾轻烟看着那件红色的羽绒服，忽然想起上次去雪山时，自己穿的也是红色的外套，那时候大家在雪地里打闹，她还差点把袁雨桢的围巾扔到雪堆里。那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温暖得让她心里发颤。
“我……我能去吗？”顾轻烟还是有些不确定，她摸了摸自己的腿，还是没什么力气，“我还要坐轮椅，会不会麻烦你们？”
“麻烦什么呀，”莫寒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戴萌的车能放轮椅，民宿门口也有坡道，咱们推你到处逛，比你自己走路还轻松呢。”
宁轲拿出手机，翻出民宿的照片：“你看，民宿院子里有棵老松树，到时候咱们在树下堆雪人，还能挂你喜欢的小彩灯，晚上亮起来肯定好看。”
顾轻烟看着照片里的小院子，看着围在床边的大家，心里的不安慢慢消失了。她靠在枕头上，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好，那咱们明天就去。”
“太好了！”段艺璇立刻欢呼起来，拿起手机开始发消息，“我跟民宿老板说一声，让他再准备点热乎的粥，你早上起来肯定想吃点软的。”
陈雨孜则跑到窗边，拉开窗帘，让更多的阳光照进来：“你看，今天天气多好，明天肯定也是晴天，到时候咱们能看见雪山的日出，可漂亮了。”
顾轻烟看着窗外的阳光，又看了看身边忙碌的大家——戴萌还在跟温晶婕确认路线，孙芮和黄恩茹在整理行李，彭嘉敏则在帮她调整枕头的高度，每个人都在为明天的雪山之约忙碌着，眼里满是期待。
她忽然觉得，身体里的寒意好像消散了不少，连喉咙里的不适感都轻了些。她握紧彭嘉敏的手，轻声说：“嘉敏，我好像……有点期待明天了。”
彭嘉敏笑着点头，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咱们都期待，等明天到了雪山，咱们就先去吃豆沙包，再堆雪人，把所有想做的事都做一遍。”
顾轻烟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她能想象到明天的画面：温暖的民宿里飘着奶茶的香气，院子里的雪地上堆着胖乎乎的雪人，她坐在轮椅上，身边围着最爱的姐姐们，大家一起笑着，说着，把所有的病痛和寒冷都抛在脑后。
病房里的忙碌还在继续，纸张翻动的声音、小声的讨论声、偶尔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暖的歌，唱着即将启程的雪山之约，也唱着藏在每个人心里的牵挂与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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