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烟回到病房时，指尖还残留着樱花卡片的温度。彭嘉敏刚帮她调整好躺卧的角度，她就迫不及待地让黄恩茹把手机递过来——屏幕里存满了今天在剧场的照片：超V席位前的合影、姑娘们鞠躬的瞬间、还有粉丝送的樱花卡片特写，每一张都亮得晃眼。
“咱们把照片洗出来吧，”顾轻烟的声音还带着点公演后的雀跃，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贴在病房的墙上，这样每天醒来都能看见。”
“好啊，”段艺璇立刻接话，从包里掏出便签本记下，“我明天就去照相馆，洗成最大的尺寸，再买些樱花贴纸装饰，保证比剧场的应援墙还好看。”
大家围着病床你一言我一语，孙芮突然想起什么，凑到床边：“对了轻烟，之前你说想去雪山，咱们要不要把时间定在明年春天？那时候雪没那么厚，也不会太冷，刚好能赶上山顶的野花开。”
提到雪山，顾轻烟的眼睛瞬间亮了。她还记得上次去雪山时，大家在雪地里堆雪人，袁雨桢差点摔进雪窝，莫寒把围巾摘下来给她裹上，温晶婕还在山顶的小木屋煮了热奶茶——那些画面像暖光，在她心里亮了好久。“好啊，”她用力点头，连呼吸都快了些，“咱们还要去吃木屋老板做的豆沙包，上次我只吃了一个，这次要吃两个。”
“没问题，”戴萌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到时候我开越野车，把轮椅固定在后备箱，咱们一路开上去，慢慢玩。”
刘倩倩拿出手机，翻出雪山的攻略：“我查了，山顶有个观景台，能看见整个雪山的轮廓，咱们可以在那儿拍合照，再录一段《小花园里的约定》，就像上次一样。”
顾轻烟听着大家描绘的画面，嘴角一直扬着，可没过多久，她突然皱起眉，喉咙里传来一阵熟悉的痒意。还没等她抬手捂住嘴，剧烈的咳嗽就涌了上来，胸腔里的震动带着撕裂般的疼，连带着氧气罩都跟着起伏。
“轻烟！”彭嘉敏立刻伸手扶住她的后背，孙芮慌忙去拿纸巾，黄恩茹则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顾轻烟咳得浑身发颤，指缝里渗出的鲜红透过纸巾渗出来，落在白色的病号服上，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氧气罩里的雾气越来越浓，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冷的寒意，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四肢。
“冷……”顾轻烟的声音断断续续，牙齿开始轻轻打颤，即使盖着厚厚的被子，也挡不住那股从骨头里透出来的冷意。蒋芸赶紧把暖水袋裹在毛巾里，放在她的脚边，袁雨桢则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被子上：“再忍忍，医生马上就来了。”
医生和护士推着治疗车冲进来时，顾轻烟的咳嗽还没停。“先加大氧流量，准备止咳针！”医生一边快速检查她的生命体征，一边吩咐护士，“血压有点低，体温37.8度，先把咳嗽控制住，再查个血气分析。”
止咳针推进静脉时，顾轻烟才慢慢缓过来，咳嗽的频率渐渐降低，可身体的寒意却越来越重。她靠在枕头上，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视线开始发虚，只能模糊地看见围在床边的人影——宁轲在帮她整理凌乱的头发，沈小爱拿着体温计，田姝丽则在小声安慰着快要哭出来的陈雨孜。
“我……有点困……”顾轻烟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睛慢慢闭上，即使氧气罩还在输送着氧气，她也觉得自己像沉在冰冷的水里，只想好好睡一觉。
“别睡，轻烟！”彭嘉敏握紧她冰凉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咱们还没聊完雪山的事呢，你不是说要吃两个豆沙包吗？咱们再说说，到时候谁跟你一起堆雪人。”
由淼赶紧拿出手机，播放起上次在雪山录的视频——里面有大家打闹的笑声，有温晶婕煮奶茶的滋滋声，还有顾轻烟自己笑着喊“我要堆个最大的雪人”的声音。“你听，”由淼把手机放在她耳边，“咱们还没实现雪山的约定呢，你不能睡。”
顾轻烟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看着手机屏幕里熟悉的画面，嘴角牵起一点微弱的笑意。可没过多久，她的眼睛又慢慢闭上，呼吸变得平稳，只有氧气罩里偶尔传来的轻咳，提醒着大家她还在努力坚持。
医生看着监护仪上的数据，轻轻叹了口气，对围在门口的姑娘们说：“她现在身体很虚弱，炎症还在影响呼吸，嗜睡是身体的自我保护反应，让她睡吧，别强行叫醒她。你们轮流守着，有情况随时叫我。”
大家沉默地点点头，轻轻退出病房，只留下彭嘉敏和戴萌在里面守着。走廊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莫寒靠在墙上，看着病房门上的玻璃，声音发哑：“她明明刚才还那么开心，怎么突然就……”
刘增艳悄悄抹了把眼泪，把手里的雪山攻略折好：“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得帮她实现约定，就算她现在睡了，咱们也把准备工作做好，等她醒了，就能看见满满的计划。”
闫明筠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需要准备的东西：“轮椅的防滑垫、保暖的羽绒服、山顶木屋的预订……还有她爱吃的豆沙包，到时候咱们提前跟老板说，让他多准备几个。”
赵天杨则拿出手机，给没在医院的李慧和马玉灵发消息，让她们帮忙查雪山的天气，还有适合病人的路线。每个人都在默默忙碌着，仿佛只要把准备工作做得足够好，就能留住那份关于雪山的约定，留住病榻上那个还在与寒冷和病痛抗争的姑娘。
病房里，彭嘉敏坐在床边，轻轻帮顾轻烟掖了掖被子，指尖拂过她冰凉的脸颊。戴萌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手里攥着那张雪山的合照——照片里的顾轻烟穿着红色的羽绒服，笑得露出小虎牙，和现在病榻上苍白虚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咱们会等到她醒的，对吗？”彭嘉敏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却又透着坚定。
戴萌点点头，转过身，看着病床上的顾轻烟：“会的，她还没去雪山吃豆沙包，还没跟咱们堆雪人，怎么会不醒呢？咱们就在这儿守着，等她醒了，就告诉她，雪山的约定，咱们一直记着。”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病房里的灯光却一直亮着，像一点温暖的星火，照亮着病榻上的牵挂，也守护着那份还未实现的雪山之约。即使身体的寒意还在蔓延，即使嗜睡的困意还在纠缠，可只要身边还有这些人的守护，顾轻烟就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抗争——那些关于雪山的期待，那些藏在心里的温暖，都会陪着她，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再次笑着说起“咱们去雪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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