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的红灯亮了快两个小时，走廊里的时钟滴答声像被无限放大，每一声都敲在成员们心上。彭嘉敏把羽绒服裹得更紧，却还是觉得冷——不是因为走廊的空调温度低，是心里发慌，慌得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麻。她从包里翻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下午拍的雪景照片：顾轻烟抱着吉他站在雪地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银杏枝桠上的雪还没来得及落。可现在，照片里的人却在那扇门后，连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
闫明筠来回踱着步，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他停下来时，目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向抢救室的门，像是这样就能透过门板看到里面的情况。刚才在救护车上，顾轻烟的手还在他掌心微微动过，可现在，那点微弱的触感仿佛也随着时间慢慢变冷。他掏出手机，想给家里报个平安，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我们跟轻烟姐出来拍雪景，她现在在抢救室里”，只能对着屏幕发呆，手指反复摩挲着锁屏壁纸里团队的合照。
赵天杨蹲在墙角，把脸埋在膝盖里，耳朵却一直竖着，生怕错过抢救室里传出的任何一点声音。刚才在急诊大厅，他看见护士推着装满器械的车匆匆进去，听见医生跟护士交代“准备输血”，那些零碎的信息像小石子一样砸在他心上，让他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他想起下午在银杏林，顾轻烟还笑着跟他说“你们新成员加入后，团队的和声更好听了”，可现在，那句鼓励的话还在耳边，说话的人却生死未卜。
刘倩倩把那片银杏叶小心翼翼地夹进笔记本里，又怕叶子受潮，特意把笔记本揣进怀里，用体温焐着。她翻到之前写的“康复进度表”，最新一页的“雪地任务”后面还没来得及画对勾——原本以为今天能顺顺利利完成，能在表格上添个小小的雪人图案，可现在，那空白的地方却像一道缺口，让人心里空落落的。她抬手抹了把眼泪，却不小心碰到了笔记本里夹着的便签纸，上面是顾轻烟之前写的歌词草稿，字迹清秀，还带着一点修改的痕迹：“等春天的风来，把冬天的故事讲完”。
段艺璇靠在莫寒身边，手里还攥着那片吉他拨片，拨片的木质边缘已经被她攥得发烫。她想起去年秋天，顾轻烟第一次能独立弹完《春日序》时的样子——手指在琴弦上还有点生涩，却笑得格外开心，说“以后咱们就能一起在舞台上弹唱了”。那时候她们都以为，康复的路虽然慢，但总会一步步好起来，可现在，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却像一盆冷水，浇得人几乎失去力气。“莫寒姐，”她声音带着哭腔，“轻烟她会不会……”
话没说完，就被莫寒轻轻打断。莫寒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目光却始终盯着抢救室的门，声音比平时更沉，却带着一点稳住人心的力量：“不会的。她那么想跟我们一起去海边，想把《冬日纪》唱给粉丝听，怎么会轻易放弃？再等等，医生很快就会出来了。”话虽这么说，莫寒的手却悄悄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她早就给顾轻烟的主治医生发了消息，却一直没收到回复，心里的焦虑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少。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红灯突然灭了。
所有人瞬间都站了起来，彭嘉敏差点碰倒身边的椅子，闫明筠快步冲到门口，赵天杨也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期待又害怕的神色。门被推开，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医生！她怎么样了？”戴萌最先上前一步，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医生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目前已经止住血了，但患者还在昏迷中，情况还不稳定。刚才的检查显示，她的内脏出现了急性损伤，接下来需要转入ICU观察，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接下来24小时的情况。”
“ICU？”刘倩倩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那我们能去看看她吗？”
“现在还不行，”医生摇了摇头，“ICU有严格的探视规定，等情况稍微稳定一些，会安排家属探视的。你们可以先去办理住院手续，有任何变化，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医生说完，就转身匆匆离开，留下成员们站在原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难受得说不出话。抢救室的门再次关上，这一次，里面的人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却还没醒过来，还需要在ICU里继续战斗。
戴萌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大家，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别慌，至少血止住了，这就是好消息。我去办住院手续，你们在这里等着，或者去旁边的休息区坐一会儿，吃点东西。”
“我跟你一起去！”闫明筠立刻跟上，他怕戴萌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赵天杨也站起身：“我去楼下买点热粥吧，大家从下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胃里该不舒服了。”
彭嘉敏点了点头，把自己的包递给段艺璇：“你跟莫寒、倩倩在这儿等着，有消息立刻给我们打电话。”
走廊里的雪还在下，透过窗户能看见外面的世界一片洁白，可成员们的心里却沉甸甸的。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的24小时会发生什么，不知道顾轻烟能不能醒过来，只知道现在不能放弃——就像顾轻烟之前坚持康复训练那样，他们也要在这里，守着抢救室的消息，等着她醒过来，等着跟她一起兑现那些还没完成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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